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一个平凡的故事。有一次我和一位朋友到宁夏西海固一个叫上庄的小村子里办事。朋友掏出烟来,一根一根散过去。烟不是什么好烟,就是城里工薪阶层抽的普通烟。但在这个村子里的人看来,当然是上好的烟了。他们接过烟,都习惯性地拿到鼻子上闻上一闻,然后点着悠长地吸上一口,缓缓地吐出来,显得十分惬意。
然而,这里边有一个叫朱耀的,他双手接过烟,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夹在了耳朵上。我以为他没有带火,便从朋友那借来打火机,给他点烟,他连忙摇摇头。
我以为他不抽烟,可是他却把烟接过去了。人们经常遇到一些人,尽管有些东西对他们来压说毫无用处,然而,他们仍然以占便宜的心态据为已有,因此,我在心里有些厌恶他。老乡们都抽着烟,可朱耀就那样靠着墙站着,在他们一根烟即将抽完的时候,朱耀走出去,离开了。
我看看身旁地老乡问:“他不抽烟?”老乡看看我说:“抽,咋不抽。这个村子里,男人哪个不抽烟?日子好了抽,日子难了抽;庄稼成了抽,跌了年成也抽,连女人也抽啊。”
我说:“那他……”
老乡显然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就笑笑说:“这娃是个孝子,他拿去孝敬他娘了。他有一个老娘,老娘没吃过的东西,他是从来不吃的,老娘吃过了,他才吃,这南北二川的人都知道。你们给的这根烟,他当然不会抽了,因为他娘还没有抽过。他娘抽了一辈子烟。”
老乡长长地嘘出一口气说:“这事看上去是件小事,其实大着哩。”
我羞愧地点点头,对那个叫朱耀的人佩服不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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