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真戏(下)方芳88

发表于-2007年10月07日 早上9:31评论-0条

“就是,我老家一片片丘岭,汽车在地上行走,就象跳舞似的,到处种了不值钱的山芋,黄豆,竹林和桑园,比江城至少落后二十年,工厂太少了,年轻人都跑出了村庄。”飞雪又说:我初中毕业就来港区跟着二姐在歌厅里做陪侍小姐混饭吃了。

“先买衣裳,真正的夏天,我可没买几件好衣裳。”飞雪撒娇地搀着吴老板的手。

“应该让你二姐一起来江城,二姐帮你挑选衣裙就更好了。”

“二姐去常州了,二姐脾气不好,老是和我唱对台戏,没几个人和二姐合得来,∮太凶。”

秦秋丰认为她长得玲珑,还蕴含一些稚气,不需要打扮得太性感,风骚。所以竭力纵容她买淡雅秀气的衣裙,秦秋丰为她相中的一条白色牛仔裤和一件短袖奶白上衣很能在眼前浮现出“天使”的字眼,而她却牢牢选择了一件旗袍裙,她穿上绿色的开衩很高的旗袍裙就真象风月场所的小姐了,秦秋丰发现她文化水平才初中,是个自身素材并不高傲的女孩。秦秋丰反复强调一点:“小徐,这款衣不适合你,你还没有这么老,你才二十岁。”其实秦秋丰是白费劲,她本身就是歌舞厅坐台小姐,还有什么纯情,什么良家女孩?只是秦秋丰不想让吴剑亮带着一个妓女似的女人招摇过市。在她购买一双凉皮鞋时,吴剑亮揣在包里的一万块钱已经没有了,他伸过手朝秦秋丰,秦秋丰猛然大悟,就在五分钟前的国际购物中心,他已经支付了一万一千块。那是一只白金手镯,女服务员拿出五个品种,她挑选最贵重的镶钻白金手镯,她对谁都没笑,只是自言自语:“要么别买,要买就买最贵的。”而秦秋丰力求她买一只六七块钱,款式相似的手镯。秦秋丰心里开始讨厌起徐飞霞这种貌似纯情却如江湖女人心凶的女孩。

吴剑亮说了声:“我出去一下,我便知道他是去停车的地方取钱了。

“秦老师,我看中了这套麻纱衣,很凉爽的,买吧,就二百五十块钱。”

“好,买吧,等一下吴老板,马上就来。”

“我都挑选好了,买了我们就走,不用吴老板来了。”

秦秋丰心里想,你一下子已经消费了一万二仟块钱,从头到脚全买了,下回你还可以再来买么,“飞雪,你稍等片刻,吴老板来电话了,马上就到。”吴剑亮不在现场,秦秋丰给她支付二百五十块钱买一条麻纱套裙,价格并不高,秦秋丰也乐意为吴剑亮出,她是吴剑亮喜欢的女人,可是,秦秋丰这是算怎么回事,是秦秋丰也积极地讨徐飞雪的好,要和吴剑亮竞争女人么,秦秋丰不能干,他想有机会对吴剑亮解释这种事。

秦秋丰去橄榄苑酒楼是坐吴剑亮厂里的面包车去的,“你拐一下把我放厂门口。我一会儿和厂里人一块去。”听上去,秦秋丰善解人意,其实他是逃避不乐意与不交往的女人在一起。

面包车里有塑料厂副厂长和车间主任,在海港小区斜对面停住,上了汪泉水和她的‘二奶’小薛。秦秋丰说:“喝喜酒,空着手去是不行的,气氛要热闹些。”秦秋丰提议买一束鲜花。副厂长说,香烟已经准备了,喜糖还没买,我们在商店买了捎过去。

一束鲜花也就三十几块钱,秦秋丰准备掏钱时,汪泉水小蜜小薛早已付过钱。

“秦老师,钱我已经付过了,我们几个人送一束鲜花就行了。不就意思一下么。再说,我们人多,你秦老师就一个人,”秦秋丰把钱塞到她手中,她又扔了秦秋丰坐着的车窗里。大圆台满满坐了十个人,秦秋丰没有想到的是徐飞雪的二姐竟然坐在自已身边。

二姐敬你,二姐敬你酒!二姐喝椰奶然后喝高梁白酒,是小糊涂仙酒。她喝了大概五杯,三两酒的样子,她不但能渴酒,还会吸烟,一支接一支,吴剑亮派给她一盒,吴剑亮和飞雪一起敬二姐酒。二姐真不简单,绝不推辞。

“二姐,我也敬你一杯。”秦秋丰替她斟了酒,我们坐在一起,我们是邻居。“

“啊,二姐和秦老师在一起,有戏了,喝,一定要喝!”有陆建峰先打趣,然后几乎是异口同声:“你和二姐是棋逢对手,我二姐可是很厉害的。”

“是啊,秦老师,好多男人怕我二姐喔。”

“二姐在徐飞雪面前是二姐,二姐在我们男人面前是小绵羊,你又不是母老虎,还真怕你了不成?”

“就是,二姐假如把秦老师吃了,一会儿就又吐出来了。”陆建峰笑,接着大家笑得低头弯腰。秦秋丰果然发现民间的男女玩笑话有时真能促成一对姻缘。二姐临走时前几分钟连续敬秦秋丰二次酒,看得出来,她有些醉态。二姐对大家说:“我马上去凯乐舞厅上班,你们一起来,欢迎大家一起来坐坐,飞雪是你们的向导。”

二姐衣着极性感,有三分之一ru*房显露在灯光下,她回身走时,桌上所有男人都盯着她的背影。她穿黑色长裤高跟皮鞋很有女人的韵致。

“大家快吃快喝,一会儿去凯乐舞厅,吴老板请客,凯乐舞厅,美女有得是,只要口袋里有银子,立马可以带回大木床,吱吱扭扭响半夜。”这是陆建峰的话,他身边的龙翠娟斜眼看他。小薛扭住汪泉水的耳朵:“看你的样子,口水都流出来了,吃着嘴里,眼看盆里,手还夹着一个鸡大腿。”

不知道怎么的,两位老板对自己身边的“二奶”竟然一点不反抗。他们是怕“二奶”怕到家了。

凯乐歌舞厅包房是曲经通幽处,三楼四楼有人造的仙人洞,是用木板或泡塑制作成的,灰黑的洞外岩石上攀着绿色的藤身,洞口有绿叶的棵棵小树,似香樟又如南方的细叶榕树。十个人走了四个,包厢里就汪泉水和小薛,飞雪飞云姐妹和吴玉,秦秋丰其实又是一盏并不十分明亮的灯炮。二姐完全是职业妓女的模样,秦秋丰没有任何示欢示爱的举动,她却依到秦秋丰怀里。

“秦老师,你唱一支歌吧。”

“二姐,你自己唱,我对音乐缺少细胞,对唱歌更是一窍不通,不过我喜欢听别人唱歌。”

“好吧,今晚上是开心的日子,吴老板成了我妹夫,我为他们献上一首歌。”

二姐刚喝了酒,喉咙有声沙哑颤抖,听起来有些乐感,有些田震那样相似的风格。“看不出来,二姐还有如此美妙动人的歌。”

秦秋丰和汪泉水老板附和着。

“不好意思,各位老板,今天没法让你们尽兴了,非典时期,全国的舞厅都关了门歇了业,我们凯乐舞厅怕赔本亏损只能偷偷摸摸开几小时,刚才‘非典’检查组来了三人,要我们马上关闭,真对不起各位了,欢迎下次光临。”

“二姐,我们走啦!”

“下次见面罗。”她和飞雪把我们送到门口。

“吃夜宵吧,一块去!”

“不了,你们去!”二姐伸手和秦秋丰握,秦秋丰觉着手的冰凉。

“吴总,你送飞雪回去,我打出租车,今天是你俩的新婚头一夜。可不能冷了新娘喔。”

“秦老师,是不是你有意装糊涂,我们早就是老夫老妻了。”飞雪在笑。

“秋丰,找情人不在乎一天二天,时间长着呢,今晚飞雪也喝了不少酒,她也累了就哼了二支歌,她太累了。”

“不,我现在太想睡觉,我既激动又想搂着吴老板这样的大哥哥睡觉。”

“这才是女孩的真心话!”吴剑亮说。

秦秋丰心里想,世上有哪一个女人花费了男人一万一千块钱不乐意同这个男人睡觉。

“吴剑亮老板,停车,把我扔下,你送飞雪走,你们踏踏实实作个美梦去吧。”

吴剑亮拗不过秦秋丰的态度坚决,把秦秋丰放在美容美发一条街的街口。

假如不是这样,秦秋丰继续坐在他车子里做电灯泡,亏对了吴剑亮今天支付的万余块人民币,就扫了他的兴致,有哪一个男人支付了数目巨大的现金,不发狂发癫。看着车子远去灯海中,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美容中心,沐足屋门口传过来的柔软招呼声“大哥,来这里,好玩呢。”秦秋丰彻底地把自己泡进了夜的黑暗中。风忽然摸了一下衣袋,钱还在。只是秦秋丰想起秦秋丰应该主动提出给二姐二百块钱小费的,她虽然已成为吴剑亮的二姐,但她是靠陪笑陪唱挣小费过日子的,她一定会在背后说秦秋丰是个连小费也不愿给的小气鬼了,她一定会埋怨秦秋丰的不是。秦秋丰等待着下次和二姐相会,她常州有个小白脸但深爱着,可家中穷得只有五十平方米住宅,和男友睡觉也不敢大声咄气,她想离开他,但又不忍心,她该怎么办?秦秋丰说:‘真爱就不怕穷’。。

二姐十七岁初中毕业走江城已经七八年了,每月收入几千块钱她该有些积蓄·

“我二姐啊,啥都好,就是一个不好,要赌钱。”当然这是飞雪对二姐的看法,是后话。

夜色,把天空染得沉闷,树林里的夜鸟正在唱歌,月亮还没升起,微弱的星光在旷野寂寞地陪伴秦秋丰。秦秋丰朝村庄的河流走去,光着背穿一条裤衩,还象孩童时那样顽皮。在夏夜的风中,秦秋丰想拥抱山峦拥抱迎面任何一个女人。秦秋丰酒喝多了,脑子醒着心却糊涂起来,秦秋丰大口的咄气,刚到河边,秦秋丰便一头扎进银光闪闪如丝绸一样的河流。秦秋丰卧在滋润的水里,秦秋丰觉着河中的鱼用嘴舔秦秋丰的脚和背,有丝丝温暖。在满腔的碧波荡漾里秦秋丰欢快,遇到水,秦秋丰便有无限的灵性在心中盘旋,正因为江南到处有如水的女人,和如女人的水,秦秋丰才有畅顺的思绪,风儿刮过田野,青稻宽大粗壮的叶束束响着,伴着激越的蛙鸣。所有白天飞翔的蜻蜓、蜜蜂、蚊绳全部停唱,只有蛙声热闹地歌唱生活,让村庄里的男女无法入眠,田野之美的原始状,蕴涵般无限的吸引力,让秦秋丰去了广州二年又回来,落下了展开的翅膀。

秦秋丰在村庄里诞生,又埋怨和厌倦这片旷野,渴望城市的玻璃摩天大楼,又离弃了城市的风景。故乡一望无际的翠绿,青稻上方透明的蛛丝网,湿湿的河边雾气,风中的青芦苇让自已思恋。在村庄二年写下了三部长篇小说。

秦秋丰裸身朝村中亮着灯光的小楼去。邻居家都在看电视,屏幕是蓝色的散光,而秦秋丰家的灯光是白色的,窗帘也是白色的,象是裹着薄薄的蛋壳,那是秦秋丰暂时的巢,秦秋丰在那所房子里被抚慰。秦秋丰上岸时,月亮升起来,水中的月亮跟着水流随秦秋丰回家,他是个骄傲的骑手。

秦秋丰的父辈已经把鸡零狗碎的土地征服,捏到一块,而秦秋丰要征服这片土地生活着的女人们。秦秋丰喝着清茶,进行半夜的写作。

秦秋丰的生活计划排得满满的,他要在四十岁以后的几年时间冲上文学的顶峰,除了吴剑亮给秦秋丰电话。秦秋丰几乎谢绝了所有应酬,许多友人只知道他依然在广州,有的还以为秦秋丰失踪了,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计划,能英年早逝么?

“秋丰,我的车在你家门口。”才三天,秦秋丰又接到吴剑亮的电话。

“吴剑亮,你该和飞雪度完蜜月,怎么?抛下甜密的情人不管啦。”

“快下楼来,我有话和你说。”

“好,我们去看你的小情人。”

“正是这件事,和你商量。秋丰,你想,每天花费二百块钱去凯乐歌舞厅要包厢,等着她下班,然后吃夜宵,一个月没有一万块钱拿不下来。”

“你能提出去出租屋和飞雪约会吗?”

“飞雪的二姐不同意,二姐说港区人蛇混杂,带出去很不安全,飞雪连手机也是和二姐共用的。”

“吴剑亮,你真傻,你不能对飞雪提出包下她吗?”

“包二奶?我也提过,可飞雪提出了非常让我不能接受的条件,她说让我每月出三千块钱,我当然乐意。可她仍要继续去凯乐歌舞厅上班,你知道的,我既然出了钱,就不能让她再去舞台上班,让那些酒醉如泥老老小小的男人摸奶抠臀。”吴剑亮象没了气的皮球靠在车椅上。

“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和飞雪说得好好的,可二姐飞云阻拦,没办法,我知道是二姐给飞雪出谋策划,在背后捣乱耍城谋,你想想,我这样有厂有家有身份的人能把飞雪卖了还是把她扼死?”

“好了,你吴剑亮是经风浪见世面的人,这种小事还能难倒我们?不过,我预先对你提个醒,你千万不要太心软,赚钱也不容易。生活并非永远是美丽的,处处是鲜花。正因为男人们的无聊,才觉得对美丽的乞求该付出必须的昂贵代价,你不要把飞云飞雪想得太可怜,她们就是一种为生活已经学会的职业技巧。”

“对于飞雪,觉着她的单纯,心灵也一定如白雪般干净,这一切也许真是二姐的城谋。”

“美丽的背后是肮脏和下流。你看凋落的花朵,你看死去的臭鱼,你看着眼前的美人花枝招展,要是得了什么病就会让你我躲避三舍。想开些,美是瞬间的事,有钱还怕找不到好女孩,女孩正如春笋一拨拨长出来,全喝豆浆、牛奶长大白白嫩嫩,腊梅雪莲似的。”

“好吧,听你秋丰的,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想开了,一切都好办,生活里有歌声欢笑,事业上有成功痛苦,生命有斗争和死亡,美人就是必有情场,飞雪背后是否还有别的男人追她。”

“飞雪不会象她二姐一样的所有老少男人滥交,在我眼里飞雪还是很可爱的。”

说这话吴剑亮并不慌乱,只是血涌上来,脖子和额头都红了。他在夕阳映进车窗口的城影里,秦秋丰觉着自己的呼吸很凉爽。

“我们现在就去海港小区出租屋,时间正好,一会儿她们吃了晚饭就上班了。”

“好吧,来个突然袭击,看看她们姐妹俩在干什么?”

龙港小区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渔民和码头工人集中居住的旧房,楼与楼之间的空间小,房子的建筑面积又小,一些依靠历史给予的波谷波峰政策赚了钱的住户大都去沿港口街市买了地皮盖房或者搬进了高档住宅,小区只留下一些年迈的爷爷奶奶做房东出租住房过日子,所以龙港小区住进了至少几千人的外来打工仔打工妹。打工者中许多是没有太高文化凭年轻和有几分姿色出卖青春的外来妹,外来妹来自五湖四海,素质和生活习俗不同。于是整个傍晚,小区前便有各种卖水果的卖馄饨水饺面条卖汪碟的小贩肆意地吆喝,花卉草坪丛中有年轻女人遗弃的各种药瓶、粉盒和避孕套之类的小物件,快餐盒和塑料袋子四处飘泊。

虽然区域是这样肮脏,但每当清晨和汪昏,便有戏笑声、谩骂声、肆意号淘大哭的女人愤怒声从屋角弯处从楼梯间传出。夹杂着爷爷奶奶习以为常的吱扭关门声,可以看见窗口窥视小房间里男欢女爱的爷爷奶奶一律是鱼死前挣扎时的眼睛,爷爷奶奶始终不明白这些没有文化,花里吴俏涂脂抹粉的小女人凭什么坐着乌龟王八似的汽车进出小区。此刻,秦秋丰和吴剑亮坐着车进了小区。

小区门口,已经有几个打情骂俏的性感女神朝街上去,她们手里举着哈蜜瓜、糖葫芦、鸡肉卷或者苹果什么的,有的女人嚼着口香糖之类。她们或者穿牛仔裙、皮短裙,上身着布缕,真丝短衫或吊带裙,她们的笑声如花儿一样开放。因为街路两旁的本地居民习以为常,不再羡慕她们,也不会无奈地对她们摇头嘲笑。

“吴剑亮,你看那个穿吊带裙的,肩背真白。你看那个穿牛仔裤的,屁股蛋硕圆体态匀称,真他娘的,想下了车抱着她们啃一口。”

“书呆子,心又痒了吧,生活是美好的。秋丰,你有这样的爱好和兴趣,说明你的心还没老,你身体里的魔鬼要钻出来残害女人们。”

“我不会残害你那位飞雪,你现在已经被雪山飞狐迷得神魂颠倒了。”

吴剑亮把小车停在楼侧晚霞的城影里,在几个年轻女人的张望下,秦秋丰随着吴剑亮朝一幢白楼走去,秦秋丰面对年轻全身热烘烘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女人,口袋里虽然没有厚实的钱,但依然挺胸抬头收腹昂扬着斗志从她们身边过去。

“五楼,是顶楼!”秦秋丰说。

“老楼房,都这样。”他说着,用手撩开尼龙绳上晾晒的奶罩红绿短裤什么的。女人的小物件象网渔的布漏子,丝绸似的三角裤极柔软。秦秋丰甚至想用手去摸一把,秦秋丰在脑海里给飞云飞雪姐妹们划分她们各自的小物件。

秦秋丰和吴剑亮同时听见门里面有一阵忙乱的躁动。

秦秋丰竖起手指,不想让吴剑亮敲门或者招呼,但已经晚了。

“飞雪在屋吗?我找飞雪。”

“噢,稍微等一下,我马上来开门,飞雪就住这屋。”秦秋丰听出是二姐的声音。

铁皮门框啷一声响起时,二姐乱着头发开了门。

“二姐!”吴剑亮很礼貌地叫二姐,他提上手里一柳篮水果。

“快进来。没事,凯乐舞厅一个同事在这里玩耍,飞雪去菜市场买菜了。”

五楼是盖了洋瓦的尖顶,我们走进去就象进了蒸包子的笼子,全身热起来。汗便象蚯蚓沿着背朝下流。

秦秋丰和吴剑亮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我俩同时遇上了二姐和她男同事床上戏的高[chao]或结尾,我们很尴尬,竹席铺在地上,毛巾团成一卷,更要命的是二姐根本没有穿上短裤,她的白短裙隐约露出一块“黑三角”。

她一直站着说话,她一定不敢坐下她给我们沏茶时说:“这屋应该安一台空调的。”

“出租屋,又不知道住多长时间,说走就走,太麻烦了。”秦秋丰说。

“等我们姐妹俩赚了些钱就搬到大桥那边新楼去,一千多块钱一个月。”她说着又拿起挂在墙上的塑料袋。

“这里有梨,我给你们削。”

“不用忙乎了,你招待你的同事吧,我们下楼去看看飞雪回来没有。”

“坐吧,一会儿就回,不远的,秦老师是第一回来这儿,一会儿和吴老板一起在这儿吃晚饭,这位男同事是凯乐舞厅保安,以后就认识了。”

“怪不得面熟。”

“吴老板开一辆广本车,常见到您,您是不会把一个小保安放在眼里的。”

“老弟,工作分工不同么,首先自己要看得起自己,这是一个男人的首要问题。”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有事总找徐飞云商量,飞云是女中豪杰,她在凯悦舞厅干得时间最长,我对她最了解。”

“凯乐舞厅是我来港区的第一站,在‘凯乐’时间长了,熟客就多了,有熟客就有了生意,而且我们这种生意,男人们总是乐意在暗底里帮着宣传的。”

二姐,对男人的心理把握得非常好,我们男人中间三二个好友在一起总要称赞自己在娱乐服务场所遇到的女人,或是长得如桃花,或是装得性感,或是清纯自然,或是有肥实臀部或是有出奇圆白的ru*房。

“二姐,二姐,我今天买了一条长江鱼。”人还没进门,飞雪的声音已经从楼梯传上来。

“你老在外面吃李老板汪老板的,还没吃够啊。”二姐用目光扫了秦秋丰一下。秦秋丰知道要是秦秋丰和吴剑亮不在屋内,肯定还有一串话从二姐嘴里吐出来。

“港区的鱼太便宜了,今晚上我作东道主,我请各位到天天渔港去共进晚餐。”吴剑亮说着,接过飞雪手中塑料袋,把鱼放进瓷水池,拧开自来水。

“对,把鱼养着明天吃,我知道你们姐妹俩最喜欢吃鱼了,女人吃鱼才长得嫩。”

“秦老师就是幽默,我最喜欢秦老师说话了。”

“可我坐在家中,有一个星期没有说话了。”

“话多说了,伤神。”吴剑亮说。

车子在天天渔港酒楼停住时,秦秋丰看见二姐朝小保安使眼色,示意小保安离开。

“吴老板,凯乐那边还有些事,我先走了。”小保安说。

“一块吃晚饭,没关系的,大家都是朋友么。”吴剑亮说。小保安伸出手,想与吴剑亮握,但吴剑亮已经转身了,小保安很尴尬地朝大桥北面而去。

“二姐,你同事么,多个朋友有什么关系。”

“和你秦老师,吴老板我妹夫在一起,他还不够格。”二姐说话时看着飞雪,轻轻刮了下飞雪的鼻子。她说话是套吴剑亮亲近,抬高我们贬低小保安,二姐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在酒店坐下,吴剑亮听着飞雪的指手划脚,在菜谱上点拨。

二姐靠近了秦秋丰:“秦老师,你常和朋友们到凯乐歌舞厅来玩么,你不会唱歌我教你。这个世界最容易学的就是唱歌,老牛拉车咬准字吃准音节就成,有些老板只会唱雄赳赳气昂昂,后来还照样唱得有声有色?”

“二姐,你在凯乐舞厅带出了一批徒弟,在新世纪,蓝月亮到处有认识你姐妹,她们全都称为二奶,老板娘下来就是你,你在港区真有牛气。”

“好啦,秦老师,我觉得你不染一丁儿红尘,是不是假清高?”

“我喜欢二姐这类比较有个性的年轻女人,可我忙于自己的工作,你知道写作是要在清风明月下的窗口才有诗情画意抒发出来。再一个我不如吴剑亮老板,钱包鼓鼓象夏夜堤岸下的蛙鸣,他的钱不花去会叫唤。”

“真的吗?喜喜,二姐笑的时候,留下了美女的不足,我发现她嘴中至少有两颗是用于装饰的假牙,我对有假牙的女人是没有好感的,你们大家都想想。要是和一个心爱的女人因激动而亲吻,却把女友的假牙弄到自己嘴里,那会产生一种什么感觉?

秦秋丰呆呆地着女服务员上菜,倒酒。

“秦老师,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好吗?”她掏出自己三星牌手机。

“好吧,把号码留给你,不过要说明白,一般情况下我和吴老师在一起才会到凯乐去。”一张舞票一个包房一次小费是秦秋丰家中一个月的伙食支出。

更何况,秦秋丰觉得妻子和二姐相比较还不算太老,才二十五岁的二姐额上有皱纹,因为飞雪和吴剑亮把脸凑在一起亲密地接触,二姐就象一支孤雁,她不时地把头朝向窗外,而秦秋丰心安理得喝着茶。

“服务员,把空调开低些,太热啦。”二姐喊。

秦秋丰发现二姐有变态心理,她总和旁人唱反调,而且沙哑的喉咙象男人急迫。

“二姐。声音小些。”飞雪喝着酸奶,她对秦秋丰说:“秦老师,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怕把嗓子搞坏了。”

“小女孩,本来就不该喝酒,什么样的酒都不能喝。”秦秋丰说着,掏出一支香烟递给二姐。二姐细长手指接过烟时,用嘴把秦秋丰吐出的烟圈吹上去。然后,她把自己吸的烟吐出一口钻进秦秋丰吐出的烟圈。

“秦老师,是不是没文化的人话多,喝酒的人话多,失恋的人话多?”

“你怎么问起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越来越多的话要对别人说,可是男人们总是半闭着眼不乐意听我唠叨。”二姐用媚眼看秦秋丰,秦秋丰觉得她目光里湿润,开始有泪晶亮地滚动。

“忍住、忍住!”秦秋丰对她说:“你可能还没有遇到真正相爱的人,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就应该有自己的主见。”

“我在娱乐业已经有七八年了,也跑了几个城市,交了不少男朋友,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没有依靠。”

“有钱就有依靠,等攒足了钱,嫁个厚道好老公。”秦秋丰说话时想起了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

“可是,我并没有攒几个钱,我三姐妹和一个小弟,母亲从我们年小时就死了丈夫再嫁了,我把钱拿回家置办了房子、家具,乡下的房子又拿不走,不值钱,好在弟弟大了,我二姐也快老了。”

“还有小妹飞雪,她终于在你教导下长大了,可以赚钱了。”

“可是,她又不听我的话,我们姐妹还是吃喝男人,让男人自愿掏出钱来养活我们,我要是小时候读书到大学毕业,也不愿意干这事。”

“欧,秦老师,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我看见龙翠娟在港区南边堤下卖馄饨,”飞雪对秦秋丰说。

“怎么可能?飞雪你可别乱讲。”吴剑亮说。

“真的,不会假,那人长得和小龙一模一样,旁边还有一个老头。”

“龙翠娟是陆建峰的“二奶”,住在沙洲城里,怎么可能到港区来卖馄饨。“

“不信?我们吃完晚饭去逛夜市。”

“飞雪,你不去凯乐上班?”

“二姐,我今晚上向你请假,我陪吴老板还不行吗?”

“二姐,要不,你也别上上班,陪陪秦老师,秦老师正寻找感觉呢。”

“秦老师看不上我这残花败柳,秦老师喜欢年轻漂亮的。”二姐说。

“不要相互欺骗了,大家有缘在一起,尊重对方才会成朋友,二姐是朋友,不是情人。”

“秦老师,我真希望你成为我的大哥哥。”

飞雪唱起那首著名的歌《唉呀,我的大哥哥》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前面。秦秋丰和吴剑亮朝着大桥那边馄饨摊去,去看龙翠娟。

飞雪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生活的磨难,更没有遭受过爱情的措折和工作上的失败。她见到舞厅的男人们的虚情假意,伪君子一般的笑脸,她得到的是掌声和鲜花,她有时对二姐很反感,却又被姐妹情深的一根绳套着脖子,她为姐的作法很不理解,她唯一明白的是二姐太幸福了,有那么多红尘中的男人们爱她,请她吃饭,请她旅游,去桂林、昆明。

她纯情般象小羊羔朝沿堤岸街道和绿化带铺着的大理石红太阳广场而去,她知道龙翠娟一定站在馄饨小摊前帮着包馄饨或者洗碗。

“喂,大叔,来一碗馄饨,请问昨天和你在一起的大姐怎么没来啊。”

飞雪问馄饨摊前吆喝的老头。

“马上就来,她正屋里给孩子煨药吊水。”

“什么,是大姐自己的孩子吗?”

“是阿萍的孩子,病了二年。离了婚一直是阿萍带着孩子。喔,小姑娘,你问这些干啥?”

“我是龙翠娟的好姐妹,龙翠娟住在沙州城里,怎么在港区干活,十几公里呢。”

“港区这出租屋,是我和生病的孩子住,房子太小,我从老家来才三个月。”

“大叔,我以后每天来吃馄饨,山珍海味都吃腻烦了。”

“三块钱一碗馄饨是给那打工仔打工妹吃的,你常吃了也会厌烦的。”

“我身后这些走来的朋友都吃馄饨,再来三碗。”飞雪说着已经在小方桌坐住。

秦秋丰和吴剑亮肚子里已经饱了,可飞雪把我们一个个拉着坐下,见吴剑亮发作傻地目视远方,顺着他凝视的方向,秦秋丰看见是龙翠娟骑着自行车匆匆朝馄饨摊而来,她披着长发,腰上扎了一块花布,完全是一个家庭主妇的模样。和秦秋丰前几次见到的她和陆建峰完全不一样。那几回她把头发高高挽起,性感地露出乳沟,衣是真丝绸,尖头高跟鞋,小鸟依人。秦秋丰不会相信她是小龙,或者是小龙的妹妹,姐姐什么的。

见着龙翠娟停下自行车帮着老头在锅里添水,听着她说:“爹,我们可以把面皮和馅边包边卖”时,飞雪忍不住了叫了声“小龙”!

“你们怎么在这儿?吴老板、秦老师、二姐。”

我们来尝尝小龙的馄饨手艺。“

“我让你们见笑了。”

“看不出来,小龙还是个小老板呢。”

“没有什么,是我偶尔过来帮着我爸,爸在家也没什么事,主要是不放心我……”

“不,不放心的是你的生病的孩子。”吴剑亮说。

“你们全知道了?”

“大家知道了,有什么不好,大家可以帮着你。”吴剑亮说。

“吴老板,秦老师,我从老家出来主要就是为了生病的孩子,孩子在家里越来越不行了,她想着我,哭着喊着要妈妈,我爹爹他就一狠心来这儿了。”

“你白天背着小包跟着陆建峰奔东跑西,想不到你……你真是女强人,死要面子的女强人。”

“我怕自己有孩子的事被陆建峰知道,我就让老爹在港区干这谋生,我在沙洲城里闲着没事,也替老爹提心吊胆,馄饨担是没有营业执照的,看见工商所的人就要逃。”

“收了馄饨摊,你再骑自行车回沙洲城里出租屋?”飞雪问。飞雪自己说:“小龙,你比我还辛苦。”

“这是命,不过,我还是要求吴老板、秦老师、二姐、飞雪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陆建峰老板,我求求你们,你们都是他的朋友,一旦王老板知道了这些情况,他会不再雇用我,我现在不明不白地跟着他,虽然他比我大二十岁,几乎和我爹年龄一般大,他毕竟每月给我二千块钱,可以给孩子买药打针吊水。”龙翠娟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秦秋丰环顾馄饨摊的折叠旁边的折叠椅、折叠桌,看着散步的人群,看着龙翠娟爹不停地擦小果,锅里冒着热汽,馄饨在沸水中翻滚,旁边的摊上打工仔打工妹紧挨着,说着大荤大素的疯话驱赶寂寞和孤独的笑话,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小龙和她父亲其实每夜要到鸡叫二遍东方既白才挑担回出租屋,他们是把美好的白天当作黑夜睡觉。

“馄饨吃吧!”小龙和爹反复向过路的人重复着这一主题。

没有人光顾馄饨摊,小龙爹便独自蹲着花坛边上抽着劣质卷烟,耐着性子等下夜班的外来民工。因为小龙知道港区的南边,有几十台铲车,拖拉机正在拆迁村庄,几十条大汉三五成群会聚集到馄饨摊前宵夜,等着他们一下子可以卖出去十几碗馄饨。我们向小龙爹打招呼走的时候,他啥也不说,只是憨憨地笑,灯光下他晃动黑幼幼的脸象盛开着一朵紫菊。

“小龙,到你出租屋去看看孩子。”吴剑亮说。

“吴老板就不要去了罢,你们是怕我撒慌吗?我不会自己糟塌自己名声”小龙说,她开始竭力阻拦我们去她的出租屋。

“我们只是想看看你的孩子,了解他的病况,看看我们能为你干些什么?”吴剑亮走在龙翠娟的身旁,秦秋丰忽然醒悟吴剑亮是个富有同情心的男子汉,象他这样的老板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江南已经越来越少,许多人的心已趋冷漠和孤傲。

在香山东面一户农家的出租屋见到了龙翠娟才五岁的儿子。

车子刚停下,秦秋丰听到了屋里传出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沙哑的声音让他心脏跳动加剧,是啊,五岁的孩子懂得什么?仅需要母亲的相伴。

去年春,儿子对秦秋丰讲,背痛。秦秋丰以为是小孩子不小心在地上伤了那里的筋骨,秦秋丰便向邻居讨了三七粉和花酒给孩子肩背腿上揉搓,可是越揉越疼痛。秦秋丰没办法只能上医院。医生说,秦秋丰儿子患了腰椎结核,其中一脊椎骨已坏死,需要植骨手术,几万元的手术费对秦秋丰来讲,真是天文数字,可儿子的病加重了,已经不能行走,他爸说是去广州打工离开家门一走了之。我们根本就没有结婚证,所以秦秋丰来到沙州城里先在舞厅,当陪舞小姐,后来认识了陆建峰,秦秋丰想,为了孩子,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小龙,你真能吃苦。”飞雪掏出自己口袋里几百块钱塞进孩子的手里。

“不要,不要给孩子钱,这些钱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有你们这些好朋友给予的友谊足够了,我唯一要求的还是一句话,不要告诉陆建峰关于我这一切。”

“小龙,孩子叫什么名字?”

“贱命,还能叫什么名字,柳柳,柳树的柳。”

“说不定,有了几万块钱真能治好柳柳的病。”

“妈妈说,我病好了,就到公园里去玩,我还没到公园里玩过呢。”

听着柳柳的童音,看着龙翠娟捧住脸朝着窗外哭泣,秦秋丰有热泪盈着。

“这样吧,我也只能在掌握原则的前提下帮你,我和陆建峰是合作伙伴,你是陆建峰的朋友,不论以后情况有什么变化,你和我公司做些生意,我也会帮你,我先给你几千块钱救救急,我公司正在扩建工地,大概需要几百吨水泥,这笔生意交给你做,在市场价的基础上浮升十块二块钱也是笔收入。如有货源石料、石砂你也可以做,你的事我们不会在陆建峰面前说废话。这是你的私生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

“吴老板,我们走吧,该让小龙休息啦。”秦秋丰说。

“小龙,还要去干活呢。”

龙翠娟轻轻走到孩子身边,用毛巾擦去泪痕,“柳柳就是这样,痛了就哭,哭累了就睡,有我爹在,好多了。”

坐在吴剑亮的车里回家,秦秋丰和二姐,飞雪一言不发·夏天的雷阵雨噼噼啪啪打在车窗上。让他们心烦意乱·

秦秋丰有几天没吸烟了,点起一支烟,透过袅袅的烟雾,看到书橱旁镜子里映出的眼睛有了深深的鱼尾纹,双鬓已有白发长出,秦秋丰在四十岁以前挥霍了青春,黑夜里有宏伟理想象恶之花盛开,但到了阳光下便枯萎,写过两部长篇小说,却是一炮也没打响,而许多的作家是一鸣惊人,他是只公鸡再不鸣就要阳萎啦。故乡的山河、小桥还有熟悉的男女一一在眼前浮现。他忽地想起二姐,二姐真的如此堕落下去?就象一只蛾虫,不会陷入她高举的红灯笼?车子快到常熟市区时,飞云却把头靠在秦秋丰肩上睡着了,秦秋丰摸了摸她的脸凉的,她的手也是凉的,她其实活得很累。

看着车窗外虞山脚下的沿湖风景区,野鸟筑巢,成双高歌,看着竹海、梅林、桂园及红枫、石楠、杜鹃花把虞山装点得色彩斑斓,秦秋丰想挽着飞云的手徜祥在山水间,触景生情,一定能滋养我们一段婚外情。

住在尚湖风景区三星级宾馆里,飞云也不想走出殿堂,在饭桌上,她说:“我其实就想让你陪陪说说话,我是对旅游没有兴致的。”

“你一定昨天又在牌桌消磨了意志。”

她朝秦秋丰笑笑,捂住了嘴。“我最喜欢你生气的样子,横眉冷对。”

“飞云,严肃一点,牌桌上你伤心伤肺伤胃伤神,可能得到什么?赢了钱,乐极会生悲,好多人摸了一张好牌,便因激动患脑溢血,年老的就死了,年龄不太的就成偏瘫。输了呢出卖自己良知,干不法勾当。飞云,我第一次提醒你,你不能和别人一样,你其实就改掉这种毛病,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

“你声音低些,好不好?我没兴趣玩耍。秋丰,开一间房吧,我要休息。”

秦秋丰吃完饭,把她拉起来:“飞云,来点精神好不好,要住也要住到苏州,你没听说吗,苏州是个天堂,我们的计划要完成,苏州的绣花丝绸围巾是一流的,脖子上飘着绣花巾,那是一种怎样的风格,人们会把你当成公主淑女。”

“我,淑女?真是既做b*子又竖牌坊。”

“你和我一起出来,我要给你竖啊,那一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伴是优雅让人羡慕无比的淑女,我要把你带往苏州,在天堂住上一晚二晚,感受那么一种氛围,浸染一下淑女的环境,秦秋丰这辈子常这样想,怎么没机会娶一个苏州女孩做妻子。

苏州女孩集中了上海女人的精明,武汉女人的坚韧意志,四川人的温情,北方女人细细入微。秦秋丰硬是扶着飞云,逛了虎丘和留园、曲园。

苏州在太湖边上,秋天蓝宝石似的天空,苏州的街道是泡在香气中的,桂花香糖炒栗子香,藕香,白果树叶子香,嗅着香气,飞云更加慵懒,“飞云,忍一忍吧,我们找一僻静地方陪你喝茶。”

飞云仿佛有病在身,额上不时冒出汗珠:“飞云,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有不舒服一定要到医院治疗,不要硬撑着。”

“没有,秋丰,亭台楼阁,石桥廊坊,我会陪着你,只是以后不要忘记我,在你的小说里,不要把我写得太坏。”

“花窗青砖,假山,碑文我们看了,剑池,枫桥我们也看了。”秦秋丰多给你拍照,女孩子最喜欢拍照了。

太阳落下,风更凉了,唇齿间的茶香,没有荡漾出飞云的笑意。

“嗨唷,苏州人真滑稽,秋丰,你看,穿睡裙的女人和赤膊的男人挽着手上菜市场呢。”飞云说话时脸上泛起一片潮红。

“看上去好象速配,是吧?七仙女和董郎刚起床,多么有情调啊。”

“飞云,我没有钱,否则我在苏州城里买一处房子,坐在有一排长窗一个亭子的红木椅上,面前放一只青花瓷茶碗。当然让你穿上旗袍象说评书的少妇陪伴着我,真正过男欢女爱有情有义的日子。”

“秋丰,我只要与你在一起,心就无法暖热起来,你说的话都太遥远了。我现在虽然就在苏州,但我没有你那种感觉。”

“好吧,飞云,离开所有嘈杂,脏乱,人声鼎沸我们住酒店去,让我陪你说话。”

“秋丰,或许,我让你失望了。我身上没有一丝儿让你生情的地方。”

“我人到中年,要求你的太多了,你有你的活法,我怎么可以强求你改变习惯呢。”

秦秋丰和飞云在观前街看中了一只水晶鸟,到是形成了共识和神思飞扬的感叹。“开价多少?”“二千块。”

“这是正宗东海地下出的宝石,懂吗?”女店员声音很糯软。

“打八折怎样?”秦秋丰问。

“亏你想得出来,连本都赔了。”女店员有她的经商之道,扭过身子便和同事聊天去。

“秋丰,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价格贵些有啥关系,买就是。”秦秋丰摸摸口袋只有一千多块钱了,离家门口时秦秋丰总共才带二千块钱。

“钱赚了就是花费的,就要这款式,我要了。”飞云拉开了自己的小抻包。

赶紧拿出一千块钱放在柜上,秦秋丰知道付去晚上二百块一天的住宿费秦秋丰口袋里所剩无几,要是晚上只开一个房间,和飞云同住一个标准房,还可以节省二百块钱。

我们走进“夜来香”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开二个房间还是一个房间,没关系的,酒店很开放的,怎么样开房都可以。”大堂的女经理看着我们。秦秋丰看看飞云。

“我们是同事,开二个房间。”飞云没等秦秋丰掏钱,早已把龙卡放在女经理门前。

“飞云,你就是二姐,我没叫错。”

“别把我看成江南小女子,朋友就是这样的。”

女服务生把隔壁的房间打开了,秦秋丰却坐在她的床上,床上红绸被上放着水晶鸟。一间尖顶的蓝水晶房子里,站着一只鸣叫的白色小鸟,造型和意蕴都很好。

“秋丰,你怎么就看中了这只水晶鸟呢。”

“太纯情又太孤傲,她在地底沉睡太久,如今她们经过精心雕琢,很充满灵气,她太可爱了,她的心灵和躯体是透明的。

“她可悲的一条是在夜间不能发出光芒,她不会叫,不会发出心声。”

“看见水晶鸟的所有人,都能体会到她的悲哀和寂寞,明白她心里在歌唱什么。”

“秋丰,水晶鸟看见你就不敢歌唱,你让她全身发抖。”

“不会的,不会的,飞云。”

“秋丰,给水晶鸟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好,你准备洗澡吧,你休息,我出去逛夜景,水晶鸟叫什么名字?”秦秋丰伏在床上,把水晶鸟贴在脸上,冰凉的水晶鸟无法让秦秋丰涌起炽烈的爱。

江南的中秋过后,室内已经寒冷,而且特别干燥,晚上城森森的。

“秋丰,你到你房间里去吧,让我关上门,你在我这里,怕你。”

“怕我什么,我又不是狼。”

“你的目光象刀子,你就象狼,撕碎着我的心肺。”

“不会那么快吧,我们认识才一个月。”

“一个月还算短,兔子下完仔,人家早就度完蜜月了。”

飞云当着秦秋丰的面脱外衣,让秦秋丰帮她从背后解胸罩的丝带,在玫瑰色窗帘的背景下,ru*房晶亮如瓷白,秦秋丰用手抚摸了一下她冻梨一样的肩头。她并不羞涩,她弯下腰,长裙自然滑落,她回转身来,抱住秦秋丰脖子,秦秋丰翻过身,把她拉上床,昏暗的灯光使秦秋丰迷糊,她柔软的身子就在秦秋丰怀里。秦秋丰甚至闻到了她肉体散发出的诱人香味,比烤乳猪还要诱人。秦秋丰看见了她伸卷着的舌头,秦秋丰搂紧了她,咂着嘴,添着唇鼓动她把舌头伸出来,秦秋丰懂得女人的舌头和心是连在一起的,只有心里真爱可以亲吻ru*房抚摸身体,但绝不会允许把你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她说:“我太累了。”

把她放在枕上,秦秋丰吻着她的额头、鼻子……她没有睁开眼睛,很自然地她轻轻唤着秦秋丰的名字,秋丰,秋丰。秦秋丰在快乐中,隐约觉得她在挑衅秦秋丰。

秦秋丰想,她的背后有很多男人,偶尔与她有一次亲密接触又何妨。

当秦秋丰吻着她的小腹,握着她的手,伏在她身上用力吸住她奶头时,她仰坐起身子:“不能干真的,只能玩玩,我身上太脏。”

“真的?没关系,玩一下么,玩了再去浴室,我给你按摩,我们洗鸳鸯浴,我知道你很疲惫,所以要你出来散散心。”

“秋丰,真对不起,不是我不喜欢你,不是我不乐意和你玩真的,可我真的很脏……,我不知道今天怎么又来例假了,十月份已经来过一次了。”

“怎么会这样?”

她紧紧抿着唇,秦秋丰的手随着她的ru*房起伏,秦秋丰想和飞云一起已经一个月了,应该没有障碍,邀了她出来住在大酒店里,她却和秦秋丰一点没有故事。哪个男人女人会相信?

“相互的需要要有相互的理解,你说对吗?秋丰。”

“飞云,你完全可以走进我的自由生活,但你的目光象刀割着我蚌一样柔嫩的心。”

“认识你秋丰,是我一生的快乐,一生的幸福,要是其他男人早就上我了,你却是处处关照我……”

从她彷徨的美态中,秦秋丰看得出她心中一定有潜在的忧伤。

“秋丰,你是很厚道、诚实、宽容的老师……”

“二姐,飞云,我不会强j*民意。”

“秋丰,以后你会明白,我对你是负责任的,我不是一个坏女人。”

“飞云,我走了,我回自己的房间冲洗一下,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她赤luo着上半身下床时,秦秋丰看见她胴体水晶般透明,好象能看见她流淌血液的蓝色血管,难道不见阳光象夜鹰般的坐台女都和她一般娇嫩。她乌云般的头发束起来顶在后脑,蝴蝶式的发卡简约地把她装扮。假如她对秦秋丰做些人妖似的举动就会在秦秋丰眼里留下淫荡的印象,而她静静的神态很高雅,秦秋丰怀疑她是否在秦秋丰面前装成这样?秦秋丰重新看了一眼她白鸽子一样的ru*房,秦秋丰带着热血沸腾着的躯体和她哀怨的目光,肉体的芳香,拧开台灯,一头扑进浴室。秦秋丰脑海里浮现出飞云的胴体,站在卫生瓷便双手握着生命根彻底做了一次放松。

广本车停在中兴开发区一个建在港边的居民小区。

“秋丰,这里环境如何?”吴剑亮抬头看漂亮的楼宇。“呶,五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秦秋丰看见了不锈钢栏杆的五楼阳台。

“九十多平米,每月租金才一千多,朋友介绍的。”

“飞雪真要做你金丝鸟了,可别哪一天跳下来喔。”

“飞雪没这么个胆。”

“飞雪她姐舍得把小妹交给你。”

“我老家村上这么讲,猪大了要分槽,鸟大了要分巢,儿女大了要分床。我大了,总该自己飞吧,吴老板又这么真心相待,我不能辜负了吴老板的一片好意,对不对?秦老师。”飞雪说着话,依偎在吴剑亮怀里,把手里的话梅塞进吴剑亮嘴里。

小区很有艺术,人文绿化都很到位。草坪刚修剪过,空气清新,弥漫着花卉的芳香,雕花砖铺成的小径曲曲弯弯环绕每一栋新楼,不远处有香樟和银杏树组合成的防护林,里面杂有一些红叶树,银杏树叶已经落下铺满卵石路两边,石驳岸的河港向前延伸。

我们站在足有十几平方米的平台上,向远处眺望,心旷神怡。

房主种植的“发财树”,仙人球和星星草和不知名植物在阳台四周长得很茂盛,平台正中间放着一张橡木躺椅。

“秋丰,怎么样了?”

“太有诗情画意了,是当代桃花源,就是还缺一顶遮阳伞,否则就象在海边浴场小洋楼里了。”

“早准备好了。”说着,吴剑亮从大厅扛出大伞,在微风中舒展开来。

“秦老师,欢迎你常来,还要请二姐常到这里喝茶聊天。”

“飞雪,你真乐意做‘金丝鸟’?”

“我乐意做‘二奶’,为吴老板生儿育女,女人一辈子找到对自己忠心的男人不容易。”

“秋丰,你可别在飞雪面前瞎捣乱,搞破坏活动。”吴剑亮说。

“可能吗?我吃了你吴剑亮的饭,喝了你的酒,见着你漂亮的美女,我还敢有什么企图吗?”

“就是,打死秦老师也不敢放肆,秦老师不是普通人的素质,再说还有我二姐呢,秦老师你不会成了我二姐夫吧。”

“算命先生说,我的桃花运在三十岁以前特别灿烂,现在已到更年期了。”

“我梦中的小屋就是这样的。”飞雪开了一瓶雪碧给秦秋丰。

秦秋丰靠着椅子,懒洋洋沉醉在白日梦里。

飞雪和吴剑亮正在里面整理家具。飞雪得到吴剑亮的爱的滋润,早已脱去了乡野女孩子的习俗,也许是江南女子原来就如鸟一样,把羽毛修整一下就很媚人。她没有很高的文化涵养,却穿着精致时尚的衣裙,她没有与众不同处,和二奶相比,她没有二姐体态高大健美,性格没有二姐刚烈,她长得玲珑秀美,小家碧玉。

吴剑亮同样因为有了爱的阳光雨露,眼神清澈,他的筋骨一定很有力量,他的脚步比秦秋丰轻快得多。

秦秋丰羡慕吴剑亮,他有讨年轻女人喜欢的太多优势。对他来说,飞雪完全是一个玩物,象苹果,外表的鲜艳湿润,对胃产生奇特诱惑。在肉欲代替思想的舞女身上健康就是财富,动物性的完美是自己最好的资源。她温情脉脉,从不用大嗓门说话,她的皮肤细腻如宣纸般有质感,她脸上常展现玫瑰色的青春之光。她的纤细的手指,秀美飘逸的头发黑又亮。秦秋丰欣赏她最后一点是始终保持安静自然的神态。假如秦秋丰有初恋秦秋丰一定也会把她作为秦秋丰选择女友的标杆。

“秋丰,下午去二姐那儿搬家,飞雪的物品要搬到新房来。”吴剑亮说。

“有酒喝有饭吃该做些事。”秦秋丰知道飞雪象一只小鸟似的搬家,除了落下的几支羽毛还能有啥物品。

“不会累坏你的,煮饭的锅碗瓢盆我都不拿,只有二只箱子,一只旅行包而已。”飞雪小鸟依人地投来一瞥。

“你就这样出嫁了,也该张灯结彩,放放鞭炮,闹闹新房,就这样把自己卖了,怨不怨?”

“怨什么,女孩大了就是要嫁人的,我舍不得的是二姐,她象宝贝一样哄着我,她肯定会不让我离开她的。”

“这是当姐的天性,你在姐眼里,始终是一只长不大的小鸟,需要姐庇护的,姐不会放心你把巢筑到外头。”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总让吴总做单身贵族,他的车也不是可以到处停泊的大篷车。”

“看不出,飞雪真的成熟了。”秦秋丰对她笑着说。

“不要表扬我了,秦老师,从上幼儿园开始,我老是获人家的表扬,一会儿说聪明,一会儿说漂亮,一会儿说真懂事,结果呢,书也读不进去,人也懒惰了,只能听二姐的话,凭着嗓子,陪着满脸堆笑的男人挣辛苦钱。”

“有了吴老板,你一下子有了归宿,可以学着干些什么,说不定以后自己当老板呢。”

“靠你和吴老板的赏识和栽培了。”

秦秋丰和吴剑亮,飞雪去橄榄苑酒楼吃午饭。

我们上车时,吴剑亮神秘地告诉秦秋丰:“我有一桩事让你笑掉大牙。”

“不会吧,我虽然已经有两颗牙不行了,但我绝不是笑掉的,我什么事没见过呀。”

“秋丰,我们去桂林之前,是住南京秦淮河边的。”

“是啊,你对我说过,你说上午8:40准时在禄口机场上飞机,怕上午太匆忙误了班机,就提前离开家在南京住一个晚上,刚好也让飞雪、小龙、小薛三个女人感染一下秦淮气氛,你们早就安排好的。”

“我和飞雪住在秦淮河边三星级酒店凤凰阁七楼,陆建峰和汪泉水他们同住我一层楼,分别是714和718房,他们就象卫兵似的把我和飞雪夹在中间,谁知道老奸巨滑的陆建峰做通了汪泉水的思想工作,他俩约好半夜一点同时打开房门有意识走错房门,他俩共同在不同房间趁着小龙、小薛睡眠中的朦胧奸污了她们。”

“真有这种好事,小龙和小薛两个女人没一点发现吗?汪泉水和陆建峰完全是瘦猴和蛮牛的比例啊,她俩谁也没有发现吗?太神奇了吧。”

“秋丰,这种事,小龙和小薛能大声嚷嚷吗?就是知道了也是哑巴吃汪莲有苦难说。”吴剑亮说。

“在秦淮河边看花灯时,陆建峰一直是和汪泉水在一起嘀嘀咕咕,原是敲定这种事。”

“你和飞雪怎么会知道?”

“是陆建峰鬼促促对我耳语了几句。我和飞雪可是差一点感冒了,整夜没睡着。”

“秦老师,我就学着二姐教我听隔壁戏的方法,用空茶杯贴在墙上,然后把耳朵贴在玻璃杯上,陆建峰他们就是这样干的。”飞雪咯咯地笑着。

“他们早有这个念头了,一直寻找机会想交换自己的“二奶”,尝尝对方二奶的滋味,这回陆建峰和汪泉水达到目的了。

陆建峰肯定赚了便宜,自己魁伟,换了长得象母马一样的小薛骑。

“汪泉水也不吃亏,本身瘦猴一个配个娇小灵珑的龙翠娟。”飞雪笑着说把头侧向吴剑亮。

“吴剑亮,你们真能寻找乐趣。”

“谁要是这样作弄我,我就跳长江跳高楼。”飞雪说。

“秋丰,我们吃了饭就去海港小区二姐那儿,飞雪住二姐那儿还真不方便,飞雪还用二姐的手机,每次我要找飞雪,毕定先打电话给二姐。

“吴老板,给我买了双彩屏手机,我就可以脱离二姐那双魔爪了。”飞雪说。

“你二姐是白发魔女,她吸你血啃你的肉了。”

“我到港区来,已经一年了,每天一百块算帐,也该有三万六千块了吧。我们这项工作又没有星期日假日,越是节假日越是生意好,上舞厅的男人多。可我自己从没掌握过一分钱,钱都交给二姐了。可二姐也没存下多少钱,连同我赚的钱一块化了。”

“飞雪,别瞎讲,你真成了你二姐赚钱的工具了。”

“真是这样的,我要是说一句假话,打我的嘴巴。”

“你姐是为你好,怕你乱化了钱。”

“不是,所有的钱全被二姐输光了,她是个赌鬼,胆气大着呢,一次就输了一万块钱,所以我要从二姐那里搬出来,我该有自己的生活,我该存下自己赚的钱,我以后也要嫁男人生儿肓女的。”

“二姐把你从老家带出来,到娱乐场所工作。原来她有目的和计划。”

“我没文化,老家工厂又少,我只能听二姐的话,跟她出来罗,二姐还给我支付了几年读书的费用。以前我从来都不对二姐说个“不”字,可二姐,已经不可救药了,她赌钱很仗义的。

“你欣赏二姐的赌博风格?”秦秋丰问。

“二姐是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说话过了火,吴老板和秦老师可别放在心上,二姐吃餐饭睡一觉就忘个一干二净,她不记仇。”

“飞雪,你打个电话给二姐,用我的手机打,告诉她你下午去搬家,请她马上过来,橄榄苑酒店一起吃午饭,秦老师也在这儿。”

飞雪拿起手机:“二姐吗,二姐,我吃过午饭到你那儿搬几件东西,你现在……。”

“搬什么鬼东西,你翅膀硬了,想飞走不是……”新车的玻璃密封程度很好,秦秋丰听到手机里二姐骂飞雪的声音。

吴剑亮很长时间保持了沉默,然后对飞雪说:“你自己作主,因为你已二十岁了,我无所谓。”

“我早晚是要离开二姐的,长痛不如短痛,搬出来算了。”

“飞雪也是有性格的么,你这次要是硬着从二姐处搬出来,必定要和二姐闹翻,你想想是否划算?”

“秦老师,我不能愧对吴老板,是吧,我不求两全其美,我只求一处圆满,我铁了心跟定吴老板,那怕吴老板只爱我三天,只与我签三天口头协议。”

“看不出,这女人要是成熟,不用煮,一下子就是烈女。”秦秋丰说。

“别欺侮我家小妹飞雪,我把她做了。”

“吴老板,你怎么一嘴的黑社会啊?”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飞雪也是个讲仁义道德的人。”

车子在橄榄苑门口停住,在车子里懒洋洋的飞雪下了车就如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朝酒店里蹦去。

“来,服务员,三个人四菜一汤。”秦秋丰说。

“鸡蛋西红柿,土豆丝辣椒丝,这两样不能少,防非典。吴剑亮只吃鱼不肉,鲫鱼蒸鸡蛋天天吃。”

“今天不吃鲫鱼蒸蛋,来一个鲜蛤蒸蛋,壮阳。”

“秋丰,你小子谁都欺侮。”

“为吴老板的身体健康,万寿无疆干杯!”酒菜没到。秦秋丰先敬了吴剑亮一杯酒。

“秋丰,你喝二瓶,我怕凉。”吴剑亮吃着西红柿炒鸡蛋。

“喔,秋丰,二姐你怎么样,我们可别成了业余连襟。”

“别瞎猜,友谊长存,可没一点私情,跟你没一丁儿关系。”

吴剑亮有着强烈的男人气息,与秦秋丰有着互补的情谊,秦秋丰绝不会用游戏的心态对待他。秦秋丰递给他一支烟,他没接,秦秋丰自己点燃香烟重重吐上一烟圈,然后漫不经心的用脚轻轻随酒店里播放的轻音乐打节拍:“玉剑,二姐那儿一关恐怕真过不了,要不,你把她们姐妹俩全包了。”

“你是谁?我是谁,明白吗,秋丰你真够……牛的。”

“赵飞燕,赵合德姐妹俩还不是被人包了。”

“秋丰,那是汉王,我是谁,一个小资本家,再说我对二姐想尽量跟她少见面。”

秦秋丰西服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用手指翘起:“说到二姐,二姐就来了电话。”

“秋丰吗?你下午有空吗,最好来我这儿一趟,对,海港小区,做做我小妹飞雪的工作,你是吴老板的朋友么,好说!”

“这事,你们姐妹俩自己商量着办,当然我会去你那儿。”

“二姐不知道我和你们俩在一起,我还是不去二姐那儿为好。”秦秋丰对吴剑亮说。

“去吧,不知者无罪,你不参与总可以吧。”

“我权当吴老板的保镖算了,对付歹徒一二个不在话下,对付这些有一技这长的女人,我可没有什么经验。”

在饭桌上,飞雪一言不发,紧皱着双眉,秦秋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至少有一条,她心里极矛盾,显得有些忧心。

海港小区二姐出租屋,姐妹俩闹得很凶。秦秋丰和吴剑亮就在小套间飞雪的房间里看电视。“飞雪,你自己先去和二姐说,态度要平缓,不要争。”吴剑亮说。

“飞雪,你提出这个问题真够傻的,几句花言巧语就被哄住了。”

“没有,吴老板是个好人,凭我的感觉。”

“你知道吴老板他们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你,他们是暂时离开家里的汪脸婆出来溜溜,图个新鲜,一旦被踢了,你哭都来不及。”

“二姐,我自己的事我负责。”飞雪也很有个性·

“你不懂,飞雪,有些事,只要陷进去了,就身不由已了,你负得了责任吗?我可负不了责任,是我把你从老家带出来的,我是二姐,以后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大姐对妈交待。你和吴老板已经租好了房,设了圈套让二姐就范,你们别想得逞。”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二姐对我什么态度,我要爱情,也要别的。”飞雪哭着说。她开始流着泪收拾自己的东西,凉晒在尼龙绳上的内衣,床底下纸箱里的皮鞋,毛巾和牙刷茶缸。

“小妹,我苦口良言,当今世界没有爱情,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获取金钱,身份地位,听不听在于你自己,真要走,二姐是拦不住你的。我不让你走,是因为你还小,姐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妹跌入火坑。”

“我已经在滚滚红尘中了,我转不了头,既然二姐已经把我带到港区,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假如以后我能挣到些钱,仍不会忘记你。”

“飞雪,小妹。”二姐搂住飞雪痛苦不已。

姐妹俩号啕大哭,生死离别似的。

“吴剑亮,你去向二姐表个态。”秦秋丰说。

吴剑亮取过两块毛巾浸湿了水,递给姐妹俩。

“二姐,飞雪既然跟了我,不管时间有多长,我会完璧归赵,亲自把飞雪交到你身边,有秦秋丰作证。”

“我有个建议,吴老板,你真对飞雪好,就不要让飞雪去凯乐或者其它什么歌舞厅上班了,港区娱乐圈人很杂,怕有意外。飞雪在我二姐身边,很少让她出去自由活动。”

“二姐,我会和飞雪商量这个事,我已经有了这样的计划。”吴剑亮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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