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夏天，林小霞象一只美州火鸟吊住美国男人的食欲一样，让吴副市长成了自己情爱中的俘虏。

她是和吴市长初次幽会的一个星期后接到吴市长电话的。那天是初夏的一个周末，吴市长不知道她手机号码，把电话打到八仙大酒店大堂，收银员小柳大声对着迎着大门进来的林小霞喊道：“宋副总经理，电话！”

“让他打我手机，号码在收银台下员工通信录上。”林小霞说完话，她匆匆跑上楼，她是精打细算的人，她早把自己的手机搞了通话转移功能，手机响四下不接听拿起电话机就可以了，对方就是讲半天，她也用不到心里着急怕付电话费了。

果然，林小霞刚开了办公室门，手机便响了。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请问是哪位老板，我是八仙大酒店副总林小霞∮。”

电话里传来亲切的话语，滋润她的耳膜：“你难道听不出来了吗？我是能拯救你出苦海的上帝，吴老板么。”

“对，对，吴市长,吴老板，您还真惦记着我呀。”

“怎么能忘了呢？你以为我老糊途了？我邀请你去游玩，怎么样？你是我市机关里已经确定的首批扶贫对象,扶贫对象为什么要到边缘山区去寻找呢?我选定了你作为扶贫对象,并且巳经让秘书上报了名单,以后我每年给你一万块钱做扶贫款如何?扬州苏州杭州上海，三百公里范围内任你挑，我们只有二天时间，住一晚就回江尾。”

“行啊，什么时候走？谁不乐意和上帝在一起便是傻瓜。”林小霞想.林小霞想读犬学,这是她的心愿,当初她高中毕业没考大学就是因为家里没钱供着读书,为了弟弟考上大学她委屈自已外出打工,她在江城遇上了吴副市长,她要像青藤攀附大树一样依靠吴市长.

“我的车子马上过来接你，当然不是市政府的车，车子就停在八仙酒店对面广场雕像边，有车号，00218。”吴市长考虑得很周全。市长是避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掩人耳目。

“王董，我陪一位重要客人出去二天，我不说这位大老板是谁。”

“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一条大鱼，小霞啊，你当富人俱乐部主任是合格的，能对八仙大酒店带来营业额上涨，可是我也怕你力量有限，大鱼钓不上岸，反让自己被大鱼拖下水，这样的话，我就亏大了。”

“不会，王董，我全是为了你和八仙大酒店喔，我自己不疼痛，你害怕什么呀，你缺了我，不活啦。”

“小霞，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我心肝宝贝啊，和你有了一腿，我可没再花心泡别的女人。”

“鬼知道，我不知道，王董，我是你手里一只棋子，我是你放在天空飞翔的一只风筝，飞得再高再远，线还牵在你手中。”

“小霞的确不普通，成熟了，好吧，你去吧，只要不把大鱼一个人吞吃了。”

王成轻轻抚摸了一下林小霞的脸，抱住她亲吻了一会松开她。

林小霞出了酒店大门，便象鸟儿整理翅膀一样拍了拍衣裙。她走近雕像旁边的小车时，吴市长坐在车子里推开车门朝她招手。

“吴老板，我这身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直接来了。”

“这衣服不错，红衣白衬衫，还套裙什么的，二十一世纪的职业装么，你要是觉得穿着游玩不舒服，可以随意买几身，我这次可是带了钱包带了银行信用卡的。”吴市长拍了拍身边的手提包说。

林小霞坐在吴市长身边时，感觉到就象坐在云朵里，有好长时间不敢喘气，她长这么大速成没如此亲近过一位象父辈一样的男友，何况他就是县太爷七品官，虽然是芝麻官，可在江尾是如雷贯耳的人物。

“到那里去玩，我今天听你的了。”

“去上海吧，我还没去过呢，看明珠塔，杨浦大桥，浦东新区。”

“行，陪你去旋转餐厅吃大龙虾。”吴市长笑意荡漾时只有五十岁，在省里污水处理检查组的色织公司现场，吴市长满面苍桑象早已过了退休年龄。

林小霞搀扶着吴市长走在外滩栅栏边，她已经在车子里换过时尚的连衣短裙，买了一个皮褛子。她说：“吴市长，下次记住了，你不应该进八仙酒店那样的门槛，你是一个公众人物，要是有记者见到你去这种地方，捕风捉影写些文章登上报，你就倒大霉了。“

“还是小霞想得仔细，这个赵晨明把我朝八仙酒店带，带进去了就忘记了带出来，真不象话。“

“这件事却要感谢赵局长，没有他，你哪有机会认识我，不不不！我小霞哪有机会认识县老爷吴老板呢。”

“别再想那些摆不上桌面的小事情了，你上回次有事要我帮忙的。究竟什么事情，是要我给你安排进机关还是事业单位，还要是自己筹资金当老板？“

“我不要你安排进机关做事业单位职工，我也不想当老板，我要上大学，苏州或者省城，我是高中生有基础的。”

“你真是一个有志青年。“

“吴老板，你想啊，我要是一个大学生，以后会感谢你一辈子。再说了，要是你有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小情人，该有多刺激。”

吴市长低头考虑了一会，他想自己原本是个村干部，从乡村企业推销员混进机关凭着实干精神一步一个台阶朝上爬才有今天这个位置，如今的大学生只要参加公务员考试过关就是机关一名有级别的干部了。想着自己是个土包子干部，对大学生这个称号便在心灵空间飞扬，他对林小霞举起右手放在胸口对她承诺：‘我保证支持关心帮助实施林小霞参加大学的学习，每年费用支出有本人承担。今年九月一日去大学报到。”

“吴老板，快放下你的手，行人看见了还以为是和我海誓山盟的。”

“小霞就是有远见，上大学可以解决人生根本性的问题，年轻人就是要有文化学技能，不要把金钱地位看得太重，你是一位‘五四’式王年，有理想，我有你这个小妹妹，很自豪。”吴市长在人山人海的南京路上欣喜地仰着头亲吻了个子比自己高的林小霞。

“你下回也应该照顾一下吴老板我本人的情绪。”

“对，一会儿就进百货大楼了，我买了皮鞋就扔了这双高跟鞋，并且发誓以后永远不穿高跟鞋。”

“和我在一起，你有这份心就行，在别的场合还是穿你的高跟鞋。”

吴市长为林小霞买了许多衣服。整个夏天女人所必备的东西都买齐了，满满塞了一车子。

“小霞，时间还早，赶回江尾也只二个小时。“

“怎么，你想回家，你就是陪我来浦江边散步，到南京路购物吗？“

“不，不，我想体会一下给别人买东西啥心态，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上商店买东西了，家里吃用穿戴全是下属个人和单位送的。“

“我不问你这个，我想问你是不是真的力不从心了。"

“不要欺人太甚，就住上海。

“住哪儿，可别把我丢了，找不到回江尾的路，我口袋里没带钱的。

“我们住花园大饭店，你是个美女，一朵花似的，当然要住花园饭店罗。"

“听说每天要一千多块钱，可是我一个月工资呢。“

“让刘佬佬的孙女儿也进大观园瞧一瞧。”吴市长说道“司机，把我们放在花园大饭店门口，你就回江尾吧，东西放在车上，明天这位小姐会打电话取的。”吴市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人民币递给司机：“这是辛苦费。”

林小霞站在花园大酒店大厅里，看着吴市长给司机钱，司机离去的背影，觉得吴市长很大方，他给钱的姿势很有气派。他没有数钱，而是从一叠钱里随意拔出，啪地一下交到司机手里。

“吴老板，今天花费了好多钱的，你不心疼吗？”

“钱是什么，纸做的，去了才会来的。”

“来，小霞拿着，余下的几千块给你零花，买些玩艺什么的。”

在上海，只要有一张银行信用卡，那家银行都能吐出一叠叠人民币来，外国人就是聪明，银行也可以联网。

中国第一流的花园大饭店里，吴市长和林小霞两人，谁也没有睡着。

吴市长走进林小霞房间时，林小霞刚洗完澡，市长按响门铃时，林小霞是身上裹着睡衣开门的。

“小霞，陪你去大上海转转，看看黄浦江夜景？“

“不，吴老板，我有些累了，别忘了我到上海是陪你吴老板的。“

“小霞，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时，就不要再称呼我老板了，我听了心里不踏实。我不是有钱的老板在风月场所泡妞，我把你当成了可以无所不谈的忘年交。“

“我明白，市长先生，请坐吧，让我把头手整理一下，熨烫一下。“

市长从后背后拥住了林小霞，林小霞的丝质睡衣滑落在地毯上，市长双手一下子捉住了两只鲜活的ru*房。

“市长，我把房门锁上。”

市长的双手没有收回，他是跟在林小霞背后移动着步子。

当门啪地一下被林小霞关上时，房间就成了天堂。市长双手把林小霞搂住，倒在了宽大的床上。

“市长，你真的喜欢我吗？”

“找个未来的女大学生坐做小蜜太甜蜜了。”市长解自己衣服时，他看见林小霞嫩白的胴体柔软地船卧在绿色绸被上就如一条春蚕。

林小霞已经有了极丰富的性爱技巧，她把市长搞得象斗败了的一只公鸡。她想，我不出力不行啊，市长一天时间花费在自己身上的钱已经上万块。

“小霞，这二十年来，从没有今晚这么累过。”

“你这身体，比我家乡的水牛还水牛。”林小霞说。

“贵州也有水牛吗？”

“对不起，市长，第一次我和你在八仙酒店骗了你，我家不是贵州，是湖南桃江，就是不久前扬子晚报上刊登的出产美女的地方。我和著名歌唱演员宋祖英是老乡。”

“只要是美女，管她出产哪里，来，再一次亲亲你。”

喝过玫瑰花茶的林小霞满嘴芳香。

市长和林小霞搂抱着，象鳝蛇一样住在一个洞穴一个甜梦里，各自作着美梦。

王成原本把林小霞当个鱼饵钓大鱼的，不料林小霞真成了市长的情妇。市长一下子成了自己情敌，更要命的是他刚苏州回来，苏州八仙酒店经理刘雅菊竟然挺着大肚子，明确告诉他，她要生下孩子，她要做母亲。

“不行，你把我放在碳火上烤么。”

“王总，我不要让你站出身来宣布你是孩子父亲。”

“现在不，将来呢，孩子大了呢，重要的是我没这份精力。”

“我一定要生下孩子。”

“你真不听话，气死我了。”王成狠狠在八仙酒店楼上打了刘雅菊一个耳光子。

王成想找卢美丽沟通一下，让卢美丽出面找刘雅菊谈一下，她们两个是老乡，王成觉得和女人玩玩游戏而已，不能玩过了火。

“林总吗？你在办公室，我马上过来，找你谈些事。”王成说。

卢美丽泡了一杯茉莉花茶递给进了办公室门的王成。

王成没一句客套话，开门见山对卢美丽说：“你们东北人就是有一种犟脾气。”

“王董，你有什么事？慢慢说么，不要把所有东北人一棍子朝死里打。”

“就说你那个东北老乡刘雅菊，脑子就转不过弯来，她一点不听我的话。”

“只要是原则的事，当然不能忍让。”

“哪有什么原则的事情，我就是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搞掉，可倒好，夏天已经到了，她的肚子到是越来越大，四个多月了，整天挺着个大肚子在酒店里晃来晃去的多不好。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你知道酒店里员工都知道刘雅菊没有结过婚的，都暗地里议论是我的孩子，你说这风言风语的传扬出去，让老婆知道还不闹得满城风语？酒店里员工知道我道德败坏不全跑光了。”

“刘雅菊才二十一岁，她怎么做出这种荒唐事，女人生孩子可不是小事，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应该同你王总商量一下么。”

“这原本是一件个人隐私，不怀孩子或者怀了孩子也可以去医院打胎，可她偏要争，强词夺理要当什么母亲，我说她不要留下孩子，在酒店好好干几年，自己积蓄了一些钱，我给她弥补一下王春费回老家找个男人结婚认认真真生孩子，把日子过得踏踏实实的，有什么不好？”

“王总，你就太不了解我们女人了，女人是有血有感情的动物，并不象你所说的那么简单，况且，小刘是爱你很深的，女人是不可能轻易忘记她心目中的第一个男人的，无论这个男人富有还是贫穷，丑陋还是英俊。”

“啥时代了，所有从内地贫困地区来沿海地区打工的女人不是有一个共同心愿挣钱回家么，我同意给她十万块钱的。”

“年轻女人真正爱上了一个男人，别说你给她十万，给她一百万她也是不答应的，女人不仅仅依靠钱而活着，女人也有自己的尊严和信念。”

“不，林小姐，我就欣赏你的对生活的态度，三十岁了还不要自己的孩子，找个赵局长，甜甜蜜蜜该有多美。刘雅菊和她一样有品位，有相同观念多好。”

“王董，你不要提我，我也有自己的苦难，不过我能消化罢了，真要有男人惹急了我，我也会象四爪牧羊犬一样疯了，把男人搞得体无完肤。”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真不能谈自己面临的现实问题，只能谈希望和梦想。”

“王董，你对这件事是自寻烦恼，玩火自焚。”

“江南的女人温情似水，脑袋也好使，一切有商量余地，给她十万块打胎肯定就乐哈哈去医院了，可刘雅菊她怎么的就是想不通呢？这件事，林总经理，我就拜托你了，你和小刘不仅是同事还是四川同乡，共同语言可能会多一些，你能摆平这件事，就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会给你好处的。”

“王董，你知道为什么和刘雅菊沟通不了，主要就是你以一个商人的目光看待我们女人，你除了有钱支撑高昂的头颅，也需要有感情做精神支柱。企业家无论多么伟大都需要有家庭，有平稳心态对待女人和孩子。”

“我愿意接受再教育，林小姐，你千万要把这件事大事化没了，否则会影响到我们整个酒店的运作。”

“你打电话给刘雅菊，给她放一段时间假，看看，能否让她改变态度，小刘其实比我聪明得多，应该知道。”

“这人真会变的，想我当初和她，就如亲兄妹的，无话不谈。”

“你别同我说这个了，当初是男人泡小妞惯用的技巧，是耍了温柔的刀，我真可怜自己和我那些至今还蒙在鼓里的姐妹，女人千万不可轻易地上了男人的当。”

“林小姐，我给小刘打电话已经没用了，她听出是我的声音就放下电话机不理会。电话还是你打吧。你转告她，只要我能做到的尽理满足她，我把她当二奶养起来也行，只要同意把孩子做掉，不做掉孩子，后患无穷啊。”王成临走时，从包里拿出一只红绒小盒子，放在卢美丽桌子上。

待王成离开办公室门时，卢美丽打开绒盒见是一枚白金钻戒。她愤怒地把钻戒朝门外扔去。她说：“我们太多的姐妹就是经受不住男人小恩小惠的诱惑，最终导致梦坠万丈深渊.

迎宾小姐朝正走出八仙酒店大门的卢美丽喊：“林经理，苏州东桥镇养殖场送来的火鸡，车子在门口等着发货，朝那儿送？”

“我要出差去，酒店进货的事找王总，王总马上就到！”卢美丽驾着自己的欧宝车去苏州八仙酒店找刘雅菊，车子在夏日的江南沿着平原河港行驶，河港两岸到处是新崛起的高楼大厦，太阳和河水折射出的银光映在车窗上形成水一样流动的波纹。闻不到稻谷香，见不到水稻和麦田，，她觉得江南已经成了分格成的豆腐块，正被隆隆的机器蚕食，她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她把江南已经当成了自己家乡，她为工业园感叹，又为没有了粮田头痛，她想，国家应该让企业家们去开发西部的荒山。她知道正在头脑发热的地方官员不会有谁会听她自己喋喋不休、唠唠叨叨，桃李村被开发了，她想，做鸟一样流浪吧，我再也找不到山王水秀可以让梦象船停泊的港湾。

卢美丽的车子刚在苏州工业园“八仙大酒店”门口停下，一对戴船形红帽的金童玉女便奔过来。：“林总，林总！”地叫着她名字。

“噢，你们还好吗？”卢美丽把头探出车窗外。

“林总，你到了酒店门口也不下车吗？忘记我们了吧。”

“我也想念大家！”卢美丽关上车门进了酒店。

员工们象唧唧喳喳的麻雀朝卢美丽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林总，刘经理不在吗？“

“她被王老板赶回家去了，要门童千万不让她进酒店大门。”

“酒店还不乱成一锅粥啊！”

“当然我们还是各干各的，王总摇控指挥厨师长.　

“林总，你还不知道吧，刘经理这回要吃大亏了，王老板和她吵得可凶啦。”迎宾小姐大声说。

“就是，王老板不通人性，不近人情，整个一个白眼狼，我们再过几天领不到工资就要离开酒店了。”

“怎么，这个月还没发工资吗？定好的每月十五日发工资的。”卢美丽说不得。

“已经有三个月没领到工资了，王老板说江尾八仙大酒店投资了几百万，资金一下子周转不过来，每月只拿到二百块钱生活费。”胖厨师听说卢美丽回来了，扔了手中的勺子便朝大厅来，他有些气愤。

“酒店目前有些困难，请大家原谅，艰难时期过去了就好了，要是你们现在离开了酒店，就违反了双方的合同，对酒店是损失，你们个人也会有损失，胖子，你说对不对？听我一句话，干下去，具体的问题我一定向王老板提出来，我会打电话来给大家一个答复。”

胖厨师对卢美丽说：“好吧，你就快去找刘经理吧，今天刘经理正搬家呢，不知她要去哪里，是不是要离开酒店了？”

“真的吗？”卢美丽一边上车发动车子朝桃花坞公寓驶去，一边给刘雅菊打电话。

“林姐，你有这份闲心，听说你身边有一个副总挺能干的。”

“她叫林小霞，也是打工妹，真因为有了她的加入，我可有有更多空闲。要不然，酒店的事情，你又不是没体会，眉毛胡须一把抓大事小事吵着很累人的。”

“好的，搬家！痛痛快快旅游去。”

“要是做孙悟空都好！”

“我下辈子只要投胎做苍蝇蚊子。”

“做苍蝇蚊子进了酒店这这门啊，仍然挨打，还用毒药引诱你。”

“就是，这女人下辈子就不投胎了，做俺家辽西的化石，多美，成古董了，值钱不说，还让人羡慕。”

“那就是观音，活菩萨，几十万中间才有一个。有这样的运气，还需几十万年修炼才成正果。”

“林姐，有几个月没见面了，说说你吧，你和赵局长怎么样？”“我们只是偶尔见一面的普通朋友而已，我对他不寄于希望，再说我是结过婚的人，我们唯一的共同话题是，我也想当母亲，生一个孩子，我已经三十一岁了。”

“生孩子，是女人的梦想，更是女人的职责。”

“来，我帮你抬皮箱，刚才说不谈孩子，又说……”卢美丽轻轻打了二下自己的嘴，刘雅菊笑道，女人的脸可不能随便打的，打嘴嘴馋，扇脸风骚。”

“就你鬼话多，不学好。”

“林姐，在苏州二年多，我买了几匹丝绸，酒店小姐妹又拍马屁送我几块布料，我也用不着那么多，咱们东北女人喜欢也穿不出去，送你几块料，让裁缝师傅做几件衣裙。江南女人是喜欢穿丝绸，麻纱这种轻爽的衣服。”

“留着你自己消受吧，也可以带回老家送送亲威朋友，他们家正长着大闺女的。”卢美丽把丝绸叠整齐放进皮箱。

“林姐，我把你挤到江尾去，自己反当上苏州八仙酒店经理，你不怨恨我么？”

“别提这个，傻妹子，我不是记恨的小人，再说，我们打工妹的命运被老板们操纵着，谁也作不了主，我理解你，你也是为了生活啊。”

“林姐，你真是我的好林姐。”

“去郊外，太湖边，我化费八万块钱买了农民家的二间平房，听说，那里以后会拆迁，那里风景很好，不过不能把地址告诉王成。”

“我知道，卢美丽不会出卖受苦受难的姐妹。”

“太湖边的房子绝大部分住着在湖上打鱼的渔民，在哪里吃白鱼白虫很便宜的，有好大一片芦苇滩。”

“你也准备找一处梦中小屋子，你才二十一岁。”

“我真想远离尘世的喧闹。可我想起肚子里将要出世的孩子，我觉得非常甜蜜，我还给孩子起了名字，不敢是男是女，就叫浪生，让孩子长大了常想起母亲的流浪打工生活，咱们东北老家开发了，就不用到长江边流浪。他们的生活一定比我们强，我们需要自己寻找活路，还要遭人残踏。”

“雅菊，把家搬了，我们去扬州玩，然后去南京，我们游完瘦西湖再去游玄武湖，也许是老家缺水，我太喜欢南方的湖了。”

卢美丽驾车把刘雅菊送到了太湖北岸的郊区。

“林姐，这些长满半人高王草的河港只要一下大雨，就有许多鱼蹦来跳去，张个网或者用竹笼子便能捉到许多鱼，鲫鱼鲢鱼最多了。”刘雅菊的脸上还充满着少女的纯情，但她却到了情感小船被风雨烤打的深渊。

“刘雅菊，你把你太湖边的梦中小屋装扮得漂漂亮亮的，以后我也来生孩子，蓝天白云，湖水纯净，心情好一定生个大胖小子。”

卢美丽和刘雅菊一对姐妹暂时忘记了忧郁和无奈的孤独，在车子里喜笑颜开，车子从太湖边一直朝北驶上京沪高速公路，过江阴长江大桥。

卢美丽是在扬州瘦西湖五亭桥边与赵晨明不期而遇的。

远远的五亭桥下，是赵晨明和一个漂亮姑娘漫步在柳荫下。

卢美丽目光锐利，她想，和我睡了一年觉的男人不会认错吧？！她是情人，不是暗娼妓女，被男人睡了过段时间就会忘记。

她原本是和刘雅菊乘坐帐篷小船轻轻在河水里划行的。四方桌上放着绿豆汤，和刘雅菊谈笑风生。

“赵晨明，你这狗熊！”卢美丽东北老家的骂声脱口而出，把赵晨明惊了一下，赵晨明抬起头来，心想：“真是冤家路狭。”

“你好不逍遥自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别大声嚷嚷，好不好，我身边这位小姑娘才十八岁，是安徽战友的女儿，来江尾找工作的，周末陪她出来游玩一下，不要有什么误会，好不好？”

“我从来不误会别人。”

“你又不是我老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兴师问罪的？”

“伪君子！”卢美丽对着赵晨明身边的小姑娘说：“你可要睁大了眼睛，赵局长是一头色狼，你当心上当受骗，我看你不象狐狸精，不和你计较。”

“打你这个不懂规矩，没有一丝素质的小b*子，大庭广众之下不教训你实在不行！”赵晨明扇子一样大的手掌扇在她脸上。卢美丽觉得麻辣辣的。

卢美丽双手抓住赵晨明的衬衣，赵晨明穿的是短袖衬衣，卢美丽什么也抓不住，赵晨明一把推开，穿了高跟鞋的卢美丽连退几步，一个趔趄被堤岸的柳树绊了一下，跌进了游船的尾部水里，夏天江南的河水也是有深度的，河水埋到卢美丽胫部。

船娘手里拿着竹篙伸进河里，大声朝赵晨明吼叫：“你这位同志，欺负女人可不行，你想淹死姑娘啊，还不快来救她。”

赵晨明感觉到了自己的鲁莽，不该如此对待卢美丽，他走向河堤抱起卢美丽上岸时，卢美丽双手拍着水花。

刘雅菊对着赵晨明说：“要是在冬天，非冻得病了不可。”

“没……没关系，你们两位女同志去街上商店买身干净的裙子。”赵晨明说着话，跨上船头，对划船的船娘说：“往回划。”

卢美丽挣脱开赵晨明，浑身湿漉漉的，她捋了一下头发说：“到此为止，你找你的小情人去吧，我以后一切与你无关。”

赵晨明没有再说话。他看了看卢美丽又看看身边的小姑娘。

刘雅菊从商店里买了一条连衣裙递给车子里的卢美丽：“换上裙子，我们就回去吧？”

“不，你上车，我们去南京，继续我们的旅行！”卢美丽擦了挂着眼睫毛上的水珠，坚强地说。

赵晨明从自己车子里拿出一盒药片扔进车窗，“备用药，当心感冒了！”

卢美丽没再看赵晨明，踩了油门便驶上公路。

站在公路边的赵晨明看着车子远去，还沉浸在回忆中。赵晨明身边的小姑娘对他说：“太重情义了吧，现在的女人不要太多。”

赵晨明走进自己的车子。

小姑娘问：“那个女人，是你妻子吗？”

“不是，是我曾经谈过恋爱的一个女人，女人爱吃醋，这是天性。”

“赵老板，我以后不会吃你的醋，我们厌烦对方了，可以相互抛弃的。”

“好了，米米，刚才让你受惊了。”

“我没什么的，只要不破坏你的家庭，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小乖乖，你现在什么也不懂，再过几年，你也会是一只母老虎。”赵晨明刮了一下小姑娘的脸，他发动车子“回去，所有激情和喜悦都没有了。”

卢美丽驾着车。她有些后悔，她怕错怪了赵晨明。假如赵晨明身边的女孩不是他情妇呢？卢美丽觉得自己是爱赵晨明的，赵晨明给了自己性爱的无比快乐，甚至超过了前夫龙二狗。她想，以后无论如何遇不到赵晨明如此阳刚有魅力的男人了。

“林姐，你还在想赵晨明吗？我说过男人没有一个不是花痴，我们女人只会作梦，我们俩个都被王成和赵晨明欺侮了。”

“我倒没有觉得被当猴耍了，吃醋难道不是女人的本性吗？”

“真因为如此，我才有了更坚定的信念，生下孩子，我不怕王成不认帐，以后要真有个矛盾啥的，可以去司法部门进行dna技术鉴定，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我支持你，对男人就不能太善良了，让王成他娘的见鬼去吧。”

卢美丽的车驶上南京长江二桥时问：“刘雅菊，我们住南京哪家酒店。”

“起码三星级以上大酒店。”“省着点吧，王成不让你上班，已经给你断了财路，酒店员工二个月没领到工资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生下来，要有经济作后盾的。”

“随便吧，我对吃住不是很讲究，我又不是富婆又不甘心当二奶。”

“我们玩中山陵和玄武湖。”

“行吧，我是啥也不明白，整就是罗！”

“说句笑话，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能卖钱呢。”

“卖十万也不卖，虎毒还不食子呢。”刘雅菊说完便笑，她满怀着将做母亲的喜悦。

卢美丽三天后去酒店上班时，王成把一份刘雅菊免职书递给了她。

“王董，你不能如此欺侮一个打工妹的。”

“你三天时间都没有劝动她改变主意，俗话说回头是岸，我有什么办法？”

“你太伤刘雅菊感情人，狗急了还跳墙，你会把她逼成疯子的。”

“水来将当，是祸躲不过，我等着她去法院告我。”

那我无话可说了。”

“我正在考虑你去苏州接她的位置，林小霞不熟悉苏州的情况。”

“你是老总么，我就是一只足球也行。”

“你是酒店的宝贝，好好上你的班吧，我决定了会正式通知你的。”

王成觉得自己太无能了，刘雅菊暂放一边不说，王更气恼的是酒店女服务生香香，由于香香的不通世故，让林小霞这样一个美女赔了进去，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市长是条大鱼，对赵晨明有用处，对王成是没有用处的，林小霞负责的“富人俱乐部“建立了一张网络，是结交了一帮子人的，但谁也无法成为铁杆子朋友，他们把赵晨明当作兄弟，看赵晨明脸色行事，自己好象并不在富人的眼里。

其次，酒店十二名漂亮女服务生成了富人俱乐部的玩偶，自己反倒谁也碰不得，女服务生一个个挺着胸脯象小母鸡从身边过，自以为有了俱乐部里那些老板们做依靠，对他也是若无其事，王成喜欢酒店的漂亮女人见着自己就象耗子见着猫，胆颤心惊，对他敬畏。

夏晚的江南，“非典”尾期，八仙酒店生意好了许多，老板们驾着新款式的奥迪宝马、奔驰名车在江尾的广场悠闲地穿行，酒店的女服务生象睁大眼睛的飞蛾，等着下班电铃声起，便朝着老板们的车子象鸟振奋了翅膀而去，王成一方面是高兴的，一方面也吃着醋为那些从酒店溜走的年轻美女，他渴望自己是女儿国的国王，美女们都是自己的宫女。

王成抬手看了看手表，已近九点便走向三楼，他在每个包房视察了一番，凭他的目光，他知道十八岁的香香和一个厨师眉来眼去正在恋爱中，不久以后香香会成了厨师嘴边的鲜嫩鸽子肉。他要抢在厨师前面，让香香的纯真，香香的一腔热血奉献给自己，市长没有福气享受，自己不能让嘴边的佳肴丢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知道，俱乐部的老板们有多少凶恶的目光如狼似虎地盯着香香越来越奇妙的神态，越来越丰韵的姿态。

王成看见香香白玉兰包房的客人，一个戴眼镜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经理和几个男人走出了餐厅，眼镜经理用竹牙签挖着牙齿说：“香香小姐，去卡拉ok唱几首歌，怎么样，小费少不了的，二百块，你一天工资才挣几个钱，多开一瓶啤酒才挣五毛钱。你放心，用车送你回宿舍的，我们几个男人在一起不会吃了你的。”

王成赶快走到眼镜面前，给客人每人发了一支烟，“香香太嫩了点，不太懂规矩，下次你们来，提前打个招呼，我给你们安排，美女有得是。“

“香香说说笑笑还可以，真要动真格的，还真是嫩了点，王老板应该好好培训培训，鹦鹉都能训得讲人话，年轻女孩训练成女人，不就一下子么？大家说是不是？女人不开花，不知道男人的好处。”眼镜临下楼时当着王成的面摸了一下香香圆硕的屁股。

“香香，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王成说。

待香香进了自己办公室，王成关上门，他问“你怎么回事，应该给客人笑脸么，客人看你可爱摸了你的脸，摸了你的胸也不要放在心上。”

“他们几个人同时伸手摸我，这衣服本来就薄，他们还伸手到衣服里面摸，尤其是那个眼镜假斯文，他非要把舌头放进我嘴里，我脸上都是他的牙印。”香香说着已经泪花晶莹。

“来，我看看！……”王成看见香香脸上有唾液“看你，脸上该用毛巾擦一下。”王成从脸盆里拿出自己的一块白毛巾给香香擦着。

“王老板，我自己来。”香香说。

“别乱动，你就把我当成大哥哥好啦，我真不忍心让别人欺侮你。”王成发现用毛巾擦过的脸蛋白里透红粉嘟嘟天生就是一个美女，他还闻到她从脖子和因为低头从胸窝里散发出的体香。

“来，香香，喝口茶，累不累？”

“从五点钟一直到现在，连唱了十几支歌不说，还非要……”

“香香，我就看你机灵长得美，又很懂事，我这个办公室就缺个女秘书，帮助整理办公室文件书刊。”

“我只有初中文凭。”香香擦了一把脸说。

“你会不会电脑？”

“我喜欢上网。”

“就是！年轻姑娘就该有个追求，实现自己梦想。”

“我们山村少女都有自己的梦想……”

“对呀，香香，你只要答应做我的秘书，我还可以送你一样东西，别人要还没有资格呢。”王成说着，拿出卢美丽丢弃的那枚白金钻戒。

“当秘书，都需要有一枚白金钻戴在手上吗？”

“你没看见电视里那些白领秘书吗？以后，我还要送你一条白金项链，这样八仙大酒店我就会有三个得力干将，林经理，宋副总经理和你。”

“真的？我也能成白领小姐？”

“手上戴着白金钻戒，脖子上挂着白金项链又干着秘书工作。你自己说，是不是白领？当上白领，有多少人羡慕你。”王成把钻戒戴在香香手上，手紧紧握着香香，他用后背结结实实贴住香香。

他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香香越来越气喘的声音。

“香香，好看不好看呀？”王成揉搓着香香的胸乳。

“王老板，不要，不要，不行的啊。”

王老板把香香抱到自己宽大老板桌后的皮椅上。

香香的声音越来越低，香香四肢无力了。

“香香，香香，我的好香香……“

香香挥舞着小手，觉得四周旋转起来。她觉得自己坠入了大海深处。“为了增加资本，他想出一个办法，让员工的工资存放在他店里，以为我们啥都不懂，都是傻瓜，你看你，香香，看王成这狗贼的八仙酒店怎样的崩溃吧。”胖厨师咬紧牙齿狠狠地说·

“你吧，小子，不要做幸灾乐祸的人了，你有一门手艺，哪里都能找到饭碗，你怕啥？”香香目光里有一种怀疑，对王成八仙酒店的怀疑，他不是从改变经营模式，时时改变菜肴品种和服务质量入手，而是搞歪门斜道，让女服务生卖笑脸脱衣服脱裤子争取客人，早晚有一天会被暴露。

香香脸上升起红云，现出无奈和悲哀的神情看着厨师田林果。

“香香，你看，我床边，旅行包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一句话，我们就远走高飞，天涯海角，中国有几百个大中城市，我不怕活不了命，养不活你。”

“我不要你养的，我也有双手，我已经学会了电脑打字，做帐。”

“就是，香香，我们该有自己的生活，为自己活着，你刚来酒店时，唱唱跳跳，象小鸟般歌唱，一天到晚酒店里只听见你的歌声，象蝴蝶般从我厨房里飞进飞出。可是现在我听不到你唱歌，看不到你傻笑了。”

王成几乎对她每天发出让她失魂落的信号，对她产生严重威胁，这是她内心的隐痛，她也不愿自己如此被搞得半死不活的难受。她致所以还在酒店里忙碌着，装着笑脸迎着王老板。是因为有一种推动力量在身边。她天天能听见厨师老乡的声音，她把林果的关切呵护当成最温暖的爱情。其次，她在酒店里可以自由地学习一些以后生活所需的技术。最主要是她还没有一笔自己的积蓄，她就是要离开酒店，也要向王老板要一笔钱，她把女人最宝贵的贞操给了他，他应该有所表示，可几个月来，王成对当初的许诺一声不吭，而且工资也是总要拖欠三个月。香香甚至想着，乡下人进城打工，身上是变干净了，是被城市的灯光映照的，梦想着自己光明的前途挣钱过好日子。可是心灵也是会变肮脏的，绣花边的衬衣和套裙并没有温暖只有面上的时尚，每次逛街，总感觉到有隐隐约约，骚扰不定的幽灵在远处跟着自己，不仅仅是王成一双目光，还有许多男人对她无理由的笑声。她想，八仙酒店关门的那一天，也就是自己失业的一天，被王成抛弃的一天，所以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香香，我在不远的日子会就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轰动这个城市，你信不信？“

厨师林果把头上的船形白帽扔到地上，从床架上取过一件漂亮的外衣穿在身上，系上领带。他显出一副坚强的神情，眼睛灵活，脸上富有光泽。

“林果，你可不能干傻事。“

“香香，我是为了你。“

“为了你，更不允许！”香香投入厨师怀中，用嘴唇吻着林果鼻子和眼睛。

“香香，昨天周末，你是不是又和王老板出去了？”

“王老板要我去超市熟悉进货渠道，结识几个老板。”

“他是不是在车子里和你……”

“你别瞎说，再无故猜测，我以后不理你了。”“啊哦，”香香感觉到喉咙口有一股酸水要吐出来，她跑到墙外水笼头下。

“香香，香香，你怎么啦？”

香香双目盈着泪光，“被你狗嘴里的臭味熏的。“

“我以后不吸烟就是了。”

香香笑着双拳擂起林果的肩。

“今天是星期天，我非收拾你不可。”厨师林果用手抱着香香走进了厨师宿舍把香香扔在了木板床上。

“林果，林果，大白天的……”

“明人不做暗事，从今天起，我就对外宣布，香香就是我田林果的女朋友。”

“好啦，闭上你的臭嘴。”香香主动脱去了自己的外衣，不敢怎么讲，她是乐意和林果睡觉，林果是老乡，林果比自己才大五岁，林果的身体才是小伙子，不象王成如猪一样一身肥肉喘粗气。

“香香，香香！”厨师租的平房外面就是一条小胡同，林果厨师的哥们儿去大街上溜了一圈回来，见房间门关着，里面却是木板床吱吱嘎嘎的声响。

“林果，多给我们蹬几腿。”林果宿舍哥们儿想，一定是林果把十八岁的香香，高傲得如小母鸡挺着胸走路的王老板秘书干上了床，他们也为着林果乐哈，他们敲着门旁的窗户：“小果果哎，香不香啊，加油干哪……”

香香和厨师林果是半个小时后吵的架。

“来，给钱！我要买一双皮靴，冬天就要到了，你没见广场上那些漂亮女人，秋天刚到她们就穿上了皮靴。”

“你太贱了吧，一双皮靴，和我睡一次觉。“

“你说什么呢，我是卖淫女吗？我真的没有钱买皮靴。“

“你没钱买皮靴，我有钱吗？我也是三个月不拿工资，每月只拿二百块钱生活费。“

“穷鬼，你有本事下次别找我睡觉！”香香穿上衣服便开了房门朝外走。

“香香，香香，别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吵架么，一双皮靴的钱，不就三百块吗？我们有，我们先给林果垫上，果果是个好男孩，千万别伤了和气。”

香香象个小孩终于破涕为笑。她绿色的毛料套装上插着胸针，手指上戴着白金钻戒，洁白的丝绒小帽上插着两支羽毛，娇媚而有少女的活泼。大大的嘴很性感，脸蛋上闪过优美的一瞥：“谁要你们的钱呀，我是和林果开玩笑的。林果口袋里没有一分钱也和我谈恋爱，我爱上他太好笑了。“

香香笑着离去时，林果追出门来：“香香！”他看见香香脚上穿着一双棉布鞋，他左右开弓抽了几个自己嘴巴，他觉得爱着香香，却从来没有给香香买过一件什么东西，恋爱中的女孩是喜欢男朋友的小恩小惠，是要男友哄的，他决心戒了吸烟，下个月为香香买一双皮靴，赶在2004年元旦前夕。

厨师林果是二天后去四楼俱乐部找到老板王成的。

王成正在和女秘书香香在小歌厅里练歌。王成唱歌象公鸭叫似的。

“王老板，我要工资，厨师们都要工资，他们委托我来的。”林果在歌厅门口说。

“不是你们三个厨师没发工资，酒店所有员工都没有发。”

“天已经冷了，我们要买冬衣，要买皮靴。”

“别烦人了好不好？资金周转不了，好多单位吃了喝了只买单没付款，过一阵子再说好不好？没皮鞋，我办公桌下有一双，先穿着吧。”

“我不穿别人的鞋，我不吃别人剩下的馍。”

“有种，年轻人就是有志气，真有能耐，到外面试试，如今的厨师比狗多，你走了，我再请几个回来，肯定对我摇头晃脑。”

“王老板，你别欺人不牙疼，要不是我看在老乡香香面上，我拿水果刀和赵局长一样……”

你给我滚，滚远一点，你一辈子没这个胆量。”

“好了，王总，别生气，你跟一个年纪轻轻的厨师，太不划算了。”香香朝林果说：“好了，王总，别生气，你跟一个年纪轻轻的厨师，太不划算了。”香香朝林果说“果果，你快走吧，当好你的厨师，工资少不了你。”

林果气愤地离开四楼俱乐部时，他见到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富人们鱼贯而入踏着楼梯上来，嘴边“嘘嘘地哼着小曲，他们在酒足饭饱后又找女服务生寻乐来了，林果咬牙切齿地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香香对王成说：“王董事长是有身份的人，别和小厨子一般见识，原谅林果一次吧，他是我老乡，火性子，人还不错，烹饪技术还很有水准，常有新式菜拿出来。”

“看看，现在香香懂事多了，十八岁的姑娘能说出这些话，太让人兴奋了。”

王成捏了一下香香的脸，正当他要歪头亲吻香香时，公安局刑侦队的胡队长来到歌厅门外叫他：“王成老总。”

“警察同志，请里面来坐！”王成又对香香说：“给客人沏茶。”

“王老板，我们还要请你配合一下，了解赵晨明局长用水果刀捅房秋丰的事。”

“自卫，完全是正当防卫，警察同志，当时酒店有大半女服务生都在现场，可以一起叫来问话。那小子，对，房秋丰当时喝了许多酒，是房秋丰先动手用饭碗碟子砸赵局长，然后才闹起来的。”

“王老板，你愿意到公安局作证人吗？假如事情闹大的话，愿意上法庭作证吗？”

“愿意，实话实说么，只有澄清事实，才不影响我们八仙酒店的生意。作这桩事绝不是外面谣传的那样，情敌为女经理吃醋，大动干戈。”

“好，王老板，我们走了。”

“吃了晚饭再走吧。”

“公务在身，现在警察有八条禁令，谁可以违反呀。”

“香香，从大堂收银台那儿拿二条香烟给他们。”王成说。

王成想，本想让林小霞去苏州八仙酒店干些事，自己到苏州也有个咖啡伴侣。谁料想林小霞一门心思上了大学。成了吴市长笼中金丝鸟，他感觉到自己才是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傻瓜。

可是表面上还得去看看赵晨明，约他谈谈，他是浮在水面的一条大鱼啊。

周日，王成要回苏州去八仙酒店的，他已经形成了习惯。他离开了江尾。江尾八仙大酒店只有香香顶着，卢美丽在医院陪侍已经有十几天了。

田林果决定就在周日，把狗贼的王成整死，他知道王成瞧不起自己，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非要弄出点事给他看看。中华神州五湖四海，我一把烧了大酒店，然后逃走。

他是十点后把厨房里两罐液化气扛上四楼的，他要整死的是那些富人俱乐部的老板们。大堂和二楼餐厅已经被女服务生收拾干净，女服务生早已上四楼俱乐部当兼职小姐去了。

他想，香香一定也在四楼，到时候给她打手机叫她下楼就是。

他把液化气罐放在歌厅旁边的墙角，用窗帘布掩盖着，然后打开阀门。阀门拧得不是太大，液化气是夹在柠檬、牛奶、咖啡红酒、瓜子之类的味中在歌厅外弥漫开来的，老板们和女服务生陶醉于快乐和喜悦之中，谁也没有闻到液化气的臭味。

歌厅和舞厅是禁止吸烟的，但阿娟陪着的时装公司老板硬要阿娟吸一支烟，说是吸了烟就和她谈跳槽的事，胖老板要把阿娟挖到他时装公司当台柱子，做专业模特儿。

阿娟掏出胖老板衣袋里打火机时，香香接到了厨师田林果的电话。

“快，香香，快下楼来，我在酒店门口，手上流着血，不小心被刀砍了。”

“好吧，果果，我马上下来，你等着，我送你去医院。”

香香下楼了，她奔跑到了酒店门口。

“快，快上车，我们离开酒店，我们现在就离开江尾。”林果身边有一辆自行车。

“果果，我没思想准备啊，再说还有衣服什么的在宿舍里。”

“值钱的东西你全挂在脖子上戴在手上，快走，我们骑了自行车过了广场就坐出租车。”林果拉了一把香香。

香香犹豫了一下，坐在了林果自行车上。

他俩是到了广场雕像身边时，听见八仙酒店有男女的呼叫声，然后看见四楼窗口俱乐部有浓烟和火光。

“林果，是你干的？”

“没事，死不了人，就一丁儿液化气和两塑料桶柴油，烧了王成一个梦而已。”看见大酒店涌出鬼哭狼嚎的男人女人，林果笑了。

“香香说，我不走，我走了真成了你同案犯了。”

“你爱不爱我？”林果说。

“我不想你这样干的，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你非得这样？”

“你不想做，就是爱上王成那个王八蛋了，对不对？”

“没有，我被他玩了，我也恨他，可我不想和你一样干蠢事。”

“快走吧，事情已经发生了，厨师全知道我们两个相好的。”

香香痛苦地闭上眼睛坐上了自行车。

香香和林果坐上出租车时，听见新世纪广场上响起了刺耳的救护车和消防车声音。

秋天的一个傍晚，卢美丽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江尾晚报，她看到一篇文章的题目《车祸，新世纪的杀人恶魔》，因为她准备把欧宝车卖了买一辆高档的宝马车，分期付款，让生活的质量提高上去。她刚刚加入了江尾女企业家协会，手中没有一辆好车太失面子，所以她尤为关注关于任何汽车的信息。“……上星期周末，在江尾和苏州交界处发生一起严重车祸，江尾市市长吴双富贫帮困，无私援助一名贫困大学生上学，在送原江尾八仙大酒店打工妹林小霞去苏州的路上，不幸遭遇车祸，女大学生重伤，被送往市人民医院抢救，司机同时遇难……”

“林小霞，小霞！”卢美丽泪水夺眶而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