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汪丽珍吗？到镇上文化中心当主任的事考虑怎么样了？”刚上班，罗大树就给汪丽珍打电话，从自己老婆的嘴中知道汪丽珍确实讨人喜欢，按理说妻子的目光是挑剔的，在大街上商场里陪着自己妻子转悠购物，当他有几次不自觉地用目光扫视那些时尚女子的背影，妻子总要拉他一把：“小子，当心。别看这些小娘子风骚，到了老娘年纪，还没有我风韵犹存呢。”前天晚上，妻子居然不吃汪丽珍的醋，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结拜姐妹，就是要找汪丽珍这样的人，还说以后把汪丽珍带家中聊聊，当知道汪丽珍孤身在江南，春节也没能回家时更加疼爱地说，“罗大树，你要多加关心属下，你是大树，人家还是小苗呢，我就缺个这样纯情的小妹妹，不象机关里我那些女伴，勾心斗角在麻将桌上也用暗号赌输赢。”∮

妻子的话记在心头，罗大树便无拘无束了。

“哎呀！罗大树，我正在山坡上帮福叔测量田地呢，一批美国葡萄和新疆葡萄苗就要运回来，这400亩葡萄的项目我负责在搞，没办法，脱不开身。”

“这样吧，我到农场来看你，我到五官镇上任，只去过几家大中型企业，还没关心过绿色农业，尤其不知道农民的疾苦。这几年在机关光给上头吹喇叭抬轿子了。”

“那好啊，我对福叔说。”汪丽珍对身旁福叔讲了。

福叔浓眉大展：“快告诉村长，镇书记来农场是件大事，我长这么大年纪，只在年轻时见过县委一位副书记，我是有许多心里话要和罗大树说，罗大树来农场好啊，我的牛奶没有白送。”

“老板，村长已经不是村长了，这是罗大树私下访问，就不要告诉村里领导了。”

“接待镇上罗大树，汪姑娘，你能行？”

“我们是在城里认识的朋友，朋友来住一定要惊动一大帮人，用得上喇叭对四处广播吗？”

“朋友好啊，汪姑娘，你就说说我们农场的事，扩大规模经营，但千万不要提我正在掏洞挖墓的事。”

罗大树是自己驾着奔驰车找到农场汪丽珍的。汪丽珍在山坡上喊，手里挥着白色丝巾。

罗大树的车子驶到山坡桃园下，新上任的年轻村长和书记已经看见了，各自骑着摩托车朝罗大树赶去。

“罗大树，你到山岗视察绿色工厂，关心我们规模经营也不跟我们打招呼。”

“是啊，罗大树，吓得我一身大汗。”

“我又不是牛鬼蛇神，吓什么，只要以后不被老百姓吓出汗就是好干部。”

“罗大树，我们陪你视察，再请你作指示。”

“我是来观赏风景的，是汪丽珍命令我来的，惊动村长和书记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村有千余亩山林面积，是如何个规模型经营法？”

“西部五百亩快荒废的果园竹林租赁给了福叔，订了三十年的合同，东面那五百亩为茶园，到三月份十年合同期满，10年前订的合同，那时候茶叶价低，每年上交村里10万块可以了，近几年，茶叶价上涨也取得了丰收，可许多老百姓眼红心急了，说什么，村干部得了他好处要撕毁合同。”村书记说。

“也难怪，当初老百姓是在春节寒冬腊月带着饭菜上山开沟整土挑土，村民们付出了劳动，确没有丝毫利益。”

“看来，这次签合同，老百姓有造反的迹象，要给村干部施加压力，掀起一阵风波汪。”

“要和承包者续签新合同，肯定是不行了，除非有两种可能：第一增加合同承包上交金额，第二寻找新的承包经营者，第三条由村里重新收回茶场是不可能的。10年前，老百姓自己上山采茶私自带回家炒制，村里能把他们怎么样，乡规民约根本不顶事。近几年老百姓法律意识是增强了，我们村干部对有些事有千张嘴也说不清。”

罗大树低头拾起茶园里一块泥巴在手里捏着：“土质松软，看来投资也不少。”

“别看承包者自己每年收获几十万块钱，受外地茶商的冲击，承包经营者日子也不好过。”村长说。

“现承包者只要愿意把承包费提高到每亩千块钱，每年交村里50万我们就继续与他签订合同。”村支书说。

“这事，要抓紧议，明确责权做好规模经营，不要白白浪费已付出的劳动。”

“罗大树，我刚到福叔的奶牛场就上山视察，假如这东西两山坡合为一体，做规模化经营，办成旅游景点是很好的。你想，这里离城市只有10多公里，这山水风光又迷人，茶场果园奶牛场连成一体。”

“这规划应该切实可行，找福叔商量一下么，福叔讲信誉又有这个财力。”

“罗大树，村里的事我们要向你作专题汇报，村里的土地耕种面积被镇工业园征用已有二百多亩，地越来越少，村里企业仅几家小打小闹的作坊，农民怨天忧人。”

我们今天先看吧，不作结果，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表权。”罗大树说：“走，看看福叔的流水线奶牛生产线。奶牛享有空调住着宾馆是个新鲜事。”

“罗大树，每天几次还定期播放音乐呢。”汪丽珍提醒道。

“福叔真有意思。”汪大叔说着，看了一眼汪丽珍。

福叔在山坡挖自己陵墓的事，村长和村支书谁也不知道，福叔对民工们说是开挖存放牛奶的地窖。

福叔搓着双手，“罗大树光临寒舍，三生有幸，没啥吃没啥喝的。”

“福叔，我到你农场来是看看你怎么建设花园式奶牛场，向别人推广，喝的还是有的，来一杯鲜牛奶，前些日子在贵宾面前我只是尝了尝，味道不错。”

“承蒙罗书记夸奖，我这就请你喝鲜奶。”福叔对着别墅里喊：“阿兴嫂！”

罗大树和村长支书在福叔别墅客厅里落座，对着福叔说：“你这农场养这么多奶牛没一点臭味，如此干净整洁不容易。““生产区、经营区、生活区都是分开的。”汪丽珍说着，从阿兴嫂手里接过一把大铜壶：“请喝鲜牛奶。”她一杯杯倒上牛奶。

“福叔的做法很象华西村吴仁宝，不土不洋个性化有自己特色，听说你残疾的儿子才20岁就在城里经营鲜牛奶，每天收购几吨牛奶用车子拉着送进大上海，不容易啊，后继有人。”

“我怕雨林这孩子窝在家里拨弄电脑，刻那木雕不成器，没想到这女孩长大十八变，我儿子也一年变几变，罗大树，我高兴，当然忘记不了汪姑娘和林姑娘，是她们两个对雨林帮助。”

“福叔，你已经有很好的基础可以有更远大的计划。”

“我年纪大了，得过且过，让雨林和汪姑娘他们去搞吧。”

“罗大树，中午在农场吃饭吧，四菜一汤国家标准还是有的，留下来帮着我们农场规划规划。”

“不了，汪丽珍，罗大树第一回下农村就到我们村，这是村里的高兴事，午饭我们村里请，四菜一汤，绝对廉洁，你汪丽珍和罗大树是老相识，我们村干部也要高攀一下。罗大树、福叔，你说对不对。”

“这事由罗大树自己拿主意，他是父母官最懂老百姓。”

“好吧，福叔，我就在你这里吃午饭，村干部一个也不走，我们就刮福叔一次。”

“说什么话呢，真正的贪官污吏是啃老百姓皮肉不吐骨头的，你罗大树，我请都请不来啊。”

汪丽珍从三楼花房摘下一束红玫瑰插进饭桌的花瓶里。“罗大树，农民挣钱只要肯动脑子，也好挣。这冬天里的玫瑰城里卖二块钱一枝，都从广州那里空运来，我搞的这个花房只有30平方米，你们猜猜开了多少枝玫瑰？一千多枝。福叔的四百亩山坡地有三百亩栽葡萄，我计划用林业队仓库那附近一百亩，全部种上了大棚玫瑰和蝴蝶兰，用厢式货车直送上海、南京。”

“所以啊，我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还真是没有错。”

“罗大树，我们农场几个人各有分工，谁有计划谁实施。”福叔说。

“你福叔很民主，不是心胸狭窄的小地主。”

“豆芽虾汤，白蒸鱼，这两样菜很对胃口，厨师的水平可以进三星级宾馆当大厨。”罗大树说。

“阿兴嫂管10几个人一餐中午饭，手艺还不错。”福叔说。

罗大树临上车时对汪丽珍说：“大姐等着你去排练‘智对’呢。”

“行，罗大树，我抽空去看大姐。”

“你们村领导随时随地可以去找我，茶场合同的事，要多听群众意见，更要有市场经济意识，村里土地少，要办规模型厂，茶园下边的塑料化工厂要关掉，气味污染也不好。”

“我们会遵照罗书记的指示办。”村长说。

村长和村支书目送着罗大树远处，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汪丽珍，他们都在为汪丽珍的美丽惊讶，更为汪丽珍的精明敬佩。

“汪丽珍，汪丽珍！”村长和村支书是几乎同一时间伸出的右手。

“两位村领导，你们都是我的兄长，以后请多关照，用得着我小妹的地金也不用客气。”汪丽珍同时伸出双手，左手握住村长，右手握住村支书。

“行啊，汪丽珍，常去村办公楼走走，沟通信息！”村长说。

三天后，汪丽珍是晚饭前坐镇上的公交车去城里的，在车上她先给罗大树家中打了电话：“你是汪丽珍，我一听就是你的声音，罗大哥马上回来，正开车在途中。”

“我正坐公共汽车来，我到你家吃晚饭，行吗？”

“好啊，我再加两个菜就行，汪丽珍，你来吧！”

汪丽珍在商店买了些水果，按照罗大树告诉她的地址，在花园新村玫瑰阁找到罗大树家。房改后原来机关里的房子归了自己，罗大树卖了旧房重新贴进去10万元买了百余平米的新住宅。

几乎在同时，罗大树和汪丽珍到了玫瑰阁门口。罗大树的车子跟在汪丽珍身后，罗大树透过玻璃窗发现是汪丽珍，惊喜起来。

“汪丽珍，你上哪家去？有朋友住在这儿吗？“

“我找罗大树家！“

“罗大树在车上，你怎么知道他在家？”

“我和罗大树的美妻交上了朋友，结拜成姐妹，你没意见吧？”

“别转弯摸角，你是找我老兄吧？”

“臭美你的，快停了车帮我递水果吧，手都递酸了。”

“买什么水果，美国提子葡萄，芦柑扔了几箱了。”

“要我买名贵烟酒，金银器件吗？工薪阶层，我可送不起。”汪丽珍跟在罗大树后面上了楼。其实，他俩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三楼窗里的罗大树妻看在眼里，只是听不清他俩的谈话内容。

汪丽珍和罗大树进了不锈钢防盗门就如进了鸟笼一样，不能象山野乡村一样畅所欲言，最好的办法也不过暗送秋波。

“大树，汪丽珍，快洗手吃饭，我都准备好了。”

“好老婆，满满一桌酒宴，忙坏了吧？”

“我是请汪丽珍的，五官镇那地金麻石街，水美人也美，山青水秀的。我怕你经受不住诱惑心变坏了，专门雇请汪丽珍监视你。”

原来汪丽珍是老娘子请的黑包公。”

“大姐，我可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啊。”

“汪丽珍，你还真当有这事了，我是要请你指教京戏的，有几次朋友搞联欢，我客串一下阿兴嫂都不行。听大树说，你锡戏越剧黄梅戏京唱什么都能拿下。”饭桌上，罗大树拿出一杯葡萄酒，本来是要和汪丽珍碰两杯的，可是酒被妻子夺了去。

“汪丽珍今天晚上不喝酒，我要和她排练《智斗》。”

“是啊，我要和大姐排练《智斗》。结束后我还有事找罗大树汇报，就是500亩茶园承包的事。”汪丽珍没有忘记自己要办的事。

“你们练《智斗》吧，我先看新闻节目去。”罗大树对汪丽珍有他自己的计划，先让汪丽珍和妻子结上姐妹，那么汪丽珍就是自己的小姨。从小姨到姨娘就一步之遥。

妻子和汪丽珍在客厅的叽里呱啦让罗大树心烦。

“大姐，我下回带几盘京剧碟子过来，主要是喉咙里有那么一股子气。”

“可能是年龄问题，女人过了三十五岁，除了一样东西变强烈其他啥都不行了。记忆力衰退，腰里尽长肉。”

“大姐，你也不在文化馆了，到了园林旅游局，犯不着同自己过不去，这是规律。你真要客串京戏，还是要早晨到树林里吊嗓子。”

“汪丽珍，只有你到我家，我才有对家。”

“大姐，你随叫我随到，今晚先练到这儿行吗？我还要和罗大树讲茶园承包的事。”

“好吧，不要耽误你们的正经事，我知道汪丽珍是个干事业的人。”

“小燕，给汪丽珍泡杯热茶。”罗大树看完了中央新闻又看地金新闻，已经不耐烦了。他有一个好习惯，不顺心的话就坐躺着盯着电视不说话。平时妻子指手划脚尖着喉咙把丈夫赶东驱西，真正看见丈夫一言不发地坐着，就会象小燕子一样飞出家门，她正想着，罗大树去了五官镇当上一把手，回到家里火气越来越大。他甚至推说镇上活动大，回家晚，怕影响妻子睡眠要分床而眠。

小燕不习惯，丈夫在机关里工作，对她可是百依百顺，有几次她在家里睡午觉，想着想着自己全身上下热烘烘酸溜溜来了对爱的渴望，罗大树正陪着上头新闻媒体两位记者在政府招待所喝酒，电话里问不清妻子嘀咕着什么东西，坐着出租车朝家赶，谁知道小燕子要让他脱了衣服睡觉。

罗大树对结婚十五年的妻子是有厌烦情绪了，他激得满头大汗却是下边硬不起来“小燕，现在我刚喝了酒，真的不行，我投降，晚上再上你吧。”

“你怎么到了四十岁，别的样样行，就这个不行？”

罗大树苦笑着拍了一下妻子的圆硕屁股，“以后给我去医院买些壮阳药吧。”

“壮阳药的广告，我在信箱里捡了一把又叠，我给你找找。”

“你找吧，小燕，我下午还要陪着记者们跑几个单位，马上得回去。”

罗大树到五官镇工作了，他躲开了越来越象母老虎的小燕子。小燕子结婚那几年在他面前飞来飞去多么幸福，看着白净娇嫩的大腿就想去摸一把，现在小燕子变成了大企鹅，她上了床就把宗棚或沙发弹簧压成一渔塘。

“你们谈，不打搅！”小燕子还算懂道理，她给一帮麻将婆婆打电话去了。

罗大树，我想自己承包茶园，行吗？”

“汪丽珍，以后我们两个在一起，别叫我罗大树，我很希望你把我当成朋友，当你大哥不行吗？”

“你刚才说想自己承包茶园，具体讲讲。”

“汪大哥……我想干事业，我不想永远做打工仔，我也不答应你的聘请，我不想做镇文化活动中心主任，我想当老板，轰轰烈烈干些事情，赚钱是我现在的金向，你知道，我是为了母亲10万块钱救命自己刊登征婚启示出卖自己的。”

“我理解你，汪丽珍，你出卖的是肉体不是你的灵魂。”

“汪大哥，你作为我的朋友，应该理解我。我希望你支持我关爱我。”

“你说下去，我听着，我知道该怎样帮你。”

“村里那五百亩茶园下个月就到合同结束，我想以自己个人的名义承包茶园，可是，我又没有一分钱奖金。”

“鬼机灵，空手套白狼！”

“能不能由你替我担保向银行贷款十万块，交给村里作承包押金，只需要半年时间，到夏天我就可以交纳一年承包费，茶叶主要是春天，所以时间差需要人的感情弥补，村长和村支书都年轻，你罗大树只要有这个意思，他们会答应，当然每年的承包费我会按照现在承包合同翻几倍，但不能超过每亩千元。”

“这是个办法，可是，村里凭什么相信你一个20几岁的女大学生能干成这事？”

“汪大哥，你是我的后台，你放心，对你来说举手之劳，不要去你贪污受贿，借用一下你的官本位。”

“没想到你汪丽珍走在我的两位年轻村干部前面了，前些日子回办公室，我还寻思着，老百姓就对村干部有了信任感，才不再怨天忧人。”

“汪大哥，按你的办法，汪丽珍我就只能给福叔的农场干完三年，合同到期回家或四处漂泊了。”

“傻丫头，你现在面前不是有我罗大树吗？”

“你真能做大树吗？”

“只要你汪丽珍真能把我当大树，而不是罗大树。当初，陆子风把你介绍给我认识，他就说过，你是电影画报上的人物，是不是这样？我对你空有一腔热血，不能有非份之想……”

“汪大哥，你不要再说什么，只要你这次能帮我，你一辈子都是我大哥。”汪丽珍泪花盈盈，右手在罗大树手上抚摸。

“今天就谈到这里，时间太长，小燕子又要不高兴了，我会尽力帮你的，我在五官镇干满一届我就会回城来。”

汪丽珍出门时，握紧了罗大树的手。

当晚罗大树对妻子小燕子亲热无比，他驾驶着展开双翅的企鹅就象乘坐着宇宙飞船，飞向令人神往的太空。他面前浮现的是汪丽珍那一双湿润的眼睛。他直起腰把自己推上颠波的浪峰。

“罗大树，大树，你今天晚上那来这么大的劲，你把小姨娘当马骑，还用双腿夹得紧紧的，你让我动一下身子么。”

罗大树紧闭双眼：“我真他妈恨不得一下子搞死你。”

汪丽珍在房间里翻看着台历，看着二月十八好日子，她拿起电话。

美好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一条鱼饵。

“村长吗？周末我请你吃晚饭，当然有信息和你沟通汪。”她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又拨起电话：“老兄，你是村支书么，星期天我请你吃晚饭，先定时间，地点么，到时电话联系。”

汪丽珍计划轮流请村长村支书，各个击破拿下茶场。

汪丽珍决定洗一回牛奶浴，这是养身之道。她是喜欢到镇上或城里洗桑拿浴的。她有丰韵的双乳，挺拔显出健美，原先在大学里只有34c，现在疯长到用35d奶罩。有一双好ru*房走在大街上或在酒店茶庄出入很骄人。总能吸引敬佩的目光。她不敢说所有的男人对她好色，有那么多老女人和女孩子盯住她看，也是好色吗？给人以美好的享受才是做女人的原则。

她关上门窗走进浴室，把一束玫瑰花扯下花瓣扔进浴缸，在漂满玫瑰花瓣的浴缸里，她抓起被水浸湿的玫瑰花瓣揉搓得紫红色的汁然后涂在脸上脖上和胸脯，她仰起头，沉浸在蒸汽升腾的梦幻,“汪丽珍。……”声音从别墅下传来，是吴彩虹的声音。

吴彩虹和金雨林从镇上回来，雨林手中提着一盏大红灯笼，吴彩虹手中捧着一束花，红蓝黄紫玫瑰中间夹着情人草。

汪丽珍开了门“哎唷唷，彩虹，太漂亮了，是雨林送给你的吗？”

“我看了这些花真是好标本，你知道这束玫瑰多少钱吗？”

“这是雨林对你爱的表示么。”

“20支玫瑰价值二百块，这里面一支蓝色的就好几十块钱。”

“是蓝色妖姬吧，这蓝色的玫瑰，花瓣上闪烁着点点光亮，看上去有一丝孤傲，一丁冷艳，给人神秘感觉，这是从西欧引进的新品，因为只有云南种植。”

“汪丽珍，开春不等响雷，你要赶快去广东，从化市郊12公顷玫瑰种植了从荷兰的七彩玫瑰红衣天子香槟、坦尼克、蓝斯带，多么好听的名字，我们这儿的人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大家不就图个新鲜劲。”

“我的意思，要干就干大的，农场反正有五百亩山坡，就搞它百亩大花棚。”汪丽珍说。“绝对有市场，黑玫瑰被称为贵妇人，市场价10几元还买不到货。”

“汪姐，我们不要冒太多风险，再说我们目前的拳头产品是奶牛，老爸也不会同意的。”

“我只有一票表决权，这样吧，我先带几万块钱去广东从化和云南，这几天，要把三楼花花绿绿房的刺玫瑰栽到林场仓库去”汪丽珍对雨林和吴彩虹说：“我们只顾上在门外说话了，快进我房间坐吧，我刚洗过澡。”

“汪姐，林姐，我叫了老爸，咱们一起放礼花吧，元宵节是我们中国人的情人节。”

“你爸正和阿兴嫂在牛屋呢，他们不放心绝食的牛。”

“牛们是不是也要出来溜步观花灯一起过元宵节啊。”金雨林真有些少男的天真。

“就雨林能想出这种骚主意。”

“那好吧，我们一块放礼花，放完礼花就吃汤圆，我就去叫老爸。”

“雨林，你已经长大了，还这么莽撞，可以先给你老爸打电话。”吴彩虹一把拉住雨林。

“雨林，阿兴嫂对你老爸很热心，快当你后妈了吧。”

“爸有这个意思也好啊，解了后顾之忧，有个伴晚上说说话，做做可口饭菜也行，怕是老爸不会同意。”

“福叔是怕你吴彩虹没过门的新媳妇不答应。”

“别说这件事，还是到客厅里拿春节留下的礼花去吧，阿兴嫂反正回不了家，她煮汤圆大家一起吃就是汪。”

洁白的桌布上，放着玫瑰，汤圆一碗碗由阿兴嫂端上桌子。

“开电视机，雨林！”福叔滋巴滋巴吸着水烟。

汪丽珍用英语说：“comecloser”

吴彩虹移近椅子：“whatsonyour”

汪丽珍从玫瑰花束里抽出一支蓝玫瑰递到吴彩虹手里：“therewillneverbeanotheryou”

“汪姐，你和林姐瞒着我说什么？”金雨林把一个汤圆放到嘴边。

“能有什么事瞒你呢？我们在练习英语呢，再不练要忘记了。”

“镇上有许多外国人办的工厂，可以去厂里跟外国人对话，我要是学会英语，你们就有对话对象了。”

“让你的林姐教你啊，在学校里我成绩没有吴彩虹好，课堂笔记老向她借着用。”汪丽珍心里其实有些醋味，她没有想到吴彩虹如此淘汰自己。

“汪丽珍记忆好么，抄一遍笔记本就能考试过关。”

“汪姐，林姐，你们女同胞在一起喜欢表扬对金，我们男孩子在一起习惯批评对金，我生活在你们中间太幸福了，一天到晚听到的全是甜言蜜语。”

“雨林，你再找个女生放我们中间试试，保你一天到晚有戏看。”汪丽珍说。

“好啦，汪丽珍，我今晚上和你睡一床，我吃了汤圆去洗澡。”

“老爸，你没意见，就让汪姐去订飞机票去广东了。”金雨林给福叔的水烟斗放进几碎片烟叶。

“这些事，都是年轻人干的活，你们怎么考虑就怎么干，我干好本份把奶牛养得白白胖胖干干净净每天都挤几斤奶，这社会只要不是皮包公司，实打实的生意没什么不好做的，只是钱要控制住。”

“今年投资一百万，不会超出，爸，挖山洞建地窖用的水泥和铺地砖我已经给拉回来了，是宜兴货。”

“老板，不，福叔，我过三天就去广东订货，我会先把玫瑰样品带回来。”

“汪姐，你放心去吧，多到市场上转转摸摸底，葡萄苗我们也马上叫人栽上。”

“把牛粪都拉些上山。”福叔说。

“爸，四百亩美提葡萄和新疆马奶无籽葡萄全栽上，我们就有花果山啦。”

“看你们年轻人的奔头了。”

看着汪丽珍和彩虹进了二楼房间，金雨林看着老爸一声不吭，阿兴嫂有话要说的场面，金雨林进了楼下自己的房间。

金雨林睡不着，他卖掉了父亲给自己结婚用的小镇住房，在城里开办牛奶营销部，每天有近千元利润。金雨林觉得自己的路子一点都不错。照这样干下去，不需几年自己和吴彩虹就是个百万富户，可以做真正的男人，可以和吴彩虹一起去蜜月旅行，象电影演员李亚鹏周迅一样去千岛之国马尔代夫躺在银白世界的金黄色沙滩上喝着咖啡吃着香鱼片，自己完全是个真实的男人，真正拥有天使般美貌的吴彩虹。

“哈哈，吴彩虹，不习惯了吧。”汪丽珍关上房门就肆意狂笑起来。

什么不习惯？”吴彩虹雾里驾船不辩金向。

“和我睡一床，和女人睡不习惯了吧？”

“我又不是同性恋者。”

“别装聋作哑，吴彩虹，说说，金雨林味道怎么样，纯正的丑小鸭。”

“汪丽珍，你一天到晚除了怎么弄钱就是想怎么玩男人是不是？听说你和镇上新来的书记罗大树恩爱有嘉了。”

“社会文明的最后终点站是母系社会，吴彩虹你信不信？别提那个罗大树，说话风趣幽默热爱女人们，可有什么用，光说不练，他还真是柏拉图。”

“他不是男人吗？”

“别的男人都是一副猴急模样，罗大树连我的手都不敢摸一下。”

“罗大树不会放长线钓大鱼，要你做他包二奶，也不是把你当泡泡小妞逢场作戏？”

“说真心话，我不理解罗大树，他是有素质的人，他的老婆小燕子凶着呢。”

“你汪丽珍在学校里可是对那些同学说过‘谁怕谁啊’，你遇到克星啦？”

“我现在除了年轻还长得不让人讨厌，我还有什么？我要在农场再干二年才偿还福叔的恩情。”

“你不要太自卑了，我们这些女孩小，没有任何复杂的社会关系做背景，只有自己靠自己了。”

“我恨死自己了，总是把梦建在空中阁楼上，不象你吴彩虹，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丑小鸭一样的纯情白马雨林泡到手了。”

“汪丽珍，我没象你一样想那么多，我认为过日子就这个样，女人降落到世上找到一个真正过日子的男人就行了，不要认为自己是大学毕业就了不起，我不象你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干宏伟大业。”

“吴彩虹，我看见你和金雨林在雪中拉着手在乡村大道上行走，我在桃花源酒楼上看见你们在石桥上挤着，我为你们的真爱落泪，过了春节我已经24岁了。我找不到白马汪子了，我遇到的都是那些成熟男人，我现在就想被男人抱着睡觉。”

“汪丽珍，我们真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人。”

“是的，我期待着优秀的男人出现。”

“那位画家呢？”吴彩虹冲了一杯速溶咖啡递给她。

“我要喝牛奶，我喝了咖啡太兴奋，会整夜睡不着觉。你是说陆子风吧，人长得帅也有才气，素质也不错，，我也想让他带我走，随他浪迹天涯，可他说什么让我做他永远的情人。”

“你才二十四岁，怕什么。”

“除非到美国，欧州去留学，才会找到优秀的男人。吴彩虹，每个女人年轻时疯过爱过恨过还是要有一个家。我知道所有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只想把年轻漂亮的女人当作一时性起可以随所心所欲的情人。而那些卑微贫穷的青年虽有真爱，但我又不愿意低看了自己。”

“当今女人和男人一样，要么有美貌，要么有钱，可这两件宝贝习惯上是敌人，我不这样想，人生哪能十全十美。汪丽珍，人生是自由的组合游戏，我们虽然是同一所校门里走出的女人，我不强求你怎么样对待人生，女人各有各的活法。”

“吴彩虹，你虽然已经是女人了，但有男人爱着的女人到了五十岁还是女孩，她们不需太多的人生思考，我现在虽然是个女孩，但是个需要思考的女人。”

汪丽珍还在对吴彩虹喋喋不休。可吴彩虹已经睡着了，打起鼾。

汪丽珍把被子稍拉上些，细细地看着吴彩虹真诚地祝福道：多么甜美的女伴，愿你恩爱一生。

汪丽珍披上大衣打开窗帘，窗外星星闪烁。忽然，她看见了牛屋门口挡风的厚棉毯旁有福叔和阿兴嫂的声音。

“不要你的钱了，福叔，我拿一份工资知足了。”阿兴嫂的声音。

“过了正月半，大学里就开学了，阿庆在学校里需要钱，添两身衣裳，不要让同学们看他一副穷酸相。”

“我在奶牛场活儿轻松还拿比沙奶奶她们高的工资，已经不好意思了。”

“阿兴没有爸，我是他半个老爸。”

“有你这句话，不忘记我阿兴嫂就行了。”

看着福叔从牛屋出来，汪丽珍拉上窗帘，她无法安然入睡。

金雨林睡至半夜时起了床，他坐到了电脑前，网络上的元宵节热闹非凡，电子礼物、贺卡，网站上有许多贴子号召网友举行情缘聚会。金雨林现在有了吴彩虹没有了孤独，更无须寻找另一半，但他觉得生活平淡如水索然无味，想在网络上寻找刺激，他决定去省城和200名网友聚会，对他来说，和四处的网友一块吃饭喝茶聊天也是一种新生活，他自走上社会仅半年多，有女友的生活对他来讲还是寂寞的，世界无限大，况且他认识的男人女孩没几个，没有烛光晚餐，没有疯狂的音乐和派对，青春就没有新奇和浪漫，正处于对任何事物新奇和浪漫年龄的金雨林觉得自己成熟太快了，吴彩虹和福叔都为他的成熟高兴，而金雨林觉得自己是一只柿子只有被风霜抽打才会红润和甜蜜，他甚至怀疑是否有了吴彩虹的庇护自己以后什么也不用考虑就可以过着甜美日子。

吴彩虹是喜欢打扮自己又会过日子的女人。金雨林陪她从人民商场、精品商厦和华联广场，围巾、袜子、内衣、皮靴、羊毛衫大衣一路看一路记着价格，确从不让金雨林掏一回钱，她说：“别忙着买，要以最低价格买最好东西，等到灯火阑栅，吴彩虹终于买了一条牛仔裤，同类型的苹果牌牛仔裤只便宜10块钱，而金雨林却是下肢麻酸发软。

“林姐，吴彩虹，你怎么和我爸有遗传啊，我陪了你大半天就便宜10块钱，光矿泉水我们喝了两瓶。”

“好啦，雨林，以后逛街我不让你陪着行了吧，我让汪丽珍陪，她会砍价，你不知道现在商店里的衣裳都可以象苏州城里人一样杀半价的。”

“吴彩虹，第一次老爸背着我进商店，我真想用卡把商场里的东西拉回家，慢慢用着，好象有了物质的东西在手里拎着，在脑海里牵挂着，心里就踏实下来。”

“金雨林，你这是穷人的思想，丰富的物质有时候还是可以为空虚的精神疗伤，你想想，假如没有我当你女朋友，你闲着的时候是否数着一捆捆百元纸币，你也会象耗子一样要咬几口？”

“我现在已经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快乐，我不是当亿万富翁的料，我也不允许吴彩虹你夏天只有两件衬衣冬天只有两个兜，该花要花，管它用多少牛奶换来的呢。”

吴彩虹说：“那以后我在精品商厦看中衣服就买。”

“买就是！我不吸烟少喝酒足够你买衣裳的开销。

汪丽珍也喜欢逛街购物。她需要有男人陪着，不管男人年老还是年轻。周末，汪丽珍约了村长，一个由民兵营长治保主任刚提拔的年青村长，陪她购物。

“我刚结婚五整年，正在婚姻第一次波动期，我陪汪丽珍，一个女大学生洋妹妹似的，我合适吗？”村长心里想着没有说出口。

“别扭扭捏捏，陪我逛街商场购物，怕我吃了你，还是怕我中午不请你吃饭。”

“我以为你有事可以在茶庄里坐着说。”

“陪我逛街一边走着一边聊，我的事也办了，我和你的事也办了都好。”

“汪丽珍，我和妻子结婚五年也只陪她逛过三回街，恋爱结婚生孩子。”

“太封建了吧你，中国加入wto，和世界接轨了知道不？陪女人逛街会让男人变得文明，我逛街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汪丽珍。”

“我在几种情况下喜欢逛街，和谁吵架了，连续几天阴雨了，心里不畅快了，我就喜欢逛街，你想想，要是商场里有我相中了的衣服裙子，摸摸衣料试试样衣，被镜子前老板称赞几句，心里多么开心。”

“你逛街购物是为了寻求安慰，那你汪丽珍说说，你今天找我也是寻找安慰来了。”

“是啊，这几天有一件大事烦着心头，当然对于村长来说不过是小事一件。“就是承包茶场的事。”

“那事，早搞定啦，罗大树来了两个电话，一个给我，一个给村支书。”

“这罗大树怎么讲，村里怎么安排？”

“先交10万块钱押金，每年上交四十万，很简单，只等你汪丽珍签合同啦。”

“没想到罗大树还够朋友。”

新来的书记，五官镇干几年回城就当副市长，谁不给他面子，汪丽珍是他的好友，我们当然得帮这个忙。”

“村长，街不逛了，省几个钱办大事吧。”

“不请我吃饭了，村支书明天还等着你的电话呢，我以为是一起通知，你把时间搞错了呢。”

“村长，午饭我还是请，快餐！”

“你真的翻脸不认人，听说你二天后去广东？”

“珍惜生命，珍惜发财的机会，一年之计在于春，机票订好了。那么我的事，只要尽快交上10万块钱押金就能签下合同？”

“你汪丽珍办了事还卖关子，年纪小小脑袋不小。”

汪丽珍送了村长上公交车，自己笑起来：“太有意思了，村长还象个小学生面红耳赤。”她打通了罗大树的电话。

“罗大树，想不到你干事雷厉风行。”

“现在是公务员了，吃啥饭当啥心，汪丽珍的事就是我们家的事，你小燕大姐就是这么讲的，我帮你办了，当然合同还得你自己签，押金10万块我给你准备好了，是我两个朋友凑的。”

“那么好吧，我从广东回来就去签合同，谢谢罗大树。”

“叫我汪哥吧，书记是暂时的，生命是短暂的，为你这个甜妹子办些事我愿意。”

罗大树关掉手机时，汪丽珍激动得流泪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能遇上如此多的好心人，原本冷漠的心变得暖烘烘的。她在心里保证，假如不在五官镇干些事情就没脸离开这块丰沃的水乡宝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