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之上的快乐

我看见秋天的小河还涨得很满

冲起的白沙一片一片

游动的鱼儿一条一条

此刻捉鱼是我最原始的冲动

没告诉儿子我就玩起了绝活

涸泽而鱼

用沙去拦截小鱼的归路

再慢慢地堆沙将水挤走

剩下就是活蹦乱跳的鱼儿

同鱼一道

儿子在沙滩上跳跃着

伴着儿子的笑声越高

小鱼的跃起越低

原来儿子的快乐

也建立在人家的痛苦之上

我把沙一推

水灌了进来

鱼儿欢快地游走了

儿子却泪水欲流……

黄叶随风而落

我看见黄叶正随风而飘落

已飘落的正在褪色

它们正均匀地铺在地上

地毯一样

绵绵的　沙沙的

愁煞人的霪雨就要来了

伴着凉爽它们会慢慢地腐烂

也许还会骤起大风

他们会涌向沟底

也不用等到明天

就会烂掉

而明年

还是这场光景

一如这飘起的黄叶

我也快了

中秋是最美的季节

单是清凉的风

瓦蓝的云

煦暖的阳光

就够你享受的了

不必说桔黄色下花生的神秘

不必说压弯了腰的高梁黄澄澄

也不必说几茬蚕后桑叶绿的格调

单是老乡脸上那遮不住的笑容

那丰收在望时的热情

你就很快被感染了

欢乐之后衬出的落寞

是在疾驶的汽车上

是呀　

我又收获了啥？

我在春天又播下了啥？

无语

那显赫的世家

那庞大的上坟队伍

那大叔脸上隐隐的伤痛

我竟无语

我想起——

去年大叔那胎死腹中唯一的孙子

那沾了医疗事故而不眠的儿媳

而今天是他们的忌日

我还想起——

上中学我走过乡镇干部的家属院

他一脸冷漠的表情

在他冷漠中我缓缓消失的瘦弱身影

我还记得——

我二姐那时用上班一年

积攒的钱而卖的自行车

无限爱惜地放在他家的门前

结果就丢在那儿

那二姐哭红的眼睛

究其实

我童年记得的事情实在不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