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家肉铺前，李通天翻着怪眼双手抱在胸前大骂：“王小二，你欠老子的保护费今天要是还不清，老子就砸你的摊子，抄你的家。”身后几个打手也晃动着手中的短棍向王小二示威。

王小二吓得两腿打颤，嘴都有些发瓢了，他哀求道：“李大哥，您就饶了俺吧，俺这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钱啊，俺头上还有七十岁的老母病在床上等钱医治呢。”这时围观的众人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这边说：“这小二活的真不易啊，老母亲病了多年，家里钱都贴到这上面了，弄得他盖不上新房，也娶不到媳妇。”那边接道：“可是谁招惹这李通天都会倒霉啊，他是咱村上一霸本领通天啊，不过他也太······”说到这那边就没动静了。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即不上前，也不后退，都想看个结局。

李通天可不耐烦了，大手一挥，手下那几个打手就凶神恶煞般扑向王小二。小二死命护着摊上的肉不放只是哭。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老汉实在看不下眼了，他手拄拐棍颤颤巍巍地走到李通天面前说：“你可不能这样呀，就算给自己积点阴德吧，都一个村住着，乡里乡亲的，你就放他一马，何况哪里来的什么保护费啊。”这说话的老汉年轻时是村小学的教书先生，如今岁数大了，退休在家养老。

李通天哪能听进去这些话，瞪圆怪眼大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敢管闲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就脱掉外衣，露出一身精白的肥肉和黑乎乎的胸毛来。他走上前一脚踹在老汉的肋骨上，老汉哪里禁得住他这一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呦呦地痛叫起来。可李通天还没有罢手的意思，他好象故意踢给大家看似的左一脚右一脚，老汉皮球似的在地上滚起来。

这下人群里就炸开了锅，大家伙脸上都露出了怒色，可还是没有人上前。有些认识老汉的人就偷偷地跑去他家喊人了，也有人报了警。

老汉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家，他们听了就都吓呆了，忙跟来人冲出家门。到了当场，他们看到自己的爹正被李通天皮球似地踢来踢去，就都气红了脸，老二火冒三丈要冲上去拼命，可老大拦住了他：“老二你要不要命了？还要不要老婆孩子了？这小子会灭了咱们的家！”

于是两个人就也站在人群里看着爹被打，人们一瞧这哥俩都不出头，就更心安理得地看下去了，还看的津津有味惊心动魄。

李通天打累了，他从不远处的水果摊旁拎来了一条板凳，一屁股坐下去喘着牛气翻着怪眼，指挥打手继续砸小二的摊子。

就这时，警车尖叫着跑来了，从里面慢悠悠地走下来一个胖警察，他即不去看摊子上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王小二，也不去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汉。而是直奔李通天，他满脸的横肉都笑成了一朵花，殷勤的递过去一支香烟，然后说：“多大的事啊，怎么说动武就动起武了，给老哥点面子，咱们翠花楼去喝杯？”说着就把李通天推上车，那几个打手也跟了进去。这时他转身对人群喊到：“都给我散了，有什么好看的，没他妈见过打架啊？”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可大家伙还是敢怒不敢言。胖警察指着王小二说：“快收拾下你的肉摊子回家去，还有你那卫生许可证没办吧？这两天他妈抓紧办。”接着又对人群说：“叫老汉家人把老汉抬回去养伤。”说完就钻进了警车，一溜烟地跑掉了。直到快变成一个黑点的时候，人群中才有几个胆子大的走出来狠劲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愤愤离去。

老汉回到家，由于年龄大，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死了。一家人哭翻了天。老大老二更是哭晕了好几回。稍微平静些就给在城里打工的老三打电话。老三是个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听到信没命似地往家赶。到了家，见了爹的遗容，老三一滴泪也没掉，只是大骂老大老二没人性。然后一头冲出了家门，他相信天底下还是有王法的。

可派出所接下案子，却十天半月没动静，李通天依旧招摇过市。有知情人就告诉老三，那李通天有人有钱，早上下打点好了，告他比登天还难。

老三绝望了，可老三还是要报仇。他买了一把又亮又锋利的杀猪刀，然后跑到爹的坟前说：“爹，王法靠不住了，儿子只有靠自己了，您老人家在天有灵保佑孩子手刃仇人。”

老三拎刀终于找到了李通天，他一刀就捅了过去，听着李通天杀猪般的嚎叫，老三觉得大仇报了。可是李通天没死，只是轻伤。老三当场被抓，抓他的人就是那个胖警察，胖警察满脸怒气朝围观的人群大喊：“这小子光天化日下敢持刀行凶，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