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是你孙莎莎”一身粗麻布着装,手里提剑的少年对站在面前的配剑的女孩说。“恩。是你,牛二”女子平淡的回答。
两个人相遇在原野开阔的土路上,四下皆与天相接。牛二很早就看到了这个在远方跳跃的人影,他确认是名异性。她在天地相接处窜动,牛二担心她走的是与自己的同一方向,后来他高兴起来,女子离他越来越近了。
六岁习武的牛二在练习腿脚的最初期,曾在母亲那里知道他习武只有一个目的:为父报仇。那时侯他把“父亲”想象成一座山。牛二的母亲毕竟是妇道人家,武功并不高强,否则她何以把她这一代的仇恨延续到下一代。后来牛二就有了个师傅,是个行走江湖的浪人,武功自成一家,若他有争名夺利之心,早就成为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了。
负在牛二肩头的重担是顶抽象的一种东西,他没有享受父爱,就更加的困难对那种爱作一种估计,他想为父报仇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母亲告诉他要杀掉当年杀死他父亲的那个人,人与蚂蚁谁更有分量,这个问题牛二就不甚明了。师傅的形象使他在心中建立了父亲的形象,他又不明白伟岸的父亲为什么被人杀害。这种情绪影响了牛二功夫的长进。若不是有另一个强大的动力支持,也就不会有后来武艺精湛的牛二。“为了那个叫孙莎莎的女孩”十年的时间里,这一认识越来越鲜明。站在思念了十年的女孩面前,十年前的情景如在昨日。
牛二诧异于女孩的平淡,她的脸庞如平静的湖面,眼睛里有两股稳定的火焰,从中读不道任何的东西。也许时间改变了一切,牛二想,我自己变了吗?只有孙莎莎能看出来。
“你也习武了”牛二说,虽然自己是个剑客,还是不太喜欢配剑的女孩,十年的思念中女孩是一幅文弱的形象。像母亲那样吧,每天都安静的坐着,看看院子陷入深思,但要比母亲年轻。“你也武了?”十年前的孙莎莎问过牛二这样的话,问者羡慕和好奇,被问的人自豪无比。牛二十年之后也问了同样的一句话,他加了个“也”字,仿佛他知道女孩一定会习武一样。这样的话牛二想象中的女孩具有了多重性。他对孙莎莎习武这个结果并不感到奇怪。
女孩的平静出乎意料地压住了牛二的激情,他十年的思念变的弱不禁风,真正见了面原来是另一种样子。当年,当他的师傅意识到他在一段时间里牛二的用心超过了从前,就问他“你难道悟到什么东西了吗?”.牛二停下来,他说:“我找到了另一种答案,我练功为了能见到一个叫孙莎莎的女孩.”师傅被逗笑了,“那你就好好练吧.江湖恩怨何时了,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回来找你。”
在那次碰见孙莎莎后,他就有了这种想法。牛二让想象使这一目标变的更有力量。他所认为的孙莎莎在离开那个河谷后寄人篱下,过着她并不喜欢的生活,她也许跟一个青年在一起了,他只有苦练武功,才能见到她。那么将有一场壮观的交战在未来发生。
“你要去哪里?”牛二问,他已等待女孩问同样的问题。孙莎莎看了天边一片淡黄,近处有几株早生的小草。“我有事,要去你来的方向。“她准备要走的样子,把剑抽出一半,又嘎然合上。“你的剑不错”牛二说,他不知道再说什么,他不想就这样与女孩擦肩而过。他顺着女孩的目光,看见了远处模糊的村庄。“我们十年没见面了,你变的真多”,牛二想提议去村庄叙旧。“我变了吗?我还记着你的名字呢”。“我也记得你的名字”,他那永恒的记忆和丰富的想象翻滚在心底,它们找不到遛出的口子。孙莎莎看着牛二,牛二说那里有一个村子。他用剑指着远处,像是在表演。孙莎莎跨进了麦田,一串脚印留在了牛耳的前面。他也走进去了。东边就是去村庄的路。
孙沙沙在碰见牛二之前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母亲的叮嘱回荡在她的心中,它会时常的出来,变成个影子向孙莎莎倾诉。“孩子,十年前你的爹爹遭仇家的杀害,当时你仅十岁呀。这源于二十年前的那场比拼,你爹爹无意杀死了他的对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你爹爹悔恨无比,因为死去的兄弟而自责了十年。十年中他完全进入一种病态,活着的人比死了更痛苦。可他的弟媳却密谋了十年,最终把你爹爹杀害了。你爹爹把这看成一种解脱,死时,他面带微笑。可谁又理解他的痛苦,整整十年的痛苦啊。我对这一阴谋早已料到,你从十岁就开始习武了,你要为你的父亲报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就是江湖。”
孙莎莎曾问母亲仇人家还有何人可杀,难道要杀个可怜老太太吗?母亲狠狠的斥责她“什么可怜的老太太?她是世上最为阴险的女人。她的心里流动着黑色的毒汁。是她延续了仇恨,我何尝不想你有平稳的生活。“孙莎莎问"她有儿女吗?我跟他们交手更好。母亲,你们都老了”。母亲说:“你只管朝着北方走,她的额头有指甲大的一块红志。你取了她的首级就回来。记住不要留情,她杀死了你的父亲”。你难道不也用了十年的时间用在我身上,让我成为杀人的工具吗。她去做的这件事是她最不想而又必须做的。杀就杀吧,死了反而是个解脱。她的师傅为母亲的姐妹,十年里她把家族的功夫学到如火纯青的地步。
临行时,孙莎莎又一次问母亲:“我对那个可怜的老太太怎么下得了手呢?”“她实在不愿出发,可这句话又绝对不能说。母亲哭了,两颗泪珠落在孙莎莎的心上。“你。女孩子就是不行啊”师傅掌了她一耳光,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抚摩。“我走了,我会照你们的吩咐去做的。杀父亲的人没有什么可怜的。我还记得他啊,我的父亲,他对我是多么好”。孙莎莎走了,脚步坚硬而急促,像是在赌气。母亲看着她的背影,把头摇个没完。孙莎莎的师傅说了一句"她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女人总有几分善良”,看了姐姐一眼,无奈的低下头去。
对于十年前的那场血战,牛二的母亲出奇的成为了局外人,她完全不知道杀夫仇人已在一场恶战中丧生。牛二的报仇成为她殷切的期望。牛二师傅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对江湖之事也不太清楚,他只想朦胧的把握江湖各派的争斗,没有心思分晓明白。在他的分析中,他推知雇主的仇人已被杀死,却没有告诉雇主的心思。他怕失业,雇主也会从此不振,他想,每个人都要有点事干的。对于多年前,牛天一和牛毕一两位前辈的打斗他还是知道的,并切在回忆里有了历历在目的感觉。
牛孙二人出自同门。出山时两兄弟作揖而别,都有争当天下第一的豪情,他们却没有想到天下第一只有一人。他们都为目标而努力,渐渐地走近悲剧。牛师兄朝北走,孙师弟朝南行。孙毕一走出几步回头笑道:“师哥,我们真有意思。。。。。”。牛天一问什么,孙毕一说:“没什么”即便那个日子最终来临,也漫长无期,别人不怕的,他也不会怕。
牛二和孙莎莎住进了一间老乡腾出来的屋子。话语充盈,看来无须睡觉了。两人对视而坐,油灯平稳的燃烧在眉目中间。
“老乡真不错,善良的人总是可爱,看了做个平凡的人也是不错的,又为何拿刀剑在手中呢?”,在牛二的弹指间,剑鞘发出铿锵的声音。外面春夜的空气分外的热情,招手蹈足的跑进来。孙莎莎在茅草屋顶的漏缝里看到几颗星星。她不想说出她对江湖的厌恶,那几颗星星是母亲和师傅的眼睛。“没有办法的事”,她说,她见她的剑消失在灯光里,于是一阵慌乱全在脸上。后来手里又有了抓握的感觉。“外面不会有危险的,你不用害怕”。他滑进想象里,屋里面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常坐在窗户下安静的读书。他笑自己的幻想了,女孩就在面前,鼻息声都能听的见。“十年,你都作了什么?”“女孩问。牛二即而说:“练功啦,捉小鸡啦,放风筝,后来学会了砍柴,叉鱼,什么都会了”。女孩笑了,她说:"我也放过风筝。鱼是在缸里的,只是看看,没到河里逮过”。
牛二想到女孩的鱼缸在阳光下会发出晶莹的光出来。“你为什么要练功呢,你好象不喜欢的。十年前,我给你比划了几招,你看的云里雾里。我那时才是个初学者,学了四年”。牛二自豪起来,做在身边的女孩会有什么高深的武艺呢,一定会扭扭捏捏的,很是可笑。女孩说;“锻炼身体啦,也免得被人欺负”。她知道牛二对她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十年前的话她记不清了。牛二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女扮男妆,去考试呢,一定能金榜提名的”。牛二站到墙跟面壁像在研究什么东西。“这里很干,是不会有我最怕的蝎子的。蜘蛛倒是有几只,应该还有有老鼠”。孙莎莎迅速的站起来,迈到门口站了。仿佛真有小小的东西从足边窜出去,她懒得问是不是。
十年前牛二跟自己找别扭,总是去自己还没去过的地方,在找不到回家的路时兴奋无比。他走了一天,晚上睡在山腰大石盘上。待到天明,睁眼看到了在画里才见过的世界。远处,一座断壁大山在薄雾里时隐时现,大江流水的声音自那里传来,环顾了一周才知道自己处在山坡上,这是个三面有山的小盆地。许多的树都是没见过的,还有繁多的草,各色的花。谷地有一潭绿水,不辨深浅,却在出口平静的流着,声音倒不像在那里发出来得。水潭边山有一茅草屋的倒影,门开了。
一个女孩出现在门旁,牛二看不清她脸上的忧伤。走近了看到一双汪汪打眼看着碧湖出神。“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牛二还以为她跟自己一样呢,出来玩,迷了路。女孩问:“你见过两个大人吗?见了他们就说一个叫孙莎莎的小孩在这里”。老太婆出现了,向日葵一样的脸对着牛二,“她跟父母走散了,到这里两天了,还没有人来找她。你叫什么名字?”。“牛二”他听到老人说“你怎么这么个名字,是你父亲给你取得?”,牛二想到自己没有父亲,心里空荡荡的。他不说话,孙莎莎则说:“他们怎么不来找我呢?""随手拣了了树枝搅水玩。牛二想说山是他父亲,老太太却进屋了。
“十年前我们在那个山谷里呆了好几天呢,你开始的时候很忧伤,后来就不了。我们说了许多话吧,都是小孩子说的,现在想起来的不多了,总之十分的逗。你好象说山是风吹来的”,牛二做在位子上,他看着女孩。孙莎莎浸到了回忆里。“那个老婆婆可真有趣,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她现在怎么样了?”女孩在回忆中说道。
牛二也觉得老婆婆奇怪了,“你现在知道当时你是怎么到那里了吗?我说过的,我是胡乱走的迷了路!”女孩沉没良久,是我们全家在路上遇见了仇家,我是被人带到那里去的,不知道他是谁。我从那里离开后,在平原上碰见了母亲,她搂住我直哭,后来我直待父亲被人杀了!”
十年前的那场血拼,设伏者是无耻的,对于孙毕一一家来说。那天他们一家人乘着马车到树林子里去消夏。马车夫是老耿,孙闭一的管家。当马车行进到一处,与别处无异的路段时,从两边的树林子里窜出来许多身着白衣头带黑纱帽的人。他们组好的阵使马不能前行,咧开大嘴嘶鸣。孙毕一看了一眼妻子跳出车门,踢趴下在车门口举刀的人。他剑扫马的两侧,断了附链。对老耿说声:赶车!马车渐渐驶动,他奔跑在车的旁边,划掉了一波又波涌上来的敌人。马车终于摔掉了所有的人,孙毕一很快的被包围了起来,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它进入了一片树林。孙毕一完全能应付十几个敌人,即便他们身手不凡配合天衣无缝,一副训练良久的阵势,白衣人企图缩小包围圈乱剑将孙毕一砍死,孙毕一凭剑不离身骤然向上冲破,化解了险情。他选择各个击破,一时间肉身横飞。当他刺杀最后一个时,跌进暗井,紧接着轰隆一声,地面上腾起滚滚浓烟,火药味弥漫。孙毕一被地下的闷雷炸得粉身碎骨。设伏者失去了所有的杀手,达到了最终的目的,大财主消灭了自己的心头之患。
张万挑动了二十年前的牛天一和孙闭一的生死大战。两人当时是武林至尊,功夫不相上下,二十年的江湖历练,使兄弟两人对天下第一四个字不再敏感,两人身处两地,每逢节日还都彼此传达祝福。然而江湖被张万的钱财搅得一探混水,各路人马互不相容。这时候张万出面对二人说:是该有个人出来稳定局面了,他说武林规矩天下第一只有一个,两人中胜出的成为武林盟主。张万又差人扬起风言风语,使两人对待决斗心理失衡,名誉,成败,金钱,地位,充斥其中,仿佛是一场生死大战,但天下有第一就有第二。
第二天,天边微亮,孙莎莎与牛二告别,继续朝北而行,牛二去的方向与她相反。孙莎莎说:其实我这次是去报仇的,我仇人的家在你来的方向。牛二心中寒冷,他想到女孩成为屠夫,杀人者只可悲的,被杀者是可怜的,他自己也是去杀人,杀死像山一样的仇人,仇人杀死了像山一样的父亲。他自然明白女孩也是因为家仇而有了一个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牛二望着女孩倔强的背影,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吧,他想,我们会忘掉过去的一切。
孙莎莎找到了仇人的家,她看到一个老夫人正望着屋外的景色出神。她为了找到着处院子,先是走了几百里的路,打听了数不清的人,后来还来还险些误杀了他人。她跳入院子的那刻想到这次不会有错了,她在房子的后面看到了写着牛天一之墓的墓碑,和青草茂盛的坟头,剑放在夫人的脖子上。夫人端详着持剑女子,想起了什么,两个人身上的特征在一切人身上出现了。她正是青春年华,如果每错的话应该二十岁,孙莎莎在犹豫,她没有发现仇人身上的恶毒,眼前的这个人是与母亲所说的完全不同的人。“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亲你不知道他为兄弟的死十年忏悔不安吗”。牛二的母亲突然睁大了一下眼睛又很快的恢复平静一切都不需要解释,她做出了一副对女孩话语肯定的神态。“他杀了我的丈夫,杀人者必死”牛二的母亲说,她的脸上充满了对仇人的鄙视。她看到女孩俊美的脸庞,健美的身资,还有那双单纯的眼睛,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正在接近仇人,或者已经杀死了仇人。剑滑下了她的脖子,鲜血如拄,她倒在地上看了一眼双眼空洞的女孩。女孩保持着握剑的姿态。鲜血染红了她脚前的泥土。
牛天一孙毕一两人的决斗,有清晨一直到黄昏,两人斗了几千个回合也有了。兴奋,惊喜都曾是两个人的心境,碰到一个好对手是令人幸福的。黄昏将至,二人都已身心疲惫。“牛哥能不能停下来歇一会,打了一天了,你不累吗?”。“孙老弟,虽然我们交手爽快无比,但如你所说,我也累坏了”。两人脚踏软泥,以剑拄地,喘着大气,汗湿衣襟。
太阳留下半圆残红,两人的轮廓已模糊不清。“看剑”,孙毕一感到一阵寒风逼来,不可确定剑的方向,一阵心慌,只得拔剑相迎。孙毕一的剑刺中肉身,他的手无力的抖动。他看清了牛天一那来不及诧异的脸,牛天一的剑不是冲着他来的。“我想开个玩笑,你玩的可是真的”,牛天一像是在开玩笑,不久他轰然倒地。孙毕一倒在地上,感受到了冰冷的大地。
牛二因为孙莎莎成为杀手这件事而怀疑手中的剑,他在孙家大门被一快剑逼的清醒。几十回合后他杀死一妇人,这人正是孙莎莎的师傅。他陷入迷茫,他杀了人却不知道杀的是谁。
“你是牛天一的儿子?”,孙母仿佛在很久前就看到了牛二。牛二不语,他想了很久说:“我找孙毕一,我为父报仇。他在哪?”。孙母满脸怒色,“果真要斩草除根,你的母亲竟用火药暗算他,太有失剑客的身份了。她活着永远不会放心我们的。你就来了”。牛二说:“我师傅曾告诉我不用报杀父之仇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想我的母亲也不知道什么内情。也许这之间有什么误会”。
阳光撒在树冠上,树底下阴影浓重。空气凝滞,里面充满了血腥味。“你的母亲是个贱人!”,孙母出剑向牛二刺来,牛二侧身躲过一剑,既而出剑,剑笔直而下,着孙母肚子,孙母坠地,口流鲜血。“为什么,你可以躲过这一剑的!”牛二的剑散着寒光。“我有一女复名莎莎,她去杀你的母亲了就如同你杀我这般,求你。。。。。。”孙母死了。
他们又在村庄的路上相逢,他们的手里还都有剑。清晨已过,时值正午,风吹着黄土,粉尘在阳光下如同金粉。小草比前两天高了些,也绿了些。麦田泛着鲜绿的光,延伸到村边,令人眩晕。路窄了,牛二想。他看到孙莎莎眼睛里的空洞,也许好久了,他想。他感觉女孩变成了石塑,能让他的剑断成两截。
“你是岩石做的”牛二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你杀了吗?我的母亲。你去的是我的家,我的父亲长眠在后院,我的母亲喜欢看院子里的景色,长年如一。你的剑上已粘满了我母亲的血。”,牛二在路上来回横走,麦田是深湖,他不想掉下去淹死。
“你是岩石做的”牛二说,“我杀死了你的师傅,后杀死了你母亲.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切.我也没有告诉你,你那天起的真早,我不想让你走,你却越来越远了,不可能回来.你杀死了她,我的母亲,要我为父报仇的母亲!”牛二站在路的中央,孙莎莎一直看着他.
“我们用的剑是他们的"孙莎莎说”这是最为明显的暗示,可我们错过了.太阳可真毒!”,她看了太阳,拿手使劲的揉眼睛她觉得时间就剩下身边的这一小块了,这里是她消散的地方。如果遇不到他就好了,她想,可是走了一条路,也就没别的选择了。
牛二拔出剑指着孙莎莎,剑上一串太阳,落在地上一道剑影。他看见孙莎莎没有了头,没有了身躯,他看到孙莎莎的大眼睛。“我该怎么办呢?”“我呢?”.孙莎莎拔出了剑,对着牛二的剑。地上的影子成为几何图形,相当复杂。他们的脑袋在一起眩晕,太阳忽明忽暗,大地倾斜,又躺好了。
牛二放低了剑朝女孩走来,孙莎莎迈动脚步,她没有放低剑。剑都进入了肉体。剑没有退缩,鲜血顺着肚皮流淌,在剑上急滴成注。他们之间只有剑把的距离时,剑刃刺向天空。他们拥抱起来,最终挤掉了剑把的距离。鲜血把粉尘和成了红泥,上面有脚印,鲜血越来越多,和影子重叠。
他们嘴角苍白,鼻息微弱,虚汗渗出,嘴角的血如线流出。他们看到世界成为黑白两色,并且不断闪换,天空像个底版,他们要把对方的形象落在底版上。他们的脚消融了,两个人摔在地上,像摔进了无底深渊,他们在下滑,一直下滑,眼睛被擦出火花。最后一眼,牛二看到孙莎莎的脸像一座山,孙莎莎看到牛二的脸也是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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