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出生在农村,封建思想也比较严重,小时侯男生们都很少和女生来往。他们之间就象搁着一层厚厚的墙壁,虽然这层墙壁没有颜色,而且是个透明体,但是就象牛郎和织女之间那条银河,因为她的存在,牛郎和织女却休想向前多跨一步。我们男生和女生常常只要说上几句话都被视为“搞破鞋”,而我们自己也都认为这实属有些不正当的关系,虽然我们可以确定没有。 那时候我喜欢看小女生又长又粗的大辫子,呆在学校每每能看得非常过瘾,但是这种感觉自己当时是不知道的,时搁多少个春秋,我慢慢回想,才想到确实如此。有人爱别人,常常自己也不明白,可是突然失去了,或是走过了那段路程,才发现爱得至深。我爱看人家又粗又长的辫子,当然称不得爱人家,但这件事却是时搁很久我才能明白。我又想,那时为什么总喜欢小女生又粗又长的大辫子呢?这个很难说清,至今无法想透。一个只有七岁的娃娃在怎么也称不上早熟,因为根本算不上有什么熟不熟的说法,顶多算是早青。
虽然农村封建思想严重,我又喜欢盯着人家的辫子梢,可能由于我的做法非常神秘,而且自时至终也没有和那位长发妹妹说上一句话,所以我看女孩辫子的绯闻始终没有在学校流传开来,我也自始至终没有感觉看人家女孩子又粗又长的辫子有什么羞辱或者异常。那位女孩子好象也不曾感觉我曾经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她。更何况我是在她的身后盯着她的辫子,她不可能长着后眼,也不可能象神仙一样有特异功能可以预测世间发生的一切信息。
想来想去却是有件事情至今难以忘怀。那时我们村刚刚安上电灯,但是由于电力短缺,还不能天天送电。常常夏天天气炎热,大家刚刚从地里回家,正巧却是没电,我们男女老少就会****到十字路口,回家早的早已经呆在了那里一边吃晚饭一边与人聊天。等吃完了饭,电却还没有来,大家仍然****在一起不肯离开。当时没有电扇,更没有空调,全靠一把扑扇在手中慢悠悠地晃动,天气炎热得人们身上直挤出汗水,钻进屋子当然就是受罪。此段日子大人们即使已经聊到没什么好聊的了,可是谁也还是不肯离开,有人就靠着墙角静静地坐下,呼呼地小声睡觉。小孩子们则常常****在一起玩着过家家捉迷藏等等之类的游戏。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孩子却与在学校中不一样,而是似乎早已经不在乎了男女关系,或者没有了男女关系的说法,大家****在一起,都兄妹、姐弟、姑侄等等等等,农村的亲戚关系简直讲也无法讲得清楚,总而言之,既是有条有理,又是丰富复杂,甚至让人感觉有点乱七八糟。
临家有个女孩就和我姐一般年纪,我姐姐比我大六岁,所以我推想这女孩也该比我大上六七岁吧!可是按照辈分排行,我却得喊她叫姑。这个姑脸蛋修长,身材苗条,称得上婀娜多姿,美貌如花,在我们那一片还算得上最为漂亮的吧。我对这位不知道哪来的姑姑早已经倾慕已久,只是碍于脸面从来不肯与她说话。当时我们常玩的一种什么游戏我已经忘记了,好象名字就叫过家家!想这人世间重名字的游戏很多,一种游戏的玩法也很多,总不能把它们定结下来。总之这种游戏是有一个人捂住另一个人的眼,然后其他人就在这个被捂住眼的人面前做各种动作,然后让他来猜测做某个动作的人到底是谁。我们会做各种各样的动作,例如有人会翻跟头、有人学老汉走路、有人单腿跳、有人装哭、当然也有人大笑,只是不能哭出声和笑出声,不然人家听到就好猜测了,而我那位姑姑最喜欢的就是舞蹈,每次她总喜欢做个旋转的动作,象轻飘飘的一只飞燕子,不仅是优美,简直能把我们许多人迷倒。有时候她的这个舞姿还需要一位男孩子配合,这样才会更不容易被人猜出。此时我常常觉得那男孩子真是奇丑无比,可是好运为什么总是占据好呢!我后来才知道一句话,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是不是世间确实就是这个道理。可是我当时的想法是恨不得变成那位赖汉,目的只是攀上这位花枝。
和姑姑一起跳舞的事在我心中一直揣度了很久很久,但是迟迟总未实现。一年年短暂的夏天总是这样过去,我也一年年变大,但我变大总不能大过姑姑,又一个夏天的晚上大家又****到了一起,那位姑姑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在月光下她显得格外洁净和高挑。由于她的格外美丽,几个男孩子好象变得都傻气了一样,全都围在了她的身边,但她仍然如同过去一样,对这些人爱理不理。那时我年纪还小,他们根本就不把我当作男人,他们把我对姑姑的欣赏全都看作属于一种小孩子找妈妈的习惯。这天晚上我们玩得更玩,何况又有月亮,地面上好象扑上了一层雪,渐渐由于时间关系大人们不得不回家休息洗碗,或者准备明天劳动的工具。可我们孩子们还没有尽兴,仍然呆在街道上迟迟不走。玩到不知道再玩什么,大家就准备跳舞,而且没有一个人说过不肯同意。我看着姑姑是举双手赞成。然后我们就分出队列,排成几排或几队,纷纷扭得乱七八糟。许多男孩子都把眼神分在姑姑身上,他们大概也都知道姑姑很美。舞动的姑姑连衣裙鸟袅娜娜,好象一个盘旋的海螺,又象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女。她的脸蛋在月光下又更显得细腻光滑,雪白的肌肤能让人想入非非。姑姑就盘旋着在我们面前晃动,我的眼神都呆滞了,突然我有了一种想要说话的勇气,就跑到了姑姑身前。这时连临家姑姑也都有了几分震惊,问我要干什么?我与她的个头差了很大的一解,正好能到她的ru*房。当时我异常的激动,但我还是鼓足勇气,我说了藏在心中好久的一句话语,这句话在当时村里唯一的一台电视上流行了好久。我说,小姐,赏个脸,咱们跳支舞吧!说完我自己也早已经脸红,而临家姑姑也是早鼓足了气,既笑又怒地说:“滚你妈的吧,呵呵!”因为她喊我母亲叫嫂子,按照农村的习俗骂这么一句也是没什么的,何况她还是经常这样骂我。但是当时对我来说可真是无地自容,不由自主羞羞答答真的滚回家去。
我对人的形体美的重视小时侯大概就是如此,后来我受农村那种思想的影响越来越为严重,竟然能把人的形体美的好坏放在一边不做考虑。我的母亲也教导我应该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追求人的内在本质美。对人的内在品德的强化,实际上也是对人的外在美的一个变相否定。加上后来我又走了一个极端,心想女人又有什么呢?不过只是一个女人,只要我有了本事有了钱,女人全都是我的俘虏,我的侍从。这时候女人的形体完全是一个符号了,而且变成我心目中可以任意更换代替的符号。
人若想对一件美丽的事物不在意,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情感上最大限度地对她产生藐视。所以古往今天那些所谓能够闯过美人关的英雄多都是些轻视或鄙视女性的人,即使他们也可能冠冕堂皇地讲述尊重女性,可这些全都是他妈的表象,而不是他们心底的事实。时间一直持续到高中时候,我一年谈了两次恋爱,而且两次恋爱都以失败告终。可是当时我没有痛苦多少,我总认为爱情的失败是上天给我的一种特意的安排,他安排此是为了让我更好的学习,也因此我却能够把全部精力用在学习之上。不过这一年我仍旧没有考上大学,考上大学却是在第二年。那一年到一中补习,却是碰到一位绝对的美女。她个子不是很高,脸蛋椭圆,腰部坚挺,全班甚至全校的男生都为之倾倒。我是那种喜欢走两个极端的人,当时就敢犯天下之大不韪,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一个女人!只是一张脸蛋而已。我还一直重复培根的一句话,“上天给了你此便不再与彼”。我暗暗下着功夫超越一切,可是当时我的底子很薄,而且谁都知道我的脑子很笨,无论怎么学习总是那么一点成绩。但是我从没有泄气,要知道我在此时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对女孩子充满了鄙视,何况刚刚受过两次爱情的打击,对女孩子更加仇恨中的鄙视。我常常对这位女生爱理不理,表现出对女性的异常冷漠。我常常能对非美女痛快淋漓地欢笑,但和这些略有姿色的女孩子却是冷眼相对。那位女生却是学习很好,而且总能洁身自好。虽然周围的男生都把她围成一个圈,她却能出淤泥而不染。这让我不的不倍加佩服。她曾经问过我一道数学题,但是我想她的数学水平远远超越与我,为什么要问我数学题呢?也许这正是她善于与人交往,善于与人沟通的一面。不过我当时可不这么想,就认为她是不会,我就费劲心机地与她讲解,讲解完就是那种自以为是的鄙视。她说话非常客气,耐心地听说说完她可能会的一道数学题,然后还要有礼貌地说声谢谢。我当然也会大大咧咧地说声没关系。可是我对所有的漂亮女人都产生鄙视,为什么不鄙视,我鄙视鄙视就是鄙视。漂亮女生总有缺点,总有缺点,为什么没有呢,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上帝不会创造一个和他一样完美的天使。
高考那一年我们常常熬夜到深夜,有个男生总在夜深的时候挑逗我们那位公认的美女。我们都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美女学习那么棒,小伙子虽然长得精明帅气,但似乎缺少将来生活到一起的条件。因此我们都把小伙子的追逐看作一个小丑在公主面前耍丑时开的玩笑。公主在刚开始时还有几分兴趣,但渐渐知道高考迫在眉睫了,一低头便栽进了考试的题海里。而小丑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一个小丑,也只有伤心欲绝。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我心想,漂亮的女人总会有人追逐的,她们可以因为有人追逐而光彩照人,也可以因为有人追逐而变得无光暗淡。我心里想着迟早有一天女人只能是一个女人,女人只能成为男人的俘虏。我为什么总是想着别人的坏呢?为什么总是想着漂亮的女孩总会遭殃?为什么总是想着红颜祸水------谁能告诉我?
高考看分那天她一身通红,在校园里走过如同一位上帝派来的天使。她笑脸荧荧、满面春风,一身秀丽、好是迷人。这一年她的成绩出奇的好,竟然考了个全校第一。我看着女孩子漂亮的笑靥,看着她成功时的自在与满足,突然之间好象略有醒悟。什么是美女?原来美女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我仍然知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但此时我分明感觉到,世界上确实有些人可以让你感觉到她或他就是完美的,是一个值得你称颂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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