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这个四合院也是无奈之举,少了公寓楼的安逸舒适自是不必多说.隔壁同住的还有二位拾荒者夫妇.拾荒者,在我们这里就是捡破烂也,收废品者.因初来窄道,又因他们年迈肭遢,自是少有往来.毕竟年岁让我们多了一道隔阂,隔着我们的还有心态的那种潜意识.试问:阁下和乞丐同行,你意何想?
拾荒者夫妇年过六十有佘吧,冀上的白发把他们的年伦暴露着.黑蚴蚴地肌肤代表着风雨无阻的劳作.老头略显健壮也弱不禁风,老婆子佝偻着身子,手上青筋暴露,也就是起个陪衬的喻意罢了.他们的工具是那辆破旧的人力车同那杆老式的称.他们日起而出,日落而归,堪似国人农民兄弟的写照.
最初同拾荒夫妇打交道是搬来一月有佘吧.生活中的瓶瓶罐罐总是不能抛弃身边的拾荒者而去别请一位吧?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么.
老夫妇俩欢喜的忙乎起来,我没有太注意他们,做着手里的活儿.然后我就听到老头的声音:"老板,来看看称吧"我随口答到:"你们称吧"好似没了动静.又过了一阵,我让一阵秫秫的响声惊动,我就看到那张苍老的脸倚在门口."你还是看看称吧"说话间露出满口让烟熏黑的牙,却接近恳求,那么认真.
我秫然起敬,对身边这位老人刮目相看: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我们,还有几个待人对事这么兢兢业业?况且,不为利益所动.那怕就只是几分,几角钱.我跟着老头来到院子里.老妇人慌忙起身,也是一脸微笑.这是一淳热情洋溢的笑.我报以微笑.老人称一称,就示意我看看.那么的一丝不苟,那么的专注.仿佛在朔造一件工艺品.我惘然.
称这个过程终是完成了,老夫妇还热情的问这问那,并小心翼翼的从裹着一层层布巾里掏出钱来.我终于忍不住问:"您们不必这么认真的"老人头摇的跟什么似的"不,不,不,小伙子,我们只挣我们该得.人穷志可不能短.我们称的可就是人心的那杆称...."老人还在说着什么,我只觉得:我们天天嚷嚷着道德观,价值观在这里岂不是淋漓尽致.我敬重这二老拾荒者.
经过这次交往,往后的相遇就坦荡多了.见面也和老熟人一样问个好.偶尔看到老夫妇上个桥什么的也尽可能的搭只手.同他们相比,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呢.
时世过迁,日月星移,同住一个大院二载有佘.大院除去陈旧些;就是老夫妇更苍老些.这年月,我不幸患病,在死神的门口走了一遭.经济上的;心灵上的;精神上的重创让我消沉至极点.我直呼:人生究竟为何意?
时至黄昏,夕阳斜下,拉长着院门口槐树的背影,好一副夕阳西下落日图.
老夫妇一匐一匐的走过来.我一惊,这二年来,我可是没看到他们串门.我起身让坐,客气一阵,就开始抱怨老天爷不公什么的.老夫妇聆听着,看的出他们的眼神正在沉思,苦苦的挣扎后老人说话了:"小涛子,看开些了,人生它就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他憋了憋老伴儿接着说:"她做饭加我们吃饭就等于我们生存,世上的事就这么简单,想想开了.
这是什么理论?可这还真就是至理名论了.是啊,人生就是一加一那么简单.活着并不只是求世俗的喧哗;庞大的物质链锁在生命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只有精神不能倒.大家都听过一个富翁同一个渔翁在同一个海滩上晒太阳的故事吧.这不只是一个故事,它喻为着:活着就是幸福,简单一点好.
好多天之后,我蓦然明白这个道理.老夫妇说,不,拾荒者说:人生就是一加一等于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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