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秘书帮傻冒要回来了被城管收去的蛇皮袋。
傻冒打开蛇皮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仔细检查着:蛇皮袋里的东西包括几百元钱,不仅一件不少,反而多出了一把用报纸包着的尖刀。傻冒当然不知道这是小五偷偷放进去的。傻冒也根本想不到,这尖刀就是谭乡长和毛狗他们事先预谋,办傻冒暗带凶器,企图杀人罪的罪证。
傻冒非常奇怪,在自己的行李中为什么会出现一把尖刀呢?是不是小王秘书搞错了,把别人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包里啊?但是小王秘书说的十分肯定。蛇皮袋是原样拿回来的。尖刀的确是放在蛇皮袋内的。傻冒拿起尖刀看:尖刀是崭新的,又尖又利。既可以刺,也可以切,又可以削。
小茜说:“嗨,管他呢,留着吧。削苹果皮也可以啊……”
傻冒想了想,说:“对,最低起码,这把刀还是可以防身的,既然有人送,那咱就不客气了。”傻冒又把刀放进蛇皮袋。
傻冒还关心着卖粥的大妈。
小王秘书说:“小茜小姐的吩咐,就是圣者。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能力?”
傻冒说:“不是不相信。我是帕你找不着她……”
“放心好啦,蓝色的、新的三轮车,连漆皮也没有掉一块,交给那个卖粥的老太太了。我亲自交给她的,她还说要谢谢你哩。”说到这儿,小王秘书还转身向小茜挤出了微笑,“我骗谁也不敢骗小姐不是?”
小茜说:“哼,谅你也不敢。你走吧,走吧。”
“噢,呵呵,过河就拆桥啊?”
小茜还是还给了小王秘书一个微笑,小王秘书才讪讪地走了。
傻冒想起了已经买好的去北京的火车票。便再次提醒小茜,自己是上北京去“打假”的。
小茜却只是想着让傻冒留下来。
小茜几乎说破了嘴皮子:车票她会找人退掉,这个“假”先不要打了,因为那个“假冒”傻冒的人,一定是有相当的背景的。光是傻冒一个人,肯定是斗不过他。只恐怕傻冒此去北京,“假”没有打成,反而还会遭到坏人的暗算。如果实在要去北京,也不急在一时,而且还要好好商量一下对策,并且承诺等到国庆节放长假的时候,自己帮傻冒一起去北京打假。
但傻冒坚持着:“邪”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压“正”。伟人说过,“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该剥去”嘛!这个“假”,非打不可,而且是非早打不可。因为一,“傻冒”只有一个,是不应该有“傻冒第二”的,正像西游记里面不能有两个孙悟空一样;二,不能让“假货”——假冒我傻冒的那个坏家伙——玷污我傻冒的名声,我傻冒也是有名声的。我必须尽早让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三,更不能让那个“假货”给xx大学抹黑和蒙蔽北京xx大学的校友......xx大学在全国乃至于在世界,都有名望。岂能叫那个“下三烂”给迷糊了,令xx大学蒙羞......
两个人的论战坚持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最后,小茜到底还是没有拗过傻冒。
小茜拗不过傻冒,没有办法,只好偷偷在傻冒的行李里放进去一千元钱,又给傻冒买了水果、香肠、方便面等等许多的东西,把蛇皮袋装的鼓了又鼓,在离火车开车差二十分钟的时候,她亲自开着妈妈的宝马车,把傻冒直接送到火车站的通勤口。
火车站通勤口值班的员工虽然不认识小茜,但认识小茜妈妈的“宝马”汽车。所以傻冒、小茜没有通过候车室,当然也没有过安全检查的那道“关”,就一路绿灯的走进了火车站内。
傻冒刚刚登上火车,火车就开了。小茜站在站台上,久久地注视着远去的火车。两眼滚出了泪水。小茜忽然对傻冒此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究竟是什么预感呢?小茜也想不出来。但小茜明白,傻冒此行是不会一帆风顺的。
小茜回来的时候,一路把汽车开到了妈妈办公的楼下。
小茜“呯!”地推开了妈妈的办公室。
秘书小王惊奇地看着小茜。但小茜看都没有看小王一眼,直接闯进了里间。
妈妈看着小茜哭得红红的两眼,大吃一惊。她首先想到的是:小茜和傻冒吵架了。
她刚想问问原由,小茜却哭着说:“他,走了……”
“哦,我还当什么事呢。他走就走呗。你哭什么?他欺负你了?”
“他敢。”
“那你哭什么?”
“他,他,他傻呼呼的,上了北京,他非出事不可……”
妈妈笑了:“你怎么知道他会出事啊,你会算卦?”
“你还笑。”小茜急了,“他一个‘土老冒’,从来都没有去过北京……”
“哦,你怕他走丢了?他真的那么傻?”
“其实,他才不傻呢。他若是‘傻’,能成为高考状元?能考上北京xx大学?”
“那你怕什么?”
“是呀,我也不知道……”小茜又破涕为笑了。
小茜的妈妈,真是拿小茜没有办法。小茜的爸爸十多年前就去了国外,这么多年来,她和小茜相依为命。小茜就是她的心肝。小茜滴下一滴眼泪,就象从她身上抽出了一滴血。
小茜妈妈看着小茜带着眼泪的笑脸,心疼地掏出手帕给小茜擦着眼泪,轻轻地说:
“好了,好人一生平安。傻冒他不会出事的。你回去吧,等会儿我给雯雯、微微她们打个电话。”
“那,你现在就打!”
“行——现在就打!”妈妈真的拿起了电话。
小茜乐了,她上前一把拉住妈妈,翘起脚尖,狠狠地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妈妈刚想说什么,她却一甩马尾辫儿,跑出了妈妈的办公室。
在火车硬座车厢里,旅客永远是拥挤的。傻冒把蛇皮袋顶在头顶,侧着身子往车厢里移动。移动到厕所对面的洗脸池旁,傻冒再也动不了了。傻冒想把蛇皮袋放下,但是,到处都挤满了人和东西,傻冒实在找不着放蛇皮袋的地方。傻冒只好把蛇皮袋继续顶在头上。
傻冒就这样在前后左右都是人和东西的环境里,头顶着蛇皮袋足足展览一个半小时。
火车又到了一个车站。有人下车了。在上车的旅客还没有上来的时候,车厢里出现了一点空隙,傻冒乘这个机会,移动到了车厢中间。
一个老大爷看见傻冒辛苦地头顶着蛇皮袋的样子,便说:“哎,孩子,把你的包放在我的那个包上面吧,我的那个包里装的是行李,不怕压。”
傻冒忙说:“谢谢,大爷。”
傻冒的蛇皮袋总算是从傻冒的头顶,转移到了行李架上。
老大爷六十上下的年纪,长得慈眉善目。看样子像个退休的教师。他坐在三个人一排的座席的最外边,看着傻冒累得发红的脸,老大爷主动地往里面挪了一下,对傻冒说:“孩子,来,坐边上搭搭脚吧。”
傻冒又像遇到了亲人,他轻轻地靠在了老大爷让出的椅子边上。傻冒终于喘出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全身上下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毛狗垂头丧气地回到谭乡长的家。谭乡长听说傻冒已经登上了去北京的火车,气得一个巴掌打在毛狗的脸上。
“废物,简直就是废物!”
毛狗萎缩地站在谭乡长的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
怎么办?
谭乡长和毛狗都知道,如果傻冒这次真的到了北京xx大学,找到了假冒傻冒的贾仁,贾仁的一切就都会露馅。到那时,非但贾仁的学籍泡汤,连他们帮贾仁精心策划以及制造假学历、假档案、假户口、假录取通知书……的事情,都会被揭发曝光。到那时,也就会由此引发有关机构的“顺藤摸瓜”,把他们曾经做过的许许多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件一件地清算出来……想到这里,谭乡长和毛狗都是一身冷汗。
谭乡长一颗又一颗地抽着烟,每一颗烟都是只是抽了几口,便按在了那个硕大的水晶烟灰缸中。转眼间,烟灰缸已经是“超负荷”承载了。桌边放着的三盒“大中华”也被抽光了。毛狗看着谭乡长又把手伸向那个空烟盒的时候,急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只烟卷递在谭乡长的手上。随即又打开了打火机。谭乡长这次没有点烟,他两眼盯着毛狗的打火机有几秒钟。突然,他把手里的烟卷用力一撅,把撅折了香烟用力地向远处抛去,飞出去的香烟成了一个弧形,撞上天花板,又盘旋着落到远处的一个沙发上。
“哼哼,我要是斗不过傻冒,我不就也成了个十足的‘傻冒’?”
“大哥,你……”毛狗知道,谭乡长已经有了主意。
“马上定去北京的机票。”
“是,我这就飞趟北京……不过,这去北京……”毛狗试探着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点钱的动作。
谭乡长哼了一声,从身边的一个包里,抽出了一打钱:“这次要是给我办砸了,就别再回来见我。”“啪——”,把钱甩给了毛狗,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滚!”
毛狗温顺地接过钱,“避猫鼠”一样儿地退出了谭乡长的屋。
“回来!”
谭乡长又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吼。刚刚走出屋门的毛狗马上站住、转身。
“大哥,你还有话?”
“听着,我不希望再看见那个傻家伙!”
“您的意思……”
谭乡长狠狠地做了一个动作。
“这……”
“嗯?……·”
“是,我明白了……”
谭乡长已经下了决心:他觉得这次傻冒可以从毛狗的眼皮底下逃脱,说明傻冒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而且傻冒这个高考状元,已经是窗户眼儿吹喇叭——名声在外了。特别是本乡甚至县里上上下下的一些有关人员中间,已经有大多数的人都知道了,有一个叫傻冒的人,考上了北京xx大学。万一傻冒到了北京,“真假傻冒”碰到一起······到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不除掉傻冒,将来必定是个大患。
他知道,傻冒现在已经没有了亲人,又是出门在外。如果傻冒真的失踪了,恐怕连寻找他的人也不会有——若干年后,也只是在失踪人口的户籍上又多了一个名字,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现在正是处理傻冒的最好时机。至于让傻冒怎样失踪,那就要看毛狗的能力了——失踪的方式多着呢,比如精神失常啊,外地长期监禁啊,甚至非正常死亡啊……等等,等等。反正只要傻冒不再威胁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就凭着毛狗去做就是了。
毛狗明白谭乡长的意思。但是要做到这样的程度,那自己可是要担着风险的。
毛狗不傻,他当然不会忘记讨价还价。他忽然轻轻松松地坐在了谭乡长的对面。还抽出一颗香烟,点着了。
谭乡长看着毛狗忽然变了样子,心里十分腻歪儿。可是他知道,如果没有毛狗的参与,他的计划就不会实现。所以他长长的驴脸上,还是挤出了一点微笑。伸手向毛狗要了一颗香烟,毛狗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着了。
谭乡长吐了一个烟圈后,说:“多少?——说!”
毛狗伸出了五根手指。
“太黑了了吧?又不是非得要他的小命。”
“弄个神经失常,若是翻了船,也得蹲个三年五载啊。”
“算了,我给你三万!”
“那……就得看这个傻家伙的运气了。”
谭乡长转身打开抽屉,抽出三打钱掂在手上。
毛狗的两眼斜膘着谭乡长拿钱的手,却故意装出了对那些钱“毫不稀罕”的样子。
谭乡长把手中的钱足足掂了半分钟,随后又咬着牙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百元大票来。
“算了,我再给你加五千。要是再整‘疵愣了’,小心你的狗头!”
毛狗赶忙站起来接过谭乡长手中的钱,飞快地揣进怀中。
毛狗登上了飞往北京的班机,和他一起去北京的还有傻冒的同学小五。毛狗要小五去北京是有他的打算的。小五是傻冒的同学,傻冒对小五没有任何怀疑。利用小五就可以迷惑傻冒,然后好让傻冒上钩入套。
飞机虽然比火车晚开了五个小时,但是飞机还是比火车提前到了北京。毛狗和小五马不停蹄地赶到北京西站。并且联系了县里在北京联络处的胖子,做好了诱骗傻冒的部署。又一张无形的网,已经向傻冒张开了。傻冒这次好象不再容易逃脱了。
等待傻冒的将是什么呢?
傻冒啊,好可怜的傻冒啊……
本文已被编辑[小痕繁华]于2007-9-15 15:37:5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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