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路千万条,但所有的成功的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不要老想着自己,还得常想着别人。我们一些人,特别是一部分酸腐的知识分子,常怀世无伯乐之叹,青春作赋,皓首穷经,尚有衣食之忧,究其原因,大多只有一个,那就心中没有别人。见别人高官得做,骏得骑,嫉妒之心顿生。舞秃笔,写几句讽刺诗以宣泄心中的妒火。说到底,只不过是狐狸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下面这首歪诗就属此类作品:
为官不怕喝酒难,
万盏千杯只等闲。
鸳鸯浴缸腾细浪,
小姐玉手抚那丸。
红罗帐内三冬暖,
麻将桌上五更寒。
更喜钞票飘瑞雪,
飞进腰包笑开颜。
如果撇开内容不谈,就韵律、平仄而言,可算一首好诗。其颈联对仗工稳,意境幽远,流传下去,不难成为名句。可你这么有才为什么不用在正道上,用你那一双慧眼去挖掘上司的闪光点,并用你高妙的艺术手法把这些闪光点推出去,上司会亏待你?千里马为什么要痴痴地等伯乐来发现,为什么不主动跑起来展示你的才能?一位哲人说得好,不是生活中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
我的出生也算是苦大仇深啊?就因我常想着别人,才有今天的出人头地呀!想当年我在黄泥坡教民办,月薪一拾三块五,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一个人教三个年级,有时得给学生贴书学费。外行的站领导不时去检查一趟,充内行作指导,让我烦恼不堪,但我从不流露在脸上,总是强作欢颜。有时脸都笑软了,换来的依然是冷屁股,但我却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宽容与谦恭。困为我深知他们也不容易。被派到我这个偏僻村小来检查工作的,在站里大多没有多大地位,你想想,他们在他们的上司面前该受了多少白眼,在我一个小小民办面前都不显显他的高大,他在那里显去?
有一件事,直到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些脸红,还有些羞于出口,但那是我绚灿人生的起点,也可以说是我人生道上最辉煌最艺术的一笔,应该值得大书特书。那年我新婚不久--那时我的妻子真是一朵花呀--站长居然光顾我的小村小啊!别提我有多激动,站长可是近60的人了,泥烂路滑的,多辛苦。我赶忙到邻居家去赊了一只肥公鸡,两根腊猪脚杆,让娇妻烹以下酒。那顿酒直喝得天昏地暗,过半夜才停杯。趁着酒兴,我毅然决定到十多里外的郁江河搞几斤黄角钉回来第二天过早。黄角钉是郁江河的特产,肉质鲜嫩,有滋阳壮阳的奇效,为老站长辛苦一趟值啊!他可是我的大媒呀!娇妻本在另一所学校教民办,是老站长牵线搭桥才让她下嫁到我这里,和我一起教书。更难得的是新婚那天,娇妻身体不适,走不大得路,路上站长亲自背她,他可是近60的人了,你说说,为我这样一个小民办尽心竭力,我能不好好招待一下他吗?临走之前,我还特意嘱咐娇妻,让她把新房让出来给老站长睡。我怕娇妻想不通,千叮嘱万叮嘱许久。
第二天太阳刚红边,我就提着五六斤黄角钉兴冲冲回到家,在厨房放好鱼,来不急歇脚,就去看看站长大人可睡得安好,轻轻把门推天一条缝,向里一瞧,嘿,娇妻并没依我的吩咐去做,而是想了一个更节省空间的办法,他和可敬的老站长睡在一起呢。那时我血气方刚,一把烈火直冲脑门,我跑到厨房抓起薄刀就往新房里冲。可当我推开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张用散木板桥成的新床被老站长耸翻了--亏他那大年纪了,居然还如此孔武有力--发出哐铛的大响。这声大响有如晴天霹雳,让我番然猛醒。我想,我可敬的老站长他容易嘛,他。他老婆高颧骨,薄嘴唇,一脸大麻子,他这个年龄的人可是深受封建婚姻包办婚姻之苦啊!眼看着可敬的老站长眼里的惊恐乞求、威压……我改变了主意,和颜悦色地说:“睡好啦?起来洗了脸喝点鲜鱼汤补补身子,我这就破鱼去。”
后来,可敬的老站长就常来,后来就有了风言风语,说我这里是站长的行宫。可又怎么样?不久我两口儿就双双转了正。后来我就改了行,入主乡政府,后来,又进了市政府,虽是副职,却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人背地里说我是靠娇妻的裤裆为码头发迹的,可我不这样认为。哪个女人没有那码头,可如我一般发迹的大丈夫有几个?这个码头可是女人最宝贵的资源啊!有良好的港湾和码头,还要善于经营,如我一般常想着别人,才能让码头日益繁荣起来。娇妻半途弃世,有人说是给男人玩死的,以为可耻。这完全是用世俗的眼光来看问题。其实,只要目标是高远的,手段如何并不重要,没有西施入吴,哪来越王苟践的称霸?
好多人让我续弦,我都婉言谢绝,因为我常想着别人--我没有老婆,难道别人没有娇妻美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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