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天最愉快的事情就是在相识的九个月里,冬会风雨无阻的每天来看雨儿。今天,是他的妻子的生日,也不例外。
走进雨儿的店里,雨儿戏虐的问他送什么生日礼物,他掏出一部新款的手机,雨儿手一伸:“我也要。”冬说:“不是送了一部给你吗?”雨儿说要有与他妻子那部一模一样的。冬只把雨儿的话当作小孩般的任性取闹,不予理睬,而雨儿一想到他为妻子买礼物心里竟然酸酸的,有着毕竟是别人丈夫的无奈,想想他们没结局的爱情,雨儿想试着冷淡他,走出这段终究无助的爱情。
冬,起身要走了,第一次雨儿没有送他,以前每次送他都是种无语言表的快乐,他的车子停在店的后院,他们每次从店里的后门出去,雨儿也坐上他的车缠上他一阵,让他留恋温柔之乡,欲走不能,只有当他的业务电话想起,才把他拉回现实中。启动车子,当车子从后院小绕到店的正门时,雨儿的纤手还像蛇样挂在他的脖子上,他无奈的求饶,又不舍的抚摸她丰满白皙的肌肤,贪婪地呼吸她身上属于她的特有的淡淡的香味。电话是不停的在响,雨儿的一分钟再等一分钟也不知过了多少,最后看着冬无可奈何妥协的样子,才整理好衣服,跳下车,目送他的车消失在视野中。每次送完他,雨儿回到店里,细细的品味那好几十分钟的过程,微笑漾在她脸上,有时还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一天就这样充满了幸福的细胞。
冬的车子在店门前的马路上按着喇叭,雨儿有几次冲动想起身走出去,最终她咬咬牙,指甲深深地掐进肉中,硬是眼睁睁看着车子绝尘而去。
接下来地两天里,冬仍旧会来雨儿的店里看她,冬本是个性格内敛的人,他身上浪漫与激情的细胞都是雨儿开发出来的,每次见雨儿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他讪讪地搓搓手叫雨儿保重就离去,每次雨儿都有冲出去拥抱他送送他的冲动,但每次又被她自以为是的坚强压抑着,每当看着冬的车子消失在视野,雨儿两行清泪已挂在脸上。
雨儿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她却缺少快乐,仅仅两天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爱说话,爱沉浸在回忆中,回忆里全是冬对她的呵护与关爱。她决定向这份难熬的相思投降,她等着冬明日如期的到来。
也许不幸的事都有它的预兆,第三天迟迟不见冬的到来,雨儿的心因期待的落空而逐渐凝固,女友芬来看望雨儿,看见雨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劝雨儿打电话给冬,雨儿一口拒绝,她说宁愿玉碎不求瓦全,乞求来的爱她不希罕。芬做了雨儿许多思想工作,认为雨儿自作自受,打电话给冬并没有雨儿说的那般严重。
雨儿的期待是那么不安与彷徨,她渴望冬的到来,她甚至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闹这样的别扭,太折磨人了!最初喜欢上冬时,她就对自己说过,冬的婚姻不会影响她的感情,只要她们在一起好就行,她不想像电视里许多的婚外情一样支离破碎,牵涉到她们之外的人,也惊动她们之外的人。她们这九个月不是相处很好吗?在她们的小天地里,她们时那么快乐过,尽情过……
一向红润的雨儿此时是那么颓废,那双亮晶晶神采飞扬的大眼睛也是那么的黯淡,身为好友的芬也感受坚强外表下的雨儿内心是那么无助,芬说自己去打个电话给冬,看看什么情况,这次雨儿不语,芬知道这是雨儿的默许。
电话里出现盲音,芬一次次拨着,一次次都是那机械的电脑音在回答她,从来没有的情况,认识他九个月,雨儿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可以找得到他,因为冬另外一个手机号码是专谈业务的,所以二十四个小时也不会关机。顿时,雨儿心里一阵惘然。
接下来的日子,雨儿的心空洞洞的,每天就是失神般的等待他的电话,发疯般拨他的号码,及发信息给他,电话终究一直是关机,雨儿想不出他为何如此狠心,她细细的回味她们九个月来的日子,像一个小女人不停的反思回忆,最终发现,冬是爱她的,不会不辞而别,难道是这几天她冷淡了他,他不善表达的内心认为雨儿是不爱他了,而选择逃避雨儿。哦,天!不会是这样的。雨儿记得以前说过:“如果,你怕婚外恋会给你带来纠缠,给你一次机会离开我,如果,你选择不离开我,以后都不允许离开,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会纠缠里。”那时,沉默的他听完后开着车子远去,雨儿转身到店里,坐在后门楼梯上嚎嚎大哭,心里想他为何不信任她,雨儿爱他又怎会去伤害他呢!当眼泪还挂在脸上未干时,冬打来电话急切的告诉雨儿,他选择不离开,刚才离去是因为工作上有事急需处理,怕雨儿的挽留,又怕自己的不舍。所以雨儿相信冬不会不辞而别。
卧室里开着淡淡的灯,一缕清冷的月光射进屋来,雨儿的心充满了凄凉又伤心的感觉,缩在沙发一角,眼泪簌簌地从脸上滚落下来。这是冬失踪的第二十七天,也是雨儿的生日,回想起冬曾经说为她过生日的种种计划,如今,生日如期的到来,那个想为她生日带来快乐的人却遥遥无踪影。
这段时间雨儿也曾试着忘记他,雨儿也知道无尽的思念只能让她的心在黑暗中沉沦,但雨儿始终忘不了他,因为冬总是那么真实的在雨儿梦里出现,梦里他的声音那样颓唐与低沉,好像是要告诉雨儿电话号码,又想告诉他在哪里,又叫雨儿等着他回来,梦里的他是那般的清晰却又缥缈,总在雨儿追问答案时却突然地醒来,醒来时总感到他那淡淡烟味的气息呵护在雨儿周围,雨儿无力逃脱这份包围,雨儿预感冬出事了。
后来,证实冬出事是在当地一家报纸上,距离冬失踪的日子已有四十三天。雨儿没有每天看报纸的习惯,从冬失踪时,雨儿的心对外界任何事情都漠然,甚至店也关了,人成日沉浸在痛苦的相思中,报纸一天都没看过。这张报纸是卖干米粉的老板拿来包米粉的,当雨儿买了米粉解开带子拿米粉出来时,那个大大的标题交通事故的报道就呈现在雨儿的视线里,雨儿一眼就瞄到那令她砰然心跳的名字,雨儿的心顿时一紧,忐忑不安的把那篇报道看完,内心空得发慌,虽然报道里时间与人名都相符,但雨儿仍祈祷这纯属巧合。说来也是,与冬相识九个月,雨儿不愿让冬感到婚外恋对他有任何威胁,雨儿对他的住址、工作。家里电话号码,从不过问,只是沉浸在冬的关爱与呵护中,反正二十四小时都可联系到他,她只需要他,又何须知道那些附在因素。雨儿只有去找报社,她有冬的照片及车牌号。
一个小时后,当雨儿找到那个发稿的记着,她的心似乎跳到嗓子眼,她的嘴唇干燥得抖索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听完记者的话,只觉得世界开始在失重,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思维,只能任泪水宣泄般的流淌,那是种什么样的痛苦呀!那痛苦就是一颗尖利的牙齿,嘶咬着她的神经,撕咬她的心,它告诉雨儿,冬肯定是因为她那两天的冷谈而导致开车走神,才导致车祸。雨儿肝肠寸断……
转眼又是一段时间,冬天来临了,雨儿的心比冬天还冷,时间只能愈合雨儿的泪水,现在雨儿的眼睛就是那么空洞着,再也没眼泪流出来,她对经常来陪着她的芬要不就是不说话,要不就是突然冒出句话,她会突然问,燕子飞走了吗?芬说飞走了,“还会回来吗?”“肯定会回来”“他还会回来吗?”芬听得心里一酸,眼角湿润了。
遥远的天国好冷好寂寞,你回来啊!你为何会一去不复返呢?你回来啊!你可以到我梦里来,可为何你的魂魄再不曾来入梦……。雨儿还在那里断断续续叨念着,那种催人心肝的痛楚仍在不断侵蚀雨儿脆弱不堪的心灵,只能寄托于再长久一些的时间去抚平雨儿的心,为雨儿的双眼点亮光彩……
一段夭折的恋情,一段夭折的婚外恋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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