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电脑,一首忧伤的二胡独奏曲《二泉映月》缓缓飘来,弥漫着整个小屋,丝丝缕缕,如泣如诉,凄婉而美丽。一泓悲愁映泉月,神曲绕梁今未绝。
一直很喜欢这首曲子,那种夜阑人静,泉清月冷的意境,总能让我感伤许久。也许是我这个人太爱多愁善感的缘故,常常把忧伤当成这个世间赏予给我的礼物去咀嚼,吞咽,就这样痛并快乐着。正如李商隐的诗中说的那样。“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窗外,秋色如水,月华如练。洒落满地的秋寒,阿柄能把这如水的月色揉碎成无尽的忧伤,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望着那圆圆的明月,我的心事堆积。有些人,有些事,早已成为生命的过客,但毕竟留下了或多或少的痕迹,在心底驻足的那份情感,久久挥之不去。多想拘一缕月光乘风归去。因为那里承载着我满腹的相思。
喜欢秋月,深爱秋月,情寄秋月,就连给女儿的起的名字都叫秋月。想起小时候的秋月,心中滋生出无限感慨,那聪明可爱乖巧懂事的女儿,就像上帝给我派来的天使,让我尝尽了人间所有的快乐。
记得有一次,你回来和我吵着:“妈妈,妈妈,我不叫秋月了,”我问:“为什么呀?”你说:“小朋友都喊我月亮,”我说:“月亮多美呀!不是挺好的吗?”你眨眨大眼睛,疑惑的问:“那女人不不是月亮吗。”后来把家里人笑的呀!才知道是看电视剧看的。虽然这个故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但我仍是记忆忧新。
渐渐的你长大了,我发现你变得越来越叛逆、自私、冷漠,让人不可思议,总以为是我把你宠坏了。强烈的虚荣心让我愤恨、失望、无助,对你我不在抱有任何幻想。是你掠夺我晴朗的天空;是你打碎我为你编织的梦;是你让我为此付出沉痛的代价。我们身在咫尺,心却在天涯,陌生的如同路人。
直到有一天你远走他乡,我才如梦方醒。在电影里,该是母女拥抱,泪流满面的说一些潜台词,继而在风雨声里,把悲情的成份淋漓演示,此时我是无语的。早已习惯了将情感埋藏在内心,一点点的撕碎独自吞咽,没有台词的我,只能默默的望着你远去。如果说,深爱之后换回来的是冷漠,那么什么才是最终的结局。
我知道,失去你我将失去整个世界,我错过了多少与你相伴的季节,为此,我悔恨不已。你知道吗?什么金钱、名利对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有你,有你才有我的快乐,有你这个家才能温馨,有你我活着才有意义。即使青丝变成白发,只要你快乐、健康、平安,我的生命才美丽。
窗外的风铃摇醒了那盆杜鹃,那盛开着花朵美丽如你,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的心像飘零的落叶,寂寞常常挂在枝头。拢不来、抖不掉的忧伤啊!由淡变浓,再由浓变淡,像一根丝线被拉的好长、好长……
想你在这凄凉的晚风中;想你在这浓密的的星辰里;想你在这如水的夜色中。秋月,我的宝贝女儿,你在他乡还好吗?妈妈想你,真的好想你。多想把你楼在怀里,去亲亲你那可爱的笑脸,让我在有生之年,再一次体味那丝丝屡屡的温情,就这样慢慢老去。斟满一杯香甜的红酒,高高擎起,试问青天的明月,何时是你归期?
轻轻的推开阳台的门,让迷离月光洒进我的心空,我多想让自己的心淡然如水,可是我又怎能躲藏过这思念的伤悲。似水流年,流年似水,多少人间冷暖,多少爱恨情仇。就这样在思念中打理着寂寞,外面的天空是寂寞的,窗外的古树是寂寞的,我的心是寂寞的。
在这样的夜晚,又能有谁想起我?哪里是我的一隅,哪里又是我的港湾?对,这不是家吗?家就是温馨的港湾啊!可是空空的家中,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空空的四壁涂满了寂寞的颜色。该去的总要去的,该留下的总归会留下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时间如水流逝,岁月走过无痕。遥想出差在外的爱人啊!你是否在这明镜如水的夜晚,对月怀想着把一生的幸福托付给你的妻子呀,没有过多奢望,只希望你能倾听到我心灵的声音。
月影西斜,来的寂寞,走的凄凉。让我想起东坡先生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读罢,我已泪湿衣襟。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芳草心
写于2007年9月24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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