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离开我和孩子后,每天我最盼望的就是我那顽皮的儿子傍晚回家后的那段时光。每当时他气喘吁吁地把书包和琴谱和他自个儿通通地往床上一扔的时候,我就又要等着“挨骂”了:让你去接我一下,就是不去接。我都快累死了!我拍着自己的脑门连连说:都怪妈妈又忙忘了!来来来,吃饭吃饭!今天可是按着你的要求,有你爱吃的菜哦!
我、母亲和儿子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这可是我们家的一件很大的事。早上儿子吃了早点就匆匆忙忙地上学了,中午集体在学校吃食堂,母亲几乎每天都乡下的老家去,走到哪家就在哪家吃午饭,中午我常常是一个人在外面的小吃馆吃一碗面。只有晚上我们三个祖孙三人才能在一起吃个饭。
往往我很早就开始准备,总要弄几个儿子喜欢吃的菜。偶尔会听到儿子会一句“鼓励”的话语:老妈,最近手艺渐长么!我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连连感叹这些在从小川菜文化里熏陶长大的孩子们,每天在学校里品尝着师傅们变着花样的各式川菜,嘴巴是越来越挑剔了!
我们这些在北方长大的孩子,记忆中似乎从小到大放学回家等着自己的,永远都只是父亲亲手为我们做的那碗漂着几片葱花的手擀面。但那种家所特有的温暖,却和过去现在所有的孩子们是完完全全,一模一样的!
吃完饭,儿子就开始和我讨价还价地争电脑的位子。下午放学他就直接去了钢琴学校,其他同学练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写家庭作业,回到家基本上就只是让我检查签个字。儿子酷爱电脑,有点无师字通的味道。争执的结果,常常是我被他“请”到电视机前看那些家长里短的肥皂剧。
最“可气”的是到了9点多钟,我一再地催促他睡觉了。他恋恋不舍地从电脑桌前拔出身子,马上要做的就是把我从客厅那张单人床上拽起来,把我那还在和剧中人一同哭笑的眼球,从客厅一下子扯到卧室里母亲那早已睡熟的梦中!
“外婆,你到外面去睡吧,我要和妈妈睡!”儿子经常是不通商量,“外婆哪经得住你这么折腾!”常常我的话还没出口,连脸脚都不洗就早已钻进了外婆刚刚睡得暖暖和和的被窝里!
每每此时,母亲总是和蔼地笑笑,也从不争辩什么,拿起外套,一个人到外面的小床上去睡了。儿子好象还没有疯够,一会儿给我讲学校里的趣事,一会儿又象个小大人似的把我放在枕边的文学名著拿来象模象样地读。有好几次我都不得不采取强制措施,他这才乖乖地去刷牙洗漱,关灯睡觉。
每天晚上,祖孙三人相守相依偎的时光,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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