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太阳在地平线上悄悄收回最后一缕光芒。
街边的菜市场上,一位四五十岁的妇女守着一小堆土豆,神色似有些着急。
我推着自行车俯下身问:“这土豆是东北的吗?”
“是咱当地的,八毛,便宜着呢!”
“可是我想要东北土豆。”我自言自语地说着。我对东北土豆情有独钟,因为它总是能让我品味到在黑土地上的辛酸和喜悦。
我正要转身离去,她却马上改口说:“这就是东北土豆,你看,这上面还带着黑土呢?”她边说边指给我看。
我有点想笑了,你出尔反尔,想钱想得精神是否出了毛病?
“兄弟,先别走呀,我这不是着急吗?想把这点土豆快点卖掉,好回家伺候我那半死不活的男人啊!”她眼里还真溢出了泪花。
啊,原来家里有病人!我想起了母亲为父亲筹集药钱时的艰难。于是我说剩下的土豆我全要了。
她抖抖地称完,我付钱。她推着小车匆匆走了。
塑料兜有些小,提着掉出俩土豆,我蹲下身子捡拾时,听到邻摊的老太太说:“年轻人,这吴婆子的男人七八年前就死了,你还真信了?”
哎,这算是什么事呀,为了几个烂土豆硬是拿死人说事,至于吗?我想骂娘,总难启齿,谁叫咱是戴眼镜的文化人呢?
老太太接着说:“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吴老婆子也是个苦命的人呀,男人死的早,眼下两个孩子正在上大学,听说一年要花两三万块钱哩,就凭这几个土豆,哎,也难啊!”
噢,原来如此。我心释然,望着夜幕中吴老婆子渐渐模糊的背影,我似乎感到了土豆的无奈。
2007·10·6于孔子故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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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酒醉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