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熄过灯后,有月亮的晚上我便很久不能入睡。月光透过木窗,照在我的床上,爬上我的脸颊,我就干脆醒着起来。眯眼看这蒙胧的月光。叶风总是不息,三番五次地把月亮遮住,但很快就又摇过去了,月光便又重新洒满我的脸庞,叶影把我的身体扮装的很有诗意,就象流动的里飘来又飘过的落叶。听风声,看叶影很快就把我的记忆带入到第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很灰旧的年代,贫困还有偶尔的饥饿。大伯的老屋便是我梦之所,三间灰瓦红砖的后面,是几颗高大瘦弱的法国梧桐。法国梧桐的下面是很洁净的沙地。那该是午后,因为地面上总有许多斑驳的叶影,叶影里还有片片枯黄的落叶。有时候坐在沙地上,玩着脚下洁净的沙土,很细,很干而且很凉,抓一把在手中,使劲一捏,灰土便从指缝里溢出许多,就像在更小的时候玩稀泥的感觉,最后手里紧握的便是些许变形的细土。也有些时候。我靠在法国梧桐的树上,睁大眼睛,看树上似乎片片就要脱落的树皮。我帮它脱落过,树干上就留下了青青的印记,就像撕去手上快要脱落的疤皮,落下红红的一片,我似乎能感觉到它的不快,便不再撕那似落非落的树皮了。在很无聊的时候,吹吹屁股下的灰土,就躺下了。听着风声,眯着眼,看叶缝里挤落的阳光。那时候很安详,很静谧,我总会在不知不觉中睡着,怎么醒,后来又怎么了,我却不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童年里的一幕还是后来的梦,我不再去想,反正是很美的享受就好。
当沉寂的月光越过窗的中棱时,我又会想起另一幅画面来:一望无际的浅浅的沙滩,那儿的水很清,很浅只刚刚没膝。它们隐约在沙滩的某个角落或是中央,有很多但布局的又总是很赏心悦目。沙滩的尽头是一片小树林,有高大的杨树,有低矮的叫不上来名字的乔木。软软的沙土上有条通向树林深处的幽长小径,小径的两边是碧绿的青草,还有各种颜色的小花夹杂在草丛里。不知为什么,那时候会有一个女孩出现,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秀眉弯弯,双眸如水,脸蛋可爱极了,一头散开的长发搭在肩上,飘在风中。我便牵着她的小手在树林里疯跑,指着树叶,指着花朵说东道西,她的笑声美如如天籁,如露珠般在每一粒青草叶上打转。玩累了就到沙滩里的清水窝里洗洗脸,濯濯脚丫。傍晚的夕阳很红,把她的连衣裙映的通红,甚至她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迎着夕阳看她略略飘起的发梢,微微发黄,那时她是最美的。当我清醒的时候,我又努力去想这女孩究竟是谁,可现实生活中我不曾见过有她模样的可爱女孩。那竟许是梦,场景却是那样的鲜活!有时候我倒怀疑这悄无声息的时光,是它在作弄我么?
我的脑海里总不时浮现这两出画面,信许是久远的回忆吧。我总在有阳光的时候拿出来翻晒一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咀嚼,乐此不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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