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织着窗帘的梦,一帘幽梦里的爱是孤独寂寞的,而被爱却是飘渺的,所以在这个年纪的爱情是用来荒芜的,而不是用来开垦的。
有人说:爱本来就是一片荒原,只要选择了就等于去开垦了,又怎么会是去荒芜的。
是的,就像我们的心灵置身于漫长的黑夜里,对于夜的漆黑,我们点亮的灯被来就是在开垦的夜。
但灯在点亮的那一刻就已经把夜的光芒荒芜了,因为心灵的夜,阳光也终究在发着它微妙的光芒,只是把光芒寄予了月。所以我们点亮的爱并不是在开垦夜而是在荒芜夜。
雨夜的孤独是一种寂寞,但夜雨的寂寞却是一种孤独。
就像他与她,他是雨夜,而她是夜雨。
雨夜里的孤独是常伴雨声滴答的思念,所以注定了这是一种孤独的寂寞。而夜雨的寂寞却只能在夜里滴答着思念。
他是一个悲秋的平凡者,不是因为寂寞。而是因为孤独,所以他才在爱里禁闭着爱的天维之门,所以他只能在门里头任着思念飞出门外的雨夜里。他深爱着一个早已不属于自己的人,他的爱让他的孤独变得寂寞。
她是一个平凡的伤春者,因为她的孤独,所以她把花开花落的罪强加给了夜雨,但夜雨却只能让她被落花爱着而又去错爱着花开。所以她的寂寞是一种恒久的孤独。
那年的深秋,他背着画框孤身一人来到了香山,那是一个黄昏的即逝夜临的傍晚。
黄昏里残映过西天落霞的橘红,衬着香山橘黄的银杏叶。他的画框里背着悲秋的元素,不知道画笔里能画出怎么沧桑的落叶。他没有真正的相爱过,因为他爱着错过了人,错过爱自己的人。
他的画笔里或许画的是两片落叶,一片在夕阳下、在彩云间飘落。轻轻的,不知会落如何方,而另一片在星月下,在树梢缝摇摇欲坠。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不知春花里埋藏多少落叶的幽魂。落红是那深秋还是那初春的花,但都无需明白,因为已经护着了花。
她没有黛玉的锄把,没有黛玉的泪花,她有的是一双孤独的双眼和那眼里欲诉说只能对雨而倾的话语。
多少年以后,他依旧留在北京,而她却从遥远的南国载着一车的思念,拖到了北国。
他走进了自己不属于自己的学堂,而她却踏入不属于自己的土地。或许是悲秋的人念春,伤春的人恋秋,所以在校园那仿制的香山公园里,他画着落叶,伴着思念。而她却拖着了落叶,滴着思念。
他的寂寞让他的画框失去了孤独的苦而倍增了思念的痛。他的她已经在上海找到了归宿的大海,而她的他已经在广州找到了流向大海的珠江。
海的夜是平静,没有潮来的汹涌,只有咆哮了一天的浪花在轻轻吻动着石礁和船角,那是一种静谧的美,悲秋本应该有美,但他的她并不喜欢落叶病态,而喜欢海的蜜意。
珠江的夜舟泛着酣睡的霓虹,在秋意未浓的夜,还含笑着恋人的梦。珠江的秋夜是幼稚的花蕾,含羞的静笑着。这本来就是她的爱情,但她却喜欢涓涓溪流,而她的他却期盼着海的汹涌与博大。
在同一片叶的飘落里,他与她的双眼,聚成了一根细长的红线,所以把两颗心栓在一起。不知那线是将两颗心缝在一起,还是系在一起。
缝得或许可以合得天衣无缝,系得或许会被夏风轻易解开。
他因为寂寞,她因为孤独,所以眼里总带着丘比特的箭。不知箭是射穿的是心还是眼。
两人在秋天了打着一把雨伞走过了一场场秋雨的寒夜,他在期盼着,而她却在留恋着。
在彼此都曾为爱痴狂过,付出过,思念过。认为已经相爱过的他她。
在立夏的那一夜雨,因为要分清谁是夜谁是雨,彼此在伤痛里给这段悲过秋伤过春的爱情划上了句号。
他在为自己爱的寂寞而痛心在夜里淋了一场雨,她在为自己爱的孤独而伤心在雨里淋了一个夜。
在雨停夜醒的那一刻,他们明白了,这个年纪爱情是用来荒芜的,而不是用来开垦的。
但他们始终相信自己曾经开垦过,只是在岁月里荒芜了而已。
本文已被编辑[奔月]于2007-9-18 8:34:3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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