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活了近六十年的的新西兰人艾黎说:“中国有两个美丽的小城,一个是福建的长汀,一个是湖南的凤凰”。这句话一直诱或着我,去揭开凤凰古城的面纱。
五月的雨说来就来,没有任何预兆,似乎一分钟前还是阳光明媚。一行人刚到凤凰,就下走了雨,雨滴落下来,激走轻浅的尘埃,仿佛谁在沧桑的俗世之外,娓娓说着简单的往事。沐浴在风雨中的凤凰好似蒙着面纱的妙龄女郎,娇羞地对我们展开笑颜。古城街道由青石板铺成,两边是青砖灰瓦的房子,周围是些穿着民族服饰的居民。漫步在凤凰湿漉的青石板路上,看着老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让心沉下来,听风,听雨,听千年前的呼唤,在属于绝对个人的空间里,感受着这等待了千年的古城。千年前一样的建筑、一样的石板街上匆匆而过的可能是苗家淳朴的货郎,高声哟喝;可能是妙龄的苗家女,低眉浅唱;更可能是苗家典范沈从文先生,与我一样正在感受这古城的含蓄与幽雅。不变的吊脚楼、石板街,静静的注视着我们这些过客们,千年来以同样的姿态迎接更替的日出与日落,她又在想些什么呢?
凤凰古城位于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谈到湘西,就不得不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湘西土匪。对于土匪一词,多少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但沈从文先生文中却道:“一般隔鞋搔痒者惟以湘西为匪区,作匪又认为苗人最多,最残忍,这即或不是一种有意诬蔑,也是一种误解。殊不知一省政治若领导得人,当权者稍有知识和良心,不至于过分勒索苛刻这类山中平民,他们大多数在现在中国人中,实在还是一种最勤劳、俭朴,能生产而又奉公守法,极其可爱的善良公民。”从沈从文先生的文字中可以看出湘西土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沱江,我们登上小船,水也悠悠,船也悠悠。江水清澈见底,江面平滑如镜,落下的绵绵细雨似乎溶进镜中。在那么纯净而透彻的沱江怀抱中,心也如水般澄澈,不染一点尘埃。
江上还有热情的苗家阿妹唱山歌,有兴趣的游客还可以和她们对唱,一时间江上歌声此起彼伏。苗家山歌都有一定的曲调,最后还有个“哟嗬喂”,颇有些野性的味道。游客们以唱“山歌好比沱江水”居多,也有现代派的唱起了“对而的女孩看过来”。听着动人的歌声,感受着轻柔的江风,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随江水飘荡。岸上闪光灯闪烁,船上和岸上的游客互拍,互为风景,相映成趣。
石板路的两边多是店铺,是些饭庄、旅馆、蜡染店、银器店…··“身后无局,一片飞星带紫烟;眼前成阵,千家花树迷津渡。”肆意的狂草,高深的意境,粘住了我的脚步。在细雨中,那刀直的墙体、半圆的瓦当、绰约的花窗,被这虚虚的雾霭一反衬,可入诗亦可入画了。
酒吧一直是城市中的独特风景,没有想到这石板街上竟树立着如此多的酒吧,“有音乐,有酒,还有很多的人……”一般人对酒吧的认识似乎止于此,可凤凰的酒吧是夜的精灵,是隐藏在暗黑的石板街边的迷人光影。
阿罗哈、守望者、凤凰劫,每个酒吧的名字都那么令人回味。酒吧中灯光有些昏暗但并不闪烁,空气中自有一股温暖的因子跳跃着。没有放纵的情欲和暧昧的游戏,这里的热情备给热爱生活的人。点一杯“冰美人”时而抿上一口,凭窗观望,沱江的水承载着热热闹闹的船队,时间在窗外的繁华与喧嚣、屋内的无欲与平淡中悄悄溜走。酒吧的主人与我们一样,曾经是喧嚣城市中的过客,带着厌倦、带着疲惫。来到这里,倾听日落深处的水声,在古老的小镇看最美丽的风景。而他们,是属于酒吧还是沱江?是在看风景还是本就是这图画中的一景?
印象最深的还是在梧林酒吧。走入室内被满墙贴着的留言震撼,“把你的名字写在一根烟上,轻轻吸进离心更近的地方”,几个字道出了爱的箴意,看了让人忽然心痛。那些没有讲完的故事还没有结局吧,那些散落在天涯的花儿还在开吗?那些在岁月中难辨真假的心情还跟从前一样吗?
凤凰静谧的夜里,深黑色的夜幕仿佛隔离了所有的喧嚣,一切都沉静下来。江水无声地在脚下流淌,丝毫不露痕迹。此刻,我已要离开,并不遗憾,只因已经有了属于我心中的凤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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