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的汽笛声骤然响起。望着窗外父亲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含着泪,默默地同父亲挥手道别... ...
这是一篇我不曾完整读过的文章,也是一个我不曾清晰记住了的画面。但它却将我对离别的理解就此定格,定格在那刺耳的汽笛声中,定格在那拥挤的站台前,定格在父亲的背影中,定格在“我”无声的道别里。一次离别,竟也可以如此美丽... ...
还未动身,他便早早的就已开始为我打点行李,什么棉被、床褥、毛巾、肥皂之类的东西,他都小心翼翼地罗列在纸上,生怕有所遗漏。甚至连装进行李箱的东西也非得让他过目,核对无误后方才安心。
儿子考上大学,家里最开心的反倒要属他了。在得知喜讯后的那几日里,他的手机便一刻钟也没有歇息过,一个接着一个地向亲朋好友道喜。那几天,他的嘴里总离不开那么一个话题,那也是我见过他笑的最灿烂的时候了。
尽管我不赞同办什么酒席,但似乎大人和孩子心里想的东西总有那么一点儿差距。最终因为拗不过他的坚持,我也只好选择了“妥协”。他请来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不管是我认识的或者是不认识的,这着实又把家里给好好热闹了一番。酒桌上喝的最多的,估计也就属他了。虽说是醉得厉害,但笑的依然那样开心灿烂。
一转眼,三个月漫长的假期也是消耗殆尽,是到了离家的时候了。我们一同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深夜的站台显得格外地安静,少了平日里的喧嚣,甚至连那灯光照在过道里也显得那样冷清。火车缓缓驶离站台,却听不到汽笛的轰鸣。
窗外黑压压的一片,我半躺着,望着窗外的夜景。夜深了,我却没有一丝困意。我猛然发现,原本是一座我熟悉的城市,此时此刻她却显得如此陌生。夜色下的她,我只能同不断移动变化的油黑的轮廓、同零星的几点灯光一一作别。火车缓缓前进,把我的回忆留下了,也带走了我的梦想。
记得他曾对我说起过,这大半生最令他遗憾的事有三件,而没能去读大学便是其中之一。当时的他仅仅因为经济条件所限,高中毕业后便不得不放弃了读大学的梦想而转而去学医,早早的就涉足社会。所以一直以后,去读大学便是他未了却了的心愿。
我知道,儿子的大学,同样也是他的大学... ...
又过了几日。细心打点好儿子在学校里的一切后,他决定起身回去了。我们开心地合了张影,然后他坐了出租?,我目送着他的离去。
这便是我的离别,没有悲伤,没有泪水。少了汽笛声的振耳欲聋,也少了那窗外渐渐远去的父亲的背影的画面。有的只是几句“认真学习的”“告诫”。一切仿佛都是让人觉得那样平淡,如此自然。
这才发现,那感动地足以叫人泪流满面的离别注定无法成为现实的一部分。它仅仅出现在想像中的世界。它的动人,它的凄美,也只是属于文学虚构出来的美。
他走了,我留下了。他回去继续他的生活,我留下开始追逐我的梦。
又回想起那天火车站台上的一幕:火车静静地靠在一边,昏黄的灯光下,长长的过道里,零星地走着几个人的身影,以及他们身后的行李。此时的我突然觉得他们开始变得好遥远,正一点一点地离我远去,直到渗进我的回忆...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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