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凭生了几个念头。以此为由,下笔,成章。
九月的天,偶尔有着微凉的秋意,混合着近乎于温柔的颤栗,慢慢的爬进我的身体里,然后在心房突然的凝固,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于是,忽然觉得悲伤。
然后,有人跳出来,说:你凭什么悲伤?
蓦的失语,思绪,碎成残缺的片断。原来,这世间,悲伤,竟然还需要理由。
那么,我应该为了什么而悲伤呢?只是,回答我的,是记忆里茫茫的空白,甚至找不到一些残留的蛛丝马迹。
仰起头,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关于相信
《卫风·氓》,已经不是第一次读到了,只是每一次,我都有着不同的感觉。
《诗经》中的情诗,或是表达思念,或是歌颂爱情,或是体现矛盾,或是诉说惆怅……看得多了,也倦了。都说《诗经》是写实的艺术,可是我却只在这一首诗中看到了真实。
听到有人这样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悲剧?
心中几乎是一闪而过的是一句话:他们之间最大的错,就是相遇了以后,没有擦肩而过。
然后自顾自的笑笑,不再去想。
又或者,真正的答案是:那个女子,竟然还相信永恒的爱情。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遗憾,错过,路过,不尽如此。可是,真正的灾难,应该是相遇吧。某种意义上来说,相遇的那一刻,更像一场悲剧的倒计时。
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不相信永恒的爱情。相爱这个瞬间,可以长过几朵花来的时间?
昨天爱着,不代表今天也爱着,纵使今天依旧爱着,明天也会不爱。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我甚至不想费力去寻找一个相信的理由。
正确的来说,爱情,更近乎于一种荷尔蒙的分泌,保志期不过就两三年而已,或者更长,三五年,不尽如此。若要真是有永恒的爱情,恐怕应该算是一种生理的病变了。更多的时候,它转化成各种各样其它的形式而存在,友情、爱情,就是这样罢了。只是,常常我们自欺欺人,然后说,那是爱情。
人们相信爱情,也许更类似于相信生命。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终会死去,却依然坚持的活着,然后希望自己活得更久,正如他们欺骗自己爱情会存在的更久一样。这个时候,就出现了婚姻。
婚姻,是爱情的一种禁锢形势,假相般的存在着。人们总是喜欢屈从于现实的温暖,然后假装看不到那些昭然若揭的事实。
这样想来,我是不同的。我更倾向于那些残酷的真实。幸福本来就是个假相,我又何必为了谁去装模作样。
时常想起卡门,那个疯狂却美丽到妖艳的女子:
“爱情,不过是一件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又有什么了不起。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
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
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所谓的相信,也许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被骗的人乐在其中,悠然自得。
爱情,是一个瞬间。
烟云过往,尘嚣远遁处,谁在独自黯然?
又有谁人记得,尘埃里,曾经开出满世的香?
关于欺骗
淡而若水的生命中,欺骗,确是常客。
九月的天,总是云淡风清,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起安静的雨。就像欺骗一样。
被骗得太多,被骗得太久,让我甚至都没有了揭穿的欲望。不去点破,也不去理会,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表演,仿若旁观。
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不相信这个世界的微笑,觉得它更近乎于一种掩饰狰狞的面具。你永远不知道下面掩藏着什么,虽然,我也并没有猜测的欲望。
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与其成为别人生命中可笑的过客,还不如作为一个路人,在远处看别人行走,来的安全。
这样的话,我应该记得你说过的慌,还是,我应该相信你说过的谎?
总是在这样的时候,想念黑夜,你知道的,我总是嗜夜。总是觉得只有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才能感觉得到彻骨的真实。
秋夜,凉如水,安静的接近诡异,只有无穷无尽的黑,让常人难以忍受。我却近乎于迷恋的沉沦在这样的夜中,在臆想的酒精中,沉沉的醉。总是觉得,只有在看不见也挺不到的时候,才能更加彻底的触摸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当然,前提是,这个世界还有真实。
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相信什么,为什么要相信,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自己。现在,反倒释然了,或者,简单的说是麻木了。
我想,我开始习惯被欺骗。
突然生出的念头,在醉生梦死中加入了espresso,红色的液体突然沉淀出褐色的癍,有种诡异的狰狞。
我把它取名叫作寂寞。没有犹豫,一口吞下,强烈的刺激让我几乎呕吐,胃里蜿蜒出火焰般的蛇。长期的酒精和病态的生活,让我的胃无法承受。跪在地上,把指甲插进肉里来抑制翻滚着的疼痛,嘴角却轻轻的上扬。
espresso,总是可以支撑我一个晚上的不眠。而醉生梦死,却是我习惯的安眠药。其实很想看看它们的混合会有怎样的化学反应,真的,很想。
当胃部的疼痛不在那样难以忍受的时候,我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的蜿蜒着潮湿的泪。
我是哭了吗?为什么?
没有任何理由的时候,我可以悲伤吗?就是简单的,有着流泪的欲望。
原来,有的人,适合悲伤为生。
这篇文章的最后,突然想写一首诗:
秋雨芭蕉夜,
啼血琵琶语。
何曾身是客?
真真了了情。
然后,我突然嗅到,记忆中的栀子,落落而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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