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有一个人死去死　一

我其实不想这样，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在旅店里牛二对欧阳说。欧阳已经坐在了床上，她面前是发呆的牛二，她说：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可是你不说实话。

这是一座小县城的旅店，小县城破败不堪，旅店理所当然的具备了这种基调。它分为上下两层，两层间有挂梯相连，铁皮阶梯和护栏都是土红色的，梯子很陡，台阶很高，踏上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别与平时你所踏的楼梯。它所在的院子堆满了建筑用的水泥沙灰，砖头块子，东侧是一个被林列架子包裹的待成的五层小楼，院门就在楼的南边，形成一条小巷。从小巷里进来正面偏北是一个漂亮的“迎风墙”，上面挥写了毛泽东的《沁圆春雪》。院子里并没有树。

五个半小时之前，也就是早晨的八点三十分，牛二和欧阳在大桥上相遇，那时候他兴奋的从南方来的汽车上跳下来，就迎到了满脸堆笑的他的女朋友。这次见面十分难得，忐忑不安的牛二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们的爱情像雾中的大河，望不到头，那是一中遥远的记忆，它突然间清晰实在起来，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你等了我很长时间了?没有，我也是刚到了，早上起来的很早吧？没有，我昨晚没有睡，坐车时太阳都出来了。恩，现在还没九点，我们随便走走吧。好吧，我们随便走走，我有许多的话要对你说。　二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跟她说，快点，我****娘的！牛二的吼叫有些绝望，这让脸色苍白的欧阳战栗无比。出去吧，你看我这样了，能跑得了吗？牛二反缚着胳膊　

，双脚也被绑在一起，他依靠着床头，欧阳坐在窗前一把木椅上，夕阳的饿残红映在玻璃窗上，又反射到房间里，欧阳的脸浸润到红色之中。他烦躁不安，老熟得点了支烟。向牛二示意了一下，碰到了疯牛一样的目光，欧阳把火机和烟盒摔在桌子上。

房间里模糊起来，空气凝重，刺鼻的烟味掩盖了许多说不清道不白的气味。牛二嗅到了欧阳身上浓重的香水味，仿佛以前没有闻到，她两唇腥红，微暗的烟火最明稍后会有一声长长的叹息发出来。牛二感到如柱般的烟圈铺展到自己的脸上，他对欧阳的饿陌生就像二口烟的真实一样。她起身把门插好，靠在门上，她手指间的烟已燃到了过滤嘴。

你会恨我吧，但我并不欠你了，我已经给了你。欧阳的声音微弱，又有几分沙哑。我是一个贱女人，是的，我很贱，你他妈的是自愿的，你追了我五年，我没有让你这样做，你他妈的是个傻子。她紧抱双臂，头礅的门“乒乒”的响。门外有人大声的砸门。都他妈的滚一边去，欧阳喊到。他一声接一声的抽泣起来。大哥，嫂子哭了，门外有人说。管他呢，见了旧情人就让他哭几嗓子，外面有人模仿女人嘤嘤的哭声，传近来一阵暴笑。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牛二说，你可以坐到我的旁边吗？牛二把头抵在她的肩头，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在他们冲近来之前，一切都是美好的，在回忆中它们也是美好的。房间里已经全暗下来，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三个人去吃饭了。晚风吹近来，空气开始流动。欧阳抱住了牛二，就像拥抱牛二所认为的美好记忆。她猛得坐直了身子，瞪着双眼说，我放你走，她解起绳子来，你快点逃吧，以后永远别再见我了。牛二身上的绳子被解除了，欧阳与黑暗融为一体，他的心中像黑暗一样空洞。微风赶不走强大的闷热，街上有喧哗的人群和聒噪的汽车。

三　

我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漂亮的女孩像极了欧阳，我想跟她说话，我们就快乐的交谈起来。这趟火车的终点站在沿海省份的省会，省会并不在海边。女孩说她喜欢大海，这次专门去看海。我要在春末时节去见我的女朋友欧阳，少的可怜的几次会面在我脑子里不知滚打了多少次，鲜明的都有些模糊，这即将到来的是第四次，我清楚的很呐。女还漂亮的有些特别，换句话说在以前我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还，她甚至比欧阳还要漂亮。她明眸樱嘴，一说话便绽放笑容，像极了桃花。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有些喜欢她。在三十个小时的火车上她孤身一人啊，也许美丽的饿爱情真的会开起花朵，这样相识，我忘掉了欧阳。

她问我回家干什么，这不是放假的时间。我说家里的表哥要结婚，有喜酒等着我去喝，有喜糖等着我去吃，有爽朗的表哥和俊俏的表嫂等着我去祝福呢。女孩的脸上没有多少好奇，婚礼对她来说还远在天边呢，我们交谈后不久，她原来略有些沮丧的神情灰飞烟灭，她热情无比，我们的热烈让很多人以为我们是爱恋的男女。我去厕所时，瞅见了站在吸烟处若有所思的女孩，出来时她还在，等我在位子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又反回来她还没有离开。你要去哪里呢？她好奇的看了我一眼，你没有座位的话可以去坐我的，我坐久了站着要舒服些。你说谢谢，你说自己喜欢这样站着，你说看到窗外的沟谷，湖泊大河掠过会很快的。你一个人去哪里啊？恩，我想到海边看看海，我喜欢大海，但从来没有见过。啊，那太巧了！我正巧也去有海的那个省，我们能一起下车啊。

我在五年前认识了我的女朋友欧阳，那时候完全不像我在火车上遇到女孩这样神奇。我甚至认为那种开始是别人操纵尔成，她被人安排在十四班里，我也被分到那个班上，我们理所当然的做了同学。那时候，秋老虎肆虐，太阳烘烤大地，我的饿脑袋像热空气一样浑浊。欧阳在开学的前几天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一个月后的一次大扫除，我像老牛一样苦干，班主任老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这样的好学生，只有在他的指导下才能成为典范，我的埋头苦干，是他骄傲的源泉。班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出了汗，内心的别扭和不安要不拖地累好多倍。班主任老师闪到了教室外，我抬头时便看到了女孩欧阳。她身上长满了结实的肉，添上或是去掉一点都将破坏和谐。她扎细小的马尾辫，脖子后发跟处，皮肉晰白，发跟处一片青色。她留着齐眉的刘海，耳跟处几缕头发缠绕成卷。她眼睛黑大，双眼上罩着一架白色眼镜，第一次见她（约会）时，她已经不带了。她上身穿一件白绿相间的条纹有袖背心，袖子上挽，下身一条瘦紧露腕裤子，是淡黄色的，她这个样子像极了一匹结实的马驹，我心为之一震。也许吧，那个时候我开始喜欢了她，那是在高二的秋天。

坐在了火车上，去见欧阳，遇见像极了欧阳的女孩我依然心动，这似乎很难理解，我的对面坐着女孩，前面的那个人在前站下了车，是个眼睛溜园的瘦小男士，我没有跟他交谈，不喜欢而已。女孩坐在对面就不同了，她的脸上表露出重负释身后的神采，她还是盯着窗外，窗外仍旧是大山绵延，森林新绿一片。还有十六个小时呢，火车刚刚走过了一半。是呀，简直累死了，如果站上三十个小时，真不知道是怎样。你读大几？大三，你呢？我读大二呀，我知道你们的学校，我还去过呢，有好多树，路在树林里穿梭，楼在树枝里掩藏，对，还有你们学校那个图书馆，外墙上贴着红白瓷砖，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的书，图书馆前面的坑形操场，环阶盘旋而升，如果把图书馆历代饿书放在操场里会把它填平吧。我笑得咯咯有声，真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女孩，我说我常去图书馆，却没有这样奇特的念头。我看到她的眼神坚定稳重，散发出同龄女孩子少有的纯真。她的头发紧凑的系于脑后，皮肤白净，手臂上蓝色的血管时隐时显，她会注视着指甲，用一柄精美的指甲刀修剪，当外面的美景重复出现，稍显单调之时，她也会不时的看我，每次我都在看她，她真像我的女友欧阳呀。你问我：“你看什么啊？”我说“我什么都没看，外面的天黑了”。

这就是我的饿一个梦想，可爱的欧阳坐在我的身旁，我们要去一次远行，在路上我们相互照应，聊天解闷，固然有些东西说的重复，却有无穷种叙述的方式，和叙述的心情。我会对她说我对山地的厌恶，对平原的向往，平原一马平川，麦田一望无际。我会对她讲各种故事，小时候朦胧的会议，以及未来恐慌般的真实，她因此大受启发，思绪飞扬，妙语连珠，她的古是也精彩纷呈。她在我身边无拘无束，精神舒服的放松，时间漫长而刻骨铭心。当她的脸上露出倦怠之情，我看着她自然小憩，而我精神旺盛，保护她睡眠的平静。而真正的欧阳却在千里之外，眼前陌生的姑娘也不可能与我这样，疾驰的火车终会停止，任何故事都会有一个结束。五百年里欧阳就在我的脑海里鲜活递增着，而显示中，我看不到她的笑脸，也没有注视着她的身影。我们的谈心只在，少数的书信，每个月一两次的电话联系，我们的爱情平平淡淡，悠远延长，可我不敢说成真真切切。

四

我和欧阳漫步在肥肥县城只内，我们都对它熟悉无比。春末的天气，有时会突然闷热，街道两边绿树荫里却凉风徐徐。我们在故校东面的大街上一路想北，已路过许多地方，前方又有许多老朋友般的地址等待着我们。肥肥县城的主街和道路，笔直而南北走向分明，正方和矩形交错成网，后来我竟分不出南北东西，视野里一片模糊，包括树木花草，车辆人流，我的心里只有欧阳恬静的形象。欧阳笑着看我，她说：“你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我听着悦音来自天宇，极尽温柔，“我们在东西路上还是南北路上？”她低头看着脚尖，双臂微张，像要舞蹈，头发掩盖了她的腮帮，她用忧伤的眼睛看我让我不知所措。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容刚好像吹来的春风，我的心情像蓝天一样湛蓝，白云一样洁白，树叶一样油绿，道路一样开阔。在一个路口，我拉住她的手说：“你心里知道，我不愿说出口。”我感到她的手指有些凉，而我的炽热无比，她稍稍用了些力气，捏我的手。她说：“如果我遇到了危险，你会怎么做？”我平静地说：“我会尽全力保护你，让你远离危险，我说到做到”欧阳突然搂住我，她的举动像是有另一种力量支配，它强大无比又不可名状，我有一丝担忧，绝望的一条丝线从我的心里抽出，它立刻被满满的幸福装满。

牛二对面的女孩已经熟睡，她双臂垫着脑袋头发盖住了手臂，头发下垂的纹络十分美好。车窗外黑洞洞一片，这样想象就能驰骋，或许高山，或许是巨型山谷。火车穿越隧道隆隆声成一串，急速的风流挤进窗缝又直逼人的鼻膜，一种阴湿的呛鼻的味道不可名状。牛二附属在漫漫途中，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零件，终点在远方没有尽头。他想到的是女孩欧阳，与他这次旅行紧密相关。五次见面的情形交错出现，它们的界限不在分明，牛二不因此而不悦，一种综合性的见面情景编织完成，它的内容如下：

那条东西走向的土路，西头若高，平均的路的每一段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它平坦而光滑，脚踏车碾泛起了白色的光泽，有时则是粉尘铺地，车轮碾过留下凹凸有致的面纹，很像山地沙盘。路面上落满了杨树叶子层层叠叠的树荫，或阴影浓厚，或稀薄可见星点光亮，路的边缘小草露在地表，它们长的旺盛，相比而言是微型自然。路南沃野延伸，青色的麦子数不清亿万百千，路北的麦地借山体上爬，形成一块快错落有致面积庞大的梯田，空气里有泥土的气息，有青麦的气息，有女孩身上的气息。她走在牛二身后，慢慢吞吞，她不看壮丽的平原也不看雄伟的山丘，她看着落满尘土的皮鞋。可爱的牛二被自己家乡的景致所陶醉，他行止勃勃，他说：“欧阳，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欧阳借此口茬说？“一片死寂，廖无人烟，四下无人，简直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牛二哈哈大笑起来，他说：“没有人正所谓清净，这里青麦即将成熟，杨树健硕无比，小草生机盎然，你怎么说没有生机呢？你应该高兴才是。”欧阳累了，但她不说，她看者路向远方延伸，天在远方与路重合更加的忧心忡忡。牛二这才意识到欧阳情绪低落，并非故意作乱。他心里不在那样风清云淡，他说：“你是担心，你是怕你爸妈责怪吧他又说：“你心里还想着他吗？”牛二感到心底冰凉上涌，温暖的春风竟使他战抖。“总之我不喜欢这样安静的地方，我们还是往回走吧”牛二店点头，朝孙孙镇走去。欧阳这才表现出欢喜。欧阳是跟同学一起到镇上武倩家做客，作为同学牛二也参与其中。牛二本想借次机会在心中理想的约会之所也欧阳畅谈心绪，对欧阳的冰冷很是无奈。小镇已在眼前，牛二拉拉欧阳的袖口说：“我们。。。。。。”后面的话死活说不出来。欧阳明白他的意思，微笑一下说：“我们当然是朋友，时间还很漫长呀”牛而吃不准她的话，亦是他漫无边际的想象之源。时间的确漫长，正是如此，故事会有各种各样的内容得以展示。

牛二即便综合了五次见面的情形，你也认为这并没有什么美丽之处，牛二曾在冬天的那场同学聚会后，独自一人行走在白色的原野只中，以次为大背景，牛二展开了完全脱离现实的幻想，他所要描述的内容如下：

一场在第二天清晨还零落着细碎雪花的大雪在大地之上铺开了一席大地般大小的白色地毯。它时而平整如水面，时而折起褶纹——在平原丘陵的起伏之处，在有河沟贯通的地方。那条有孙孙镇通向五岭村的公路则是一条丝绸带子，他在上面留下了第一批印迹。雪白的晃眼，使眼困倦，使眼落泪，使眼眩晕。大地无声，而大地之下躁动无比，受雪之融水浸润的生命悄然生长。天和地是一样的颜色，天和地混沌一体，脚踏雪被，咯咯有声，鼓动耳膜，冲击耳膜的还有远山的滚雪，真切有声。牛二在公路上舞蹈起来，身体轻盈无比，舞台巨大，观看他表演的是女孩欧阳。她完全被罕见的景致所迷，她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原野，这样广阔的雪被，这般天地一色的景象。她的笑容由心底升腾出来。她加入到牛二煽动的情绪之中，手舞足蹈，尖声叫嚷，牛二向她投了个大大的雪蛋，公路上进行了一次有趣的追逐。

五　“牛二，你快点走吧，他们快回来了，他们是一群坏蛋，你快点离开吧。”欧阳又一次的催促到。“你跟我一起走了吧，别再跟他们绞在一起，走吧。”牛二拉住欧阳的手说：“他们是在绑架，是在犯罪，我不怪你，我依然喜欢你”欧阳向反方向使劲，她又哭泣起来。

牛二，我陷的太深了，已经不能回头了，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有他们的阴影，在你跟我交往之初，我就无力摆脱他的纠缠，我当然反抗，但毫无用处。五年了，我何尝不想安静的生活，我当然明白你对我的感情，就是因为这样我更没办法接纳你。我已经失去了纯洁之身，是他干的。那次之后，我就知道自己逃脱不掉，即便他不在身边，他的影子每每进入我的梦中。五年的时间，我已经成为另外一个人，狠心无情放纵又绝望，我已经不是你所认为的样子。五年来，我们有过五次见面，每一次我都在挣扎，那段土路是世界上最美的，但它离我太遥远了。五年里你对我的每一次祝福，每一次关心，诗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开心过，都让我挣扎过，结果却是我我无法解脱。我跟他们一起犯罪，在你之前有许多的人如你一般落入我们的圈套。多少人与我上了床呀，你走吧，我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啊。牛二疯狂的叫喊：“这不是真的，不是，就是它是真的我也绝不一个人走。上午我说过的我要保护你，我还有许多话没对你说。我对你永不变的，走啊。他们总会受到惩罚，我相信你与他们不同。走呀”

“你不睡一会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女孩醒来看着牛二说。　“有一点多了，你睡的真沉，我一点也不困”。女孩顺顺头发，紧紧衣服，怕是感觉到夜的寒冷了。女孩完全清醒，他们又聊起来，天南地北，奇人奇事，学校生活，文学艺术。女孩说她喜欢王小波，牛二也是如此。牛二还喜欢莫言的作品。他们谈中国当代小说，谈海子，近而谈中国新诗。后半夜的火车里，他们的话语在在人们的睡梦气息里格外嘹亮，他们又在迷迷糊糊中体会到真真切切的真实。女孩说她要去厕所，牛二也站了出去，在厕所外为女孩看护，他们像极了一对恋人。牛二在女孩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心中欧阳的影子。欧阳的心扉始终没有敞开，牛而感到陌生，他用五年的时间去抹去陌生的概念，却换回了“熟悉”的空洞无比。他已下定决心，这次见了欧阳一定和他好好谈谈，为他们之间的恋爱找一个明确的定义。在清醒之余，他何尝没有怀疑过呢，真实的世界里欧阳总是不冷不淡，牛二在她的会语中能找到肯定和否定两种答案。在他想放弃的时候，他在书里读到“女孩子喜欢绕圈子”，他认定欧阳也跟他饶了，大学三年他就这样欲弃不能的过来。他始终认定欧阳才思敏锐，善良纯洁，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是个绝代风华的才女。

出去吃饭的三个人酒足饭饱而归，他们在路上走的跌跌拌拌，老大还屡吐不止，他们连滚带爬的逼近旅店。一个人说：“老大，嫂子会不会放了他呀，那样就全完了”。另一个说：“嫂子能做出对不起大哥的事来吗？你他妈的怎么不动脑子”。老大呕吐了一声，“她放了人，我就剁了她，我还不知道她，骨子里就是贱的，盼她从良，太阳得从西天升起来”。最先说话的那个又说“她加入到我们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本来一个大学生，竟跟我们混到了一起，我看她是喜欢那个小子”。另一个说：“路可是她自己选的，头几年要不是咱大哥照着，她会是什么样子。大哥现在是没钱了，就在半年以前，一个月也得万儿八千，一半都花在她身上吧”。老大被从两侧架着，到了旅馆院子里吐了一滩，酒醒刺鼻。　

六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直截了当的提出“我们到旅馆去吧，就是我们故校旁边的那个。”你双眼的暗示，我当然明白你所指的意思。我可以向你发誓，我纵使爱你深沉，可从来没有这种非分之想，这有别与我的纯洁爱情。可你的脚步坚决的走进旅馆的大院，向店老板娘微笑而从容地提出了开房间的要求。你`难道没有看到老板娘脸上异样的表情，她说到：“等不了天黑呀”她是嘟囔着说的也许你没有听到。你，欧阳，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什么样的形象，你纯洁如天使，你怎么能这样的随便呢，即使是我。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爱情。我在你身后随你攀登土红色的梯子，你美丽的背影呈现给我，它似乎没有变，像五年前那样，结实的像头小马驹。从你身上散发着清淡的香水呀，它是爱情的味道呀。在走廊的门口，你等着我站好，你的双眼大而优美呀，她们包涵了多少动听的语言呢。她们一闪一闪的告诉我的就是将要进行的这个仪式吗？你以往的冰冷，五年的冰冷都到哪里去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谈呢。我有好多的话要对你说呀，你的行为让我陌生。

“他们来了，是的，你跟着我走”我拉着欧阳出了房门，在走廊的出口，站着三个醉酒的恶魔。我的身上充满了力量，这正是我保护她的时候，我把她推到一边，她躲藏在我的背后。“牛二，你这个伪君子，懦夫，一脚踹不出个屁来的狗东西，你也敢跟老子交手吗，就你那个熊样，干那个浪货也得累个半死。”我当然要承认高中两年我在那个狗东西面前就是装孙子了，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此刻，就算他是铜腿铁臂，我也得砸扁他的狗头，让他的脑浆崩撒，血染白墙，让他想只狗一样趴在地上叫转子，我要是不冲，我还是个人吗？我一个箭步就来到了三人的中间。欧阳一定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后又失声尖叫，听到那尖叫声了吗，它是助我雄威的号角。

当你说：“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样的。。。。。。。”，你的所说不能不让我浮想联翩。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说这样的话。你脱去衣服之前，你听到我问你的什么了吗？—“这是为什么？”，你说：“因为我喜欢你就这样简单，难道还要别的理由吗？”当我犹豫时，你又说：“你是不是不爱我”。我看到你的眼睛里满含泪水呀，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你美丽的身躯像圣物散发着神力，你的精美脸庞，丰乳和肥臀呀，我像个朝圣者在你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的第一拳就击中了那颗狗头，他疼痛的弯腰呻吟，伴随着吐出狗屎一样的秽物。你们这两个爪牙，跟着坏蛋无恶不做的魔鬼，我一脚一脚把你们踢倒在地，你们的脸上粘满了你们的老大吐出来的狗屎。我又给那个狗脸左右一拳，打的他本来就肥肉暄挂的脸上立刻浮肿。你弯下腰去，我在你后背上一顿，你200斤庞大躯体倒在地上。我又朝你最不老实的地方一脚，让你断子绝孙吧。我双手牵住爪牙，用力一并，他们脑门撞脑门，呻吟微弱的倒在地上。你们三个自大无比的家伙，明明知道我被绑住，还跟没事一样的喝酒吃肉。我即便文思文理，也不会傻到说：“三位大哥，你们醉酒了，等你们酒醒之后在做比试。”我又发给每人一脚，拉着欧阳的手，说声“快跑”，就听到楼梯叮当哐啷的乱响一气。跑出门口时，我看到三个影子追了上来。

火车终于到站了，是夜里的九点半，牛二站在门口，等待女孩的下车。他在下车前几个小时里就已经跟女孩商量妥当：女孩跟着他，明天一早再做去海边城市的汽车。牛二在不耐烦的时候，女孩探出头来。她的手里空空如也，牛二问“你的东西被偷了？”。女孩微微一笑，她示意站在身旁的男孩儿，他的手里提着个大包。女孩说：“这是我的男朋友，刚上火车我们就吵架了，不过，刚刚不久前我原谅了他。谢谢你一路对我的帮助”。陌生人冲牛二微微一笑，是皮笑肉不笑之状。牛二跟他们挥手告别，哭笑不得地坐在了进站口外，天气微凉，他就在这里过夜了，他的周围有许多如他同想必将同做的人们。

作为一个叙述者，在这一节的最后我想说出女孩和她的男友心里的话。虽然很容易想到，我想还是让我说的明白些为好。女孩：你做你的黄粱美梦吧，我一路上与你有说有笑，就是为了坐着舒服。她的男友：你到是很有想法呀，是不是恨死我了，我在最后登场。

七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让我想不明白。就说被我打倒在地的那三个人吧，明明已经破头烂腚，混身是血，动弹不得，却还能追着我们像狼追兔子。我感到恐惧，这是在梦里常会出现的情景。欧阳的手汗津津的，我紧攥着朝宽阔的路的北方奔跑。我对你说：“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我们不知跑了多久，我能感觉到欧阳的手渐渐脱离我的手，最后我的手里空无一物。我在意识里从没有放弃对那只手的抓握。在我不知第几千万次的抓握后。我醒来睁开了眼睛，强烈的白光射入我的眼睛，我想再次的沉入昏迷。有人对我说：“你总算醒了，你已经昏迷了4天。”欧阳就在四天前的那个晚上死在汽车轮子之下，汽车搓过后，她已是血肉模糊，肉骨难辨。

在鼎鼎大名的省会火车站广场上，我已像许多人一样躺在铺了报纸的地上，天上繁星如网，周围人群安静，只有不多的人还在走动。在家乡的怀抱里，我感受着她的无限温存。我就在温存里等待天明。天明后，我要坐北去的汽车去见我的女朋友欧阳—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女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