国庆长假,我携妻儿来到曲阜北麓新开发的九仙山景区游玩,在路边的山坡上看到一棵粗大的梨树上挂满了黄橙橙的梨子,我们来到树下,我环顾四周,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树的旁边有块大石头,已经被风化出许多小的沟壑。树身上还隐隐约约显出一个大大的“宋”字,啊!这分名是我二十年前的那个春天曾经驻足过的地方呀!当时,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纯真少年,正经历着当时看来很难逾越的一道坎,首次品尝到人生的酸甜苦辣体会到世间的冷冷暖暖,望着眼前梨花盛开的银白世界,浮想联翩。
曾记得。
那年阳春三月,风儿轻轻地吹,麦浪初皱,我独自翻过一道山梁,放眼望去,那一片片的雪白,象环绕在山间的白云,更似秋后吐絮的银棉,不,梨花,是梨花开了!
清明刚过,春寒料峭,大部分花木正含苞未放,而梨花却提前开放了。人若有情,,应向它祝贺,那花下一定有很多人在咏叹、观赏吧。
待我近前,甚是纳闷,花下并无一人,就连以淳朴憨厚著称的山里人从旁边经过,也匆匆而去,不斜视一眼。
我忘记自己是过路人,轻轻的折下一朵捧在手中细看,它仅有六片近似圆形的花瓣和中间顶着花粉的花柱组成。花瓣是素白的,花柱是淡白的,花粉略带浅黑色,这就是它的全部。
手里捧的那朵梨花不知何时飞走了。我站在梨树旁的一块大石头上,俯视之下,感慨万千。梨花是素白的(称洁白也可以吧),也许正因为它的洁白,又不愿随着人的好恶而改变自己的本色,所以才常遭不幸,被冷落甚至误解。在很多人的心中,白是不吉祥的象征,若是生长在暮秋,繁花已谢,那些心情凄苦的文人学士、离乡背景的游子们定会把它奉为爱物,对此倾吐衷肠,或歌,或咏,或洒泪,或巧笑,像周敦颐爱莲,郑板桥爱竹,徐悲鸿爱马。然而,梨花生长在春天,怎么能在姹紫嫣红的春天里,在人们的心目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呢?千万种花都着鲜艳的盛装来为春祝福,献美,这正是人们喜欢的,而梨花不愿改变自己的本色,只是穿着素装赶来,怎么能得到人们的欢心?它体味到了吗?也许没有,也许……,可它又要年年提前赶到刺激那浮躁的心,让他们不要为了既得的利益来出卖自己的良心。唉,这痴情的梨花,不说了吧,不然,说不定也误解它了……
我正沉沁在当年的情素中,妻说这梨多好呀,于是向老农买了几斤,我付过钱,取了一个梨靠近鼻子使劲闻着,站在当年站过现在已经被岁月风化了的那块石头上,深情地望着当年还小现在已经粗壮了的梨树,那香甜的梨汁已经不声不响地溶入我的血液,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漫山遍野的梨花,依然那样洁白,依然那样一尘不染。
我心醉了,因为那心中的情缘!
写于2007年10月5日孔子故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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