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凡是遥远的地方,对我们都有一种诱惑。不是诱惑于美丽,就是诱惑于传说。
谭晶唱着《在那东山顶上》就那样走进了我。“在那东山顶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轻漂亮姑娘的面容出现在我的心上,如今不曾相见人们就不会相恋,如果不曾相知怎会受着相思的熬煎?”歌词简单,就那么四行,反复清唱,却不觉得繁腻。起初是歌声打动了我,她的声音,有着雪山的旷远,天空的明净,雪莲的绝美,有着丝丝沁人的忧伤,又好似不是那忧伤,是来自心灵深处的颤动,来自天边的神奇,那样的声音,应该是天成,不是后世雕琢,透着干净的白,纯净的蓝。
今天才知她唱的是仓央嘉措的情诗。得知那个诗人,不是,是情种,真是极其偶然。中午是从不回家的,今天没有原因就回了家,打开电视,随意点的台,眼睛就锁定了宁夏台的“走进荷兰山”的专题片,背景音乐就是谭晶的那首《站在东山顶上》。影片主要介绍南寺和仓央嘉措那个传奇的人物。因了那首歌的感染,花了一中午的时间去了解那个百年前的古人。为何?最初接触的是来自远古的天籁之声,却又让我了解关于声音背后的故事和传奇?
仓央嘉措,他应该是云游四方的闲僧,象济公河尚一样的得道高僧,为弘扬佛法,为除恶扬善。他怎么可以被人视作什么转世灵童,怎么可以被动地去做那个六世达赖喇嘛?西藏,那个充满宗教色彩的神秘地方,“造就”了仓央嘉措的传奇人生。为喇嘛者,必须自身自心愿意,而仓央嘉措偏是个放荡形骸的情种。为诗人者,必先苦其心志,作为三百多年前的西藏政治的牺牲品,仓央嘉措或许不是和称职的喇嘛,但绝对是个称职的诗人。
诗人的造识是天成的,与政治没有关系,与宗教没有关系,而方向有关,与禀性有关。作为离西藏很远的平原地区的我,情愿他是情场上的浪子,但不是放纵,沾花惹草的那种。都知:只要是人,就会有情感。僧人也应该有自己的情感世界,为何将纯洁干净的情感与“色”牵上关联,给它架上沉重的枷锁呢?佛法里的“四大皆空”,所谓的“色”好象是排在首位的,佛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到底什么是空,什么是色?我说,空就是无,无就是想象,是一种无形的东西,看不到,摸不到,是人为思想里的一种纷繁的意识,古今看来,所谓的高僧,都是传说中的,被录进了书本,就增添了神奇。因为有了寺宇,有了西方崇仰的信念,才有了佛的起源,才有了宗教的派系和轨迹,由于历史的变迁,宗教的意义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
佛到底要普渡什么?宗教作为西藏统治的工具,那是百年以前的事,我宁愿相信传说,也不愿意相信残酷的现实。仓央嘉措的爱情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那是时代也是宗教的悲剧,难怪有人说他活佛的身份,充其量只是白玉微瑕。人要的是生,是情,最后才是理,才是法。
这里我不想讨论所谓的西藏问题,就想说说,那样一个有着曲折经历的诗人,他要歌唱的爱情,为何只能在几百之后得到认可,得到弘扬?佛是讲究灵魂的辗转和延续的,不知道诗人的灵魂如今在哪个经筒里转动。
遥想百年,诗人与东山之顶升起风马,并不是单纯为了乞福,还为了守候情人的到来么?她不来,雪山的莲花不开,雪山的春天永远不抵达,被流放的心情呵,就那样被囚禁在那高山之巅,于众人,是高处,是无尚的地位,是令人信仰的神奇,于自心,却是长久桎梏下的悲哀与忧郁。可能就是那般的禁欲,才有了情感出壳的诗人。
若,诗人,不曾被送往那片神奇之地,不经历那样的磨难,或许不能留下那样捍人的诗篇,又怎能被现代歌手演绎成高尚的艺术?我想作为诗者,他绝对没有想到将自己唱给情人的歌流传百年的事情,但作为歌者,却更深层次地表达了诗人的内心和艺术的氛围。我愿意游从在诗人和歌者之间,倾听来自雪域的神奇。
西藏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近读张子选的诗,还有高原红的诗,就因为诗歌里有触动灵魂的柔软,我说,就让西藏永远以梦的形式存在,作为一种向往,作为一种虔诚,我一直在朝圣的路上。
那个作为有着一代达赖喇嘛身份的仓央嘉措,如今试想:即使他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是却是颂经中的真言。那样的情形一定是有的,要不,那些情绪不会出现在他的诗歌中。或许他在肩负着使命的同时,并不想放弃内心的对爱情的美好,在那个以宗教为政治中心的时代和地方,谁能主沉浮?谁能解他情痴?所谓的真言,关乎情?关乎布达拉宫以外的世界?
所以,我理解诗人摇着经筒游匿四方的心境,不为超度,只为接触谁的指尖。筒转动的是经,是情,是作为人最原始的渴望、纯善的本能,那一刻的思想,绝对与世无争,更不说政治与硝烟了。即使在长磕的路上,心中所寄的也不是觐见,只是想贴着谁的温暖,一种源于内心的对远方,对大地,对情人的呼喊和温暖,如水般的温柔,如雪般的洁白,如天空的自然,如风般的温馨。若要原地转身,绝对不是为了求得来世,而是为了在途中与她相会。
逝者如斯,现在我身在红尘盛世,不读佛经,不转经筒,心却有佛,想要接近佛,想要接近佛的慈悲和博爱,想要接近佛的清静和幽远,想要接近西方的极乐世界,即便是做一缕风,一粒尘,只要是赋在朝圣的路上,只要是接近了天边的蔚蓝,接近了雪山的洁白,接近了云朵的自由,心,自然就净了,情,自然就纯了。
轻轻走来于2007-10-1—0:16第一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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