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又要到广东打工了。送他的时候,是初十中午。
虽是初春,太阳却出奇的炽烈。站台上满是送行或即将远行的人们,往日人声鼎沸的喧嚣已不复存在,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静默充斥车站的每一个角落。
安顿好行李,哥哥走下车,用袖子擦擦额头沁出的汗珠,然后从衣袋里掏出烟来,先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默默地吸着。不一会儿,大团大团烟雾从他的头顶袅袅腾起并蔓延开来,宛如远处寂寥的村落释放出的缕缕炊烟……
半晌,哥哥转过身,长长吧了口气说:”家里——,老妈、侄子全靠你了!”我无语,郑重地点点头。猛然间却发现:哥哥凌乱的鬓角,竟有了许多银亮的白发。
“笛、笛、笛——”。火车发出一阵即将启动的讯号。我茫然侍立在一旁,不知用什么来安慰他,只是说:”快上车吧。”哥哥沉默了许久,用颤抖的手指哆嗦着弹落烟头长长的\形状有些怪异的灰烬,然后,又用尽全身的气力猛吸了一口,仰面对着天空亮晃晃的太阳,把最后一口烟雾尽数喷出,仿佛是想把胸中积蕴已久的郁闷连同那口浓浓的烟雾倾吐一空。
“笛笛笛——。火车又发出急燥的催促声。“走吧,车快发动了!”我低声央求道。哥哥无奈地点点头,朝我惨然一笑,不无伤感地说:“其实,真的不想走啊!”哥哥的嗓子哽住了,眼眶噙满了泪。
火车启动时,哥哥又从窗口探出身向我连连挥手,当我也扬起手臂时候,火车已掀起我的衣角冲出了站台,渐渐从我们的视线消失了,消失了——
我呆立了很久,下意识地点燃拢在手里多时已有些濡湿的烟卷,用力吸一口,突然感到鼻头酸酸的,泪水禁不住涌了出来。
本文已被编辑[仅有余温]于2007-9-13 18:18:3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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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仅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