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拇指已经没有一点感应,外面的肉皮都没有了,我对老公说是不是我的身体就象一台坏了的机器,已经不运转了,只有默默等着死亡的召唤了。
老公骂着我,说我就知道胡思乱想,说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可他不知道,我心里的那份疼痛是用语言无法形容出来的,想到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不能照顾我漂亮懂事的女儿,再也不能照顾我可爱帅气的儿子,才知道心碎是这样难以名状的滋味。
今生,我的梦想一个也没有实现,没有过分的奢求过什么,可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我的一双儿女,可他们还没有长大,还没有成人,我还没有看到女儿考上大学的那么一天,我还没有看到儿子娶媳妇的那一刻,难道我的生命就这样过早的要消失吗?
趴在被窝里放声的痛哭起来,老公站在旁边看着我,哭够了,翻起身打开电脑,我要写,我要把自己真实的感受写下来,我要不停的写,要给我的孩子留下他母亲更多的足迹,要让他们更多的了解他们的妈妈,老公说让我不要写了,扭转过头,看到老公眼里的泪水。
老公搂着我的肩膀,让我不要再哭了,说他的心里很难受,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男人,止不住泪流满面,酸甜苦辣齐涌心头,我说老公,假如我走了,你可以再给你找一个,但你必须对孩子好,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今生不得安宁。老公哭着说他肯定会对孩子好的,说他不会再找,因为他不相信我那么短命。
我苦笑着,说老公你能不在找吗?我知道没有我你会很伤心,可我也知道你只会伤心一时,不会伤心一世,你不可能为我守的,我也不想让你为我守着,那只是一个形式,你只要心里有我就行了,男女之间,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心,懂吗?要的是一份牵挂,心里的那份牵挂和思念,那才是最大的爱,同床又怎么样,同床异梦那才是痛苦,我虽然不是一个优秀的妻子,但我还是一个合格的老婆,我没有背叛过你,还为你生了儿女,也算是对得起你了,我就是舍不下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今后没有了妈妈谁来疼他们呢?想着没有自己时孩子的可怜样,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你怎么啦,”我的哭声惊醒了老公,“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哭的那么伤心,你到底怎么啦?”
“没什么,睡你的觉吧。”
老公摸着我的额头说:“你头上尽是汗,还说没什么,你已经好几次都哭醒了,你到底怎么啦,这是不是就是梦魇,看来你的身体肯定太虚弱了,等这阵我忙完了,好好给你检查一下,每天晚上上网那么长时间,写那些没用的东西,能不费脑子吗?又不胖还减什么肥,要什么苗条,每天吃那么一点饭,身体不垮才怪……”
“好了,我知道的,不要再说了,睡你的觉吧,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样,为了孩子,我也会好好珍惜我自己的。”
坐起身来靠着床头,摸摸头上的汗珠,摸摸身边的儿子,原来真的又是在做梦,梦中的情景是那么的真真切切,生活中从没有嚎啕大哭的我,竟然在梦里那样放开的哭了,泪水依然还挂在腮边。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总做这样的梦,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是梦见自己即将要离开这个人世,是前兆吗?如果不是,那是什么?人是不是真的有预感,如果我的预感灵验的话,那么这是不是一种未卜先知,每次做噩梦都会让我想起三毛,想起她那句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一样是出于偶然,终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有一个解释。
如果要给自己解释的话,那也许是这些天看的生老病死太多,让我的感触太大,很多时候,我不想让自己的情感这样的脆弱,这样的多愁善感,我知道这样会很累,会让自己伤痕累累,曾经尝试过把心放宽,不要想的太多,可往往是事与愿违,要操心的事情太多,父亲,母亲,哥哥,他们都是我心里的一个结,一个触及就心酸的结,可我又不能给予他们什么,他们要的都是金钱无法买到的东西,还有我的弟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个孩子叫我姑妈,娘家的人是无法,也永远舍不掉的牵挂。
如果说娘家的亲人让我牵挂,那我的孩子就是一种揪心的牵挂,是一种心与血的牵挂,如果说现在让我离开这个世界来交换我孩子的幸福,我情愿现在就死去,只要他们过的好,虽然今生我有着无法实现的愿望,有着无法逾越的牵挂,可我会把这些遗憾带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即使那个世界是那么的缥缈虚幻。
此时额头上的汗珠已然退去,但梦中的情节却还是那么的清晰,白天生活在现实中,晚上生活在梦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梦可以告诉自己,需要什么,难舍什么,牵挂什么,遗憾什么,或许下次梦会告诉我该怎样做,怎样才能让自己心中的遗憾变成心愿。
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会这样不停的写下去,没有任何功力,也无须什么理由,只是千万种的惆怅,亿万种的心思,我必须把这些淋漓尽致的纪录下来,给自己人生的历程上描绘些许的颜色就足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会,也不可能去追逐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面对的依然是真实。
起身打开电脑,在这空旷静谧的夜里,让这敲打键盘的声音化作一种音符,一种生命的音符,今夜,又从噩梦中惊醒,但今夜,却让我明白了许多,许多……
于2007年9月30凌晨3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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