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上显示天气预报,后面还有几个字“显示错误”,错误天天无处不在。
送侄儿去幼儿园后,行到楼下便坐了下来。水泥砌的桌椅两套,粗糙得棱角分明。曾有许多的男人女人打牌闲聊久坐的温度还在,声音呢,怎么寻不到半点,随多事的夏飘远。安静让早晨更清澈,只秋天的晨才有,不是有秋高气爽之说吗。高低错落,颜色不同的瓷片铺成的桌子两旁,两棵树相依为命,但站得很远。我坐在中间,它们的目光穿过我头顶对望。太静,便有些冷,一定有人认为是孤独所至,这是现代人作秀情绪的词。秋风暗自得意自己的杰作,成熟的孩子所为。晨时昏后,很多人都为了中午那短短的热度。忍长长的冷风。
水泥椅越来越凉,骨头有了感觉,知是要起身了。一只黄色的狗倦成一团在楼梯间门口,神情忧伤,眼睛紧闭。狗是土心,能感知任何地上的微小振动。我走过它身边,未动,漠然,都早已失去原心了。一阵风起,从侧面的墙壁擦过来,它换完不久的黄毛,一层层翻腾,波纹一样向前推。小小的狗背,我却想到了宽广的草原,风吹草低泛层层绿波。有了想触摸一下它动荡毛皮的冲动,只是想了下,手未伸出来。它病了,主人说的,权威价值,不得不信。
上楼很轻,没有了楼上漂亮女人高跟鞋轻脆的紧张,没有楼上楼下男人平底鞋下浑厚的力度。脚步找不到相应的修饰词时,可能太紊乱,病了?病有无力的静,病有拖泥带水的疲软。回头看一眼狗,似乎看到一滴泪,我看到了狗的眼睛吗?根本不可能。反正有泪,我这样固执着,秋风一样冷凛。
狗做了很多次的母亲,便有很多次与爱子生离死别,从没有表情。上月再降五只黑透的小狗,它每天忙进忙出。它来多久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不是重点,可女人喜欢想。很奇怪有如它一样温存的狗,除绕着人摇头晃脑有点狗性,永远保持它的沉默。都说不叫的狗,咬人最凶,它的殊异打破法则。沉默就没有了狗的乐趣,却很多人喜欢。喧哗的世界,人还不够烦吗?谁还需要声音蹂躏,狗识趣。某个早晨,我站在楼上,它焦虑甚而痛苦的尖叫,撞击得凉台有些凄厉。我俯视楼下,五团黑色在别人的怀中远去。再下楼,狗黄色的毛有些杂乱,在风中跑来跑去茫然无措。它轻轻地颤抖,冷吗?好浓的孤独!从那天开始,秋开始了,因为风冷硬。
狗寻找得无奈,它放弃一切,开始不吃。狗此次的反常预示什么,老到不懂生态规程?我突然脑想有了答案,它再也不会有孩子了。没有谁说过,我养过狗吗?回答是肯定的,没有。除记忆中一只狗悄然而至咬着我的腿肚,留下两排红痕,狗眼中没有过我。但它的眼睛告诉我了什么?坚强地紧闭。秋天的冷风里,我读懂了狗绝烈的潜隐。溃败于人类残忍中疲倦的狗,楼下树阴里的忧郁,它趟不出思念中绝望的河。为什么是秋天,谁走得出秋的挠情和冷漠。
八十四坎楼梯,我爬得仔细,有些累。开门,迫不及待走近窗前,太阳柔软。看楼下的狗,那一团黄色很小,象大地上一个小句号。记忆的夏天也是这样走远的,留下中午的余温,圈住我心荷最后的绿色。两棵树站在我窗前,离我太近。才发现它们的头是靠在一起的,恍惚中我的头也靠在树干上。
2008.9.21零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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