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情节并不关联,如晨雨错过暮雪,花季失意晚秋,古角铮鸣的号角背转白鸽展翅蓝天的飞翔,它们仅是人生舞台上不同剧情的片断,不断地上演,又不断地落幕……
-、独舞
趁着夜色还没有落幕
我在黎明的深处
等你来邀我共舞
……
你择了辜负逼我低头认输
……
踩着那凌乱的脚步
今夜就让我自己尽情释放孤独……
这个小城的夜色迷蒙,二十一点钟的空气有点凉。秋天也许并不该是伤感的,皆由匆匆忙忙地脚步走过,谁也顾不得多看谁一眼,于是心胸陡生怀旧的情绪,黑白幻像般地回放曾有过的相聚,相恋,相知。奢侈地想像,这流于暧昧的夜晚,哪怕是路人一个浅浅的微笑,给予我的,也会是这个秋天最温暖的色调,最温暖的一抹金黄。
广场上一曲接一曲的的士高疲惫地回放,舞动的人群大多失了心情,三三两两的散去,只一个女子固执地仍与舞曲回旋。
再华丽的一场舞会,也有曲终人散的落寞。是我的伤感不合时宜地打扰了广场上的宁静,却并不曾影响到那一个女子的独舞。她的舞姿优美,极富节律感地踏着乐符的节拍,指端送出的高昂,腰部收回的矜持,腿部踢出的洒脱,忘我忘情地舞蹈,无我境地的沉醉,她丝豪不被束约的肢体语言,发挥到一种极致洒脱的美。
我停下了脚步。我想我是该为此停下脚步的。她在舞曲的间歇停下来,举起向日葵般阳光的脸,借着广场上柔和的光晕,我看到她笑了,眼里却闪着泪光。
她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去想,或者只是如我一样,期待一场意外的邂逅,守候一个故事里阳春白雪的约定?而一切都归于假想,既然等不到另一个关注的眼神,另一双伸出的手,就让自己认认真真地演完这一出戏,哪怕是,台下,没有一个观众。
二、独角戏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
你是我的知已,却不是我的红颜。那个人轻易地定夺了结局,我咬紧了唇,不再辩驳。
我的脚步顺从地跟随他的舞步,有些笨拙地失了主张。他游离的目光并不在我身上,偶尔与我对视,也是漫不经心地掠过。
你是我一生全部的风景,为什么我不能做你顾盼的流云?我可以把心停靠成驿站,累了,倦了,任你栖息,为什么你单单只还我一生雨季?胡兰成不是你,我却愿意把张爱玲的戏重复一次又一次而不知疲倦。
眼角的纹路分明如阡陌交错,心思细密地隐在纹路里,它们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我却把自己暴露得全无秘密。烟雾是借口,遮住了眼睛。酒水不是解药,伤得心鲜血淋漓。
酒杯浅了下去,心事厚重了起来。身体醉了,心没有醉,碎了,裂了,无从去捡起。
三、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白鹤离群,并不曾落泪,是有所期待。它偏偏衷爱单飞么?不,它千回百转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影子。孤花开在寂寞小径处,花是为一缕幽香的舒展么,不,它低首垂眉是为了找回前生遗落的记忆。
我相信命定的缘份,是我一生中四季里的某一天,在必然经过的路口,必然遇见的那个人,那件事。
佛说,不可说。不,我摇头,不需言传。我在佛前念了九九八十一遍真经,声声不绝的是鹤的名字。她听得到,听得到的……
三十七前年的那朵小花还开在我的梦境里。小心翼翼地采摘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我触到另一双细腻的手。虽然,我们采摘它的时间跨越了四个月的时光。她眸子流动着清纯的波,她的微笑经由我的心弦滑过再落到微颤的花瓣上。那时的天,湛蓝,那时的风,轻轻流过时间的河床。沙滩上两行脚印,一左一右敲响生命的节拍。
白鹤问天,闲云野渡,小径独自芳菲,溪水清浅流过。我们在小河边,对望,不曾重叠同一个影子,却共有同一段光阴。
我们的梦不一样么,不,我们降生的时候,怀着同一个梦想,朝着梦的终点赶路,只是,我们选错了时针,相差了整整一季的花谢花飞。
我们命定的缘分,不是你发现了某一刻打在时间树上的烙印,而是我,还在寻寻觅觅不知所以时,你咯咯地笑着说,原来你也在这里。
拉紧的手涨红了脸,不是不敢相爱,是不能相爱。宿命给予我们不能再度的选择,性别何须站出来撑开距离?
同样喜欢淡然的日子,同是在寂寞里把玩文字里的风轻云淡,扮演文字里的风花雪月,那么愿如你一样做菊样的女子,在清清浅浅的日子里,倾一杯相同颜色的茶,喝出同一个眼眉里的喜悦和淡定。
不防拈了笔,把日月打成一横一竖的格子,你描红,我涂绿。
写一行蝴蝶飞成双,花香洒满怀;吟一首月落霜满天,江边夜行人。
一个笑,经由我的指,轻点在你的蚕眉上,卧成永猜不透的省略号。
左掌合右掌,拓一个心形,交叠在一起,在零七年的九月的一天,为彼此的心灵找一个皈依。
背靠着背,谈天说地……
2007-9-23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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