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宁告诉我，他们单位新来了一位女大学生。

“那女的，一脸的青春痘，胖乎乎的，上下一般粗，水桶一样。”宁用手比划一下，接着说：“报到那天，她还学日本人把腰一弯，说请多多关照。我差点没吐出来。你猜这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小柔，柔软的柔。就那身段，还小柔呢。”

宁还说：“主任安排她坐我对面。每天上班都得面对这样一位女人，真可谓度日如年。”

又一日，宁又和我说起小柔。

“记得么，上回我和你提起我单位那女的，就是小柔。真让人受不了，整天就知道拍主任马屁，替主任抹桌子，替主任扫地，还给主任洗茶杯泡茶。主任来上班，就忙不迭地站起来迎候，还说主任您早。那声音，绝对的嗲声嗲气，让人毛骨悚然。”

宁还说：“这女人，看见主任就笑眯眯，看见我们就板着个脸，和她打招呼，也不答应一声，就笑一笑，可笑起来又难看，脸上肌肉抽抽样。”

后来有一回，我到宁的单位，见着小柔，虽然胖点，可挺匀称，看起来蛮丰腴，也很礼貌，给我倒水喝，倒完水就出去，让我和宁聊天。

我对宁说：“不像你说的那般恶心样，还有点情调么。”

宁很惊讶的样子，说：“还不恶心？就这样还不恶心？”

我又说：“你是带成见了。再说也不像是个光会拍领导马屁的女人，待人挺客气的，就是说话嗲一点，可这不更有女人味么？”

宁摇摇头，说：“你这人，格调太低。”

这不久我被抽调到乡下扶贫，一晃就是将近一年。前不久，宁又来找我，见了面就递给我一张红艳艳的印着喜字的请柬。

宁说：“我要结婚了，请你喝喜酒。”

我说：“真有你的，日本鬼子悄悄地进村。新娘子是谁呀？”

“是……小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