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事

柳慧昌

真得感谢前人创造出楚河汉界，将相士卒，给我们的生活增添无穷的乐趣。现在，无论田间地头，街头巷尾，常见一两处硝烟弥漫战场，人们或蹲或坐或立，围成一团……

一、学棋

我的下棋缘于父亲，他总爱叼着旱烟袋，随着烟头的一明一灭，浓浓的呛人烟味一阵一阵，父亲命令四岁半的我与他面对而坐，教我认识车马炮，记住马踏斜日，炮打隔子，象飞田字……起初，我只是胡乱地动几个棋子，父亲耐心而且大度，一副指挥苦定的大将军模样。他可以除去半边兵力，还把我杀得片甲不留。后来，我上五六年级，父亲再也不敢如此了，往往我要把他杀得仅剩光杆司令。于是得到的赏赐是狠狠的几下烟棒敲在我光光的后腔壳上，咚咚直响，有时是用力地给我几个板粟子，疼得我嗷嗷大叫。父亲历导声呵斥：“摆棋，再下！”为了避免挨打，我胡乱地应付几招，父亲大胜之际，推盘而笑：“小子，下棋切忌心浮气燥，好好炼！”。

二、观棋

工作后，我的室友正巧是个中高手，我便在他后面学会了看棋，倒也获益非浅。其中有两个人给我印象最深，他们常来与老兄切磋。一个为七十多岁的退休干部，白发苍苍，精神矍烁，他的慢用动作是：用手指头点着棋子，沉吟半响，才挪动一步，未久，竟又重新放回，口中喃喃：“不妥不妥！”一局棋，看得我两眼发花，却也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他们。有次突然停电，两人鏖战正急，打发我上街买来蜡烛，秉烛而战，竟然通宵达旦……

还有一位附近医院的院长，年近四十，血气方刚，也常来过招。一杯茶刚放下：“走两盘！”“走两盘！”两人便拉开架势。这人急躁，棋子落盘，噼里叭哩，遇危急情况时，总爱猛地用力一把抓住棋子，攥得老紧，像生怕溜掉一样，举在半空，两眼紧盯棋盘，良久，棋子也未曾落下……，而当取胜时，面放红光，爽朗的笑声震人耳膜……

我在这时，知道了卧槽马，金勾很拐炮；知道了海底捞月，双马饮泉；知道了动杀等术语。

老兄棋艺高超，棋品更唯常人可比。他总遵循着先红后绿，礼让之先的规则；前一两局尽量让对手占尽先机，大获全胜；下棋不瘟不水，不骄不躁，绝不随便动手触摸棋子，想好了，看好了再走棋，间或还会提醒对方：我会怎么怎么走。他从不把对方赶尽杀绝，总是手下留情，让人保存颜面。在几次县乡级比赛中，与白发老者和四十中年人一同前往，尽管二人常是他手下败将，他甘居下风，让老者过了一把冠军瘾。老人也心和肚明，自此，二人成为忘年之交。

三、下棋

常与棋为伍，又有良师指导，我自以为棋艺大增，于是常随身携带棋子，四处讨教。在我的新单位，同办公室也有一象棋爱好者，常大放厥词：“高处不胜寒，下一棋没对手呀！”我笑而迎战，三局过后，那人垂头丧气，弑羽而归，自此也不太爱摸棋了。我突然顿悟：我伤了他的自尊，更重要的是他那份对象棋的痴迷竟也破我抹杀了，真不应该呀。我想起了老兄，想起老兄的为人处世之道。于是想出一条妙计。我请好友陈某与我合演了一曲双簧。（他也会几招象棋）

正逢休假，我与陈兄三下五除二，摆兵布阵，乒乒乓乓，他连胜三局，而那位老兄正在旁边看电视，听到了陈兄大呼小叫，：“我赢了，我赢了！”听到了我连连唉声叹气，心动了，手痒了，因为他俩过去也常走棋，且好友陈兄的那三脚猫功夫从不在他眼中，当好友大叫批战：“××，敢和我过招吗？”我再也不是昔日阿蒙了！他便欣然接受了。当然，结果是朝着我们的预谋发展。那位老兄振臂高手：“好爽呀，好爽呀，好久没这么爽了！”于是老兄找回了自信，重又拾起棋盘，又开始与我对弈了。我也是该收敛时就收敛，适可而止。因为我深深知道了：棋盘小世界，人生大舞台呀！

因为你，我就爱上了她

柳慧昌

题记：出门流浪，我们常因一个不经意的微笑，一句温暖的话语而感动不已，醉卧他乡。

一

将六月的小白褂甩上肩头，将亲人的不解抛在脑后，我毅然背起行囊，决定出去走走，站在学校高高的楼顶，偶或见农人默默耕作，思念如决堤坝……想你哟，父亲，高卷裤腿，伴一路蛙声荷锄而归；想你哟，母亲，依在门槛，拂起白发撩起长长的思念；想你哟，我的爱人，肩挑木桶，悄然走过青石板路；孩子，雨后斜阳，挎着小竹篮上山采蘑菇，捡起一个个湿漉漉的梦想……

真想走过长长的雨巷，真想收到那一枚沉甸甸的船票，乡愁哟，把我紧紧包围。

二

某日黄昏，轻吹口琴，独守残阳如血。

当青山鸵着夕阳悄然隐退，我默默回到房间。

一束紫丁香在书桌上静静绽放，一张粉红信笺划个漂亮弧红飘然落地，小张，远在他乡，想家吧？祝生日快乐！记住，有事找我！××实验学校！顿时，一股暖流让我浑身舒畅，花儿幻化成校长灿烂的笑脸，我能干什么？除了更好地投入工作之外？

是您，读懂小王满脸的落寞，偷偷为他病重的母亲寄去五百元钱；

是您，洞察小江失意时内心的忧愁与无奈，牵一条红线，让他又向伊人暗送秋波；

是您，亲自驱车几百里，去高校聘请专任老师；

是您，多方联系，想方设法，让老师走出校门，聆听专家上课；

是您……

三

九月的天空依然晴朗，九月十日，让我们把自己装扮，八月中秋，我们邀苏轼把明月共享，羡煞李白大仙吧！

一页页食品的芳香飘荡，一杯杯美酒晶莹剔亮，来跳一曲，唱一首，十个poss让我尽出洋相，相机定格出我们的狼狈模样，我们满腔热血，我们激情飞扬，我们将精心措绘第二故乡。

四

曾记得钱塘江边，我们笑看潮起潮落，西湖如镜，我们荡舟轻轻划过；

曾记得您江边一钓翁，学太公心态悠然；

曾记得您棋场驰骋，拼命三郎一个……

曾记得您深深的一鞠躬：望大家把学校当成自己的家，我们一起共创辉煌。

温暖如花哟，悄然绽放，包围着你我他，因为您哟，我就爱上了她，萧山我的第二故乡，我将为您贡献青春和力量。

母亲

（母亲，缘河我的眼里噙满泪水，因为我爱你是如此之深。）

清晨醒来，泪湿枕中。

昨晚，母亲又进入我的梦境……

“啊吧，啊吧！”迷蒙中，母亲蹒跚而来。满头白发飘拂在风中，伛偻的身子更显单薄。母亲向我伸出颤微微的双手。

小时候，当我啼哭时，母亲总爱舞着双手，呲牙裂嘴，或扮鬼脸，或上蹦下跳，我就格格笑个不停，不哭了。

到了能走会说时，我才知道，妈妈嘴里最爱蹦出的几个字就是：“啊吧，啊吧”。伙伴们总爱围着，一齐指着巴掌：“哑子，哑子，啊吧，啊吧……”我拼命地在他们后面追呀追呀，跌倒了，爬起来再追。

真想把他们的小嘴打个稀巴烂！当我哭着跑回家，趴在妈妈怀里大声喊“妈妈，妈妈！”却从没听过妈妈的回答。但常见的是妈妈眼角里分明噙满泪水……

妈妈是个哑吧又聋又哑！小时她和孪生妹妹同时得病，外婆给她俩吃错了药，妹妹死了，而她活下来口不能言，耳不能听……

但是。母亲聪明能干，漂亮贤慧，达观善良。她整天乐呵呵的，不知烦恼为何物。邻里之间有什么事只要她知道了都会主动支帮。尤其是炒得一手好菜，村里大凡婚丧嫁娶，都是：“哎，好人哟可惜不会说话。”每每我心酸不已，但我也充满自豪：噍这就是我妈妈！

而今，母亲老了而我常年流浪在外，每个礼拜我固定在星期五晚七点打电话给母亲，电话里头传来“啊吧，啊吧”的声音，总让我激动不已，而我能对母亲说些什么？母亲又能听到什么？我只能从母亲日渐昏咄的双眼中看出一片淡然，沉静，却无法体会母亲心中的苦与乐。我只知道母亲为维持这个家庭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艰辛，但母亲与世无争，达观的情怀将影响我一生，母亲爱着我却无声。

时值清明，特献上一首小诗给天下所有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

生命如斯

老马鸵着残阳如血

情然隐退

之后

横卧成山

在幼马降生之地

我的母亲

离别经年

在我遍布思念的村头

迟迟不肯离去

是儿

使你仓促上路哟

娘俩却从来谋面

儿的相思成河

一直流向天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