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从朋友家里出来

大风迎面吹鼓我的外套

那瞬间我觉得自己薄如蝉翼

象一只风筝要直冲混沌的太空

但我并没有飞起来

我寻思、我彷徨、我苦闷

假若地球有一根牵着我的线

把我牢牢地系在地心

我一定是一只风筝

一只直冲九万里天空的伟大风筝

等我回到家中

我在柔和的灯前抽烟

刚才的奇想仍象魔鬼一样缭绕我

让我感到惊讶、荒唐和厌恶

我为什么要做一只风筝？

我怎么又会是一只风筝？

我就算是一只有线的风筝

飞将起来又能怎么样？！

我就算是一只没有线的风筝

不飞将起来又有什么分别？

睡后我梦见了风筝

画上的风筝

挂在墙上的风筝

漫天飞舞的风筝

后来我自己也变成了一只风筝

一只笨重丑陋、粗制滥造、己被废弃的风筝

没有人给我系上一根线

没有人把我放飞

醒后我静静地想到天明

如果我是一只风筝

只要我是一只风筝

有线没线，能飞不能飞

一切全都没有意义

一切全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只能是，我想，我永远只要是

我永远只要是

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

一只自由飞翔的平凡的小鸟

一只自由飞翔的平凡的小小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