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这里,是该写什么的,儿时的记忆是无忧且匆匆的,匆的除了快乐其他基本上都不记得了。那么从爸爸走时写起吧。
爸爸是个军人,我和妈妈哥哥跟着他辗转了不少地方,后来爸爸因为在部队上施工受了伤,头内砸了血块,那时的医学(1976年左右)治疗的可能很小,于是爸爸到了地方,就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银川市。一个塞外小城,安静、平和。
安逸的生活让我们忘记了爸爸是一个受过伤的人,直到有一天爸爸晕倒发病,去医院医生说血块己成了血瘤,那时的医学(1981年左右)血瘤是个难题,辗转了几个大城市的医院,爸爸像采购员一样,乐呵呵却无功而返。
爸爸的病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童年的快乐却没有因为爸爸的病而受到丝毫的影响,因为他给予我的爱太多太多。而我也因习以为常对爸爸的身体从不担心,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明天又会快活的活蹦乱跳的。
怎样的天真懵懂,以为失去亲人只是电影电视剧里煽情的东西,从不想自己真的会经历。爸爸去世那天,单位上派车去学校接我去医院见爸爸最后一面,懂事的哥哥己经预感到了些什么,望着窗外,安静且忧郁。我却快活的像只小虫子,为第一次坐到那么豪华的小车而兴奋雀跃(此后每每坐到豪华的小车,心里都会酸酸的,一种被盐水过滤后略带嘲弄的痛)。
此后的一段日子时常从梦中哭醒,梦里是爸爸不在了,醒来高兴的说,幸好是梦,当幸好被清醒破灭时,才知道爸爸真的不在了。
人们说若想忘记一个人,就多想想他的“坏处”,我想了,想爸爸责备我教训我的所有我曾经恼怒的片断,然而每个曾经恼人的情节却变成最心痛的柔情,缠的让人窒息。于是,就回避,用自己夸张的快乐去掩饰自己的不幸,用自己过份的坚强去赶走别人质疑的眼神,当避无可避时,就把话题打开或干脆说,“我爸去外地了,你们怎么管那么多啊?”
暗地里,抹着眼泪看着别的小孩对着爸爸幸福的任性。那年我十三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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