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这次国庆也没回来,今天应该是她一年中的第二个生日。想起她,要说声“生日快乐”,但见不着她影,也没有任何信息,就写一些文字祝福。
36岁的小女人,有的时候我会羡慕她,羡慕她未婚的自由,特别是那份安闲。就连她人去夜深时的寂寞也嫉妒得不了了,起码,在天明人聚之时还可以重新调整生活状态,这,就是作为独身女人的优势。
独身,并不意味拒绝爱情。没有哪个女人拒绝爱情带来的美好,与鱼分开多年,从来不问她经历的爱情,从偶尔不经意的信息中还是能嗅得到她在爱情中的乐与不乐。她是善于等待的女子,谁能最后抓住她,她最后抓住的是谁,目前,连她自己都无法定论。
鱼已经不再是那个结着丁香雨愁的小姑娘了,我曾亲眼目睹了她在男朋友面前易怒的脾气,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是工作上压力让她改变了一些情性吗?还是因为所处的环境迫使她必须生出一伏坚实的盔甲?虽然她给人的印象笑的时候居多,但作为独身多年的女子来说,一定会有无助失措的时候。但是,谁是她生命中最终的相守呢?那个爱她那么多年的男子,鱼偶尔想起的时候,心还会痛吗?或许早就不痛了,或许不能用“痛”去概括。少女时代的爱情和成年以后的爱情,给人的感觉怎么会一样呢?我是那样感觉的:女人可以没有家庭,但不能没有爱情。没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即使活得再风光,内心都是寂寞的。或许鱼从来没有缺少过爱情,那都是我的希望和想象,因我从来没有问过她,她也不可能随意说起。
鱼是个从不轻易将内心的寂寞和孤独倾吐的女子,但从她不多的qq日记里,我依然能嗅到她来自内心世界的不安和惶惑,虽然她外表竭力保持着坚强。
有时候在想,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女人,为何她能坚持自己的追求,取得一定的成功,而我还在遥远的小镇墨守成规地生活?在我们母校的网站上,她是作为学校的第一成功人士出现在荣誉榜里的。那样的骄傲我曾为之心动过,梦想有一天能与她同时出现在荣誉栏里面。但我不可能离开小镇,也不想在小镇做一个风云人物,我最终还是想做一个安静的人。我和她在年少的时候都曾爱好文学,她走上了以文字为职业的道路,而文学一直与我若即若离。她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她内心的那种坚韧和挚着。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是谁说的?她和我的性格截然不同。她表面安静柔弱,内心却有着男子的坚毅与好强。有人称赞她:能在电视圈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还保持着单纯思想,实在不易。这里的单纯,应该是在媒体这个大染缸里没染尘埃的意思。我很庆幸她能保持属于自己的单纯。但在我眼里,她已经不是学生时代文弱的女子了,二十年过去,环境、身份的变化,已经彻底改变了她灰姑娘的样子。
从成功意义上来说,她的褪变是理所当然的,但在我内心深处,我是多么希望她能永远保留当初的那份少女时的单纯。说一点我从不曾提及的感触:近年来和她说话的次数不多,我多么希望她能用流利的家乡话与我交流,但她已经习惯用普通话说话了,从语言这一点,我心里与她第一次有了隔阂。并不是我不会说普通话,也并不是她有意避免用家乡话交流,有些隔阂是在无意识状态下产生的。或许我们都变了。
心里有很多遗憾,是鱼不曾知晓的。每年她都会以各种身份回到小镇,而我真的不喜欢那些热闹的、接风洗尘式的聚会。曾经对她说,什么时候有空闲,就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喝杯茶,叙叙旧,我不习惯用公款买单的那份潇洒,或许我是fox心态。很怀念十年前的除夕之夜,我们三个人吃了路边火锅,买了大把的烟花炮竹在小镇的广场疯狂的场景。我觉得那才是属于我们私底下的记忆。
或许是想在鱼的心里保留那份特殊的位置——鱼、惠、我,三人少女时代可是死党,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变迁,我怎么感觉找不到当年的那份单纯与默契了呢?是她遗忘了?还是她因为纷繁的生活淡薄了青涩的少女时代?不想去追问,我只知道,无论身份、地位有多高,成功的形象有多光辉,最终都是要趋于朴素,回归原始的。
作为女人,我们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式?
鱼或许也曾羡慕过我的简单生活,毕竟,作为一个女子,常年奔波在外,心也有疲惫的时候。
已经有几年不曾与她促膝谈心,忙碌是她的借口,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我们姐妹三个以平常心聊天、谈心,无远离客套的礼节,远离世俗的奉承和唏嘘,远离堂皇的酒店或者咖啡厅,就去澧水河边走一走,寻找当年少女的梦。或许那个梦一直都挂在那蜚云塔的顶端,尽管风吹雨打,但色泽和形状还是当初的样子。
有诗人说过:向鱼问水,向马问路,向天问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她的故乡,以草根的姿势活在水之濒,守候着澧水的船只,水鸟,因为我坚信:游向湘江的鱼,累了,总是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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