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个人,自来到世上起,就有了自己的名字。我们的名字,不是留给自己的标志,而是给他人对自己的简单而直接的称谓。所以,便有了别人对自己的呼唤。
当手中的笔一写到这个代表有特殊指向的、向自己发出声音的词时,潜意识中就有一组镜头在脑海深处不断地闪现,似乎重又听到了来自故乡池塘旁,那一声声亲昵的、充满珍爱情感的、无限绵长的顿挫之音——“孩子,回来吧!回来吃饭穿袄呀!快回到我的身边……”长长的尾音和母性的磁力带着东北人的淳朴之情,便在对这呼唤的回想中,引起我的回忆:
我不像大多数孩子那样有个欢乐的童年,命运多舛的我始终在病魔的摧残下艰难地生长着身心和容颜。
就在我与病魔争抢生命的辛酸日子里,这一声声呼唤,伴随我的母亲和我的亲人们与我一起在困苦中煎熬,童稚的心中也埋下了对这声音的无限感激之情。
这个声音从我出生时起就呢喃在我的耳畔,无论夜晚还是白天,无论天气晴朗还是阴雨绵绵,无论我在微笑还是泪水潸潸……
比如白天,对着我只能卧床静养不能下地哪怕一点点的蹒跚,这声音就用安抚的亲昵与我谈论,“不怕,孩子。你是最好的,你一定能够像外边的孩子一样站起,与他们一起走进学校,和他们争着、比着学习不懂的知识的。”在别人面前不善言谈的母亲,和我谈起话时,我就会感觉到,她就是世上最有文化、最有修养、最爱我的人。我的泪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流到了两边的鬓角,也流湿了母亲的脸。
晚上,疼的我不住叫喊的时候,母亲爱抚的话语便萦绕在耳旁,一声声拍我入眠:“孩子,睡吧!当你一觉睡醒时,就不再疼了。太阳光也会从窗子照进来找你玩儿的!”流泪的眼角,在母亲的拍抚下闪动着星光,这星光的闪动开始萌生出微笑。今天,我才知道,当时的微笑,却像无数钢针,锋利地刺扎着母亲的思想。流着泪和血的思想,被母亲珍藏着,不让今天的我了解到当时的她的辛酸。
——呼唤依然香甜!
我说:我的母亲并不伟大,她只是普通的母亲中的平常的母亲,和许多女人一样,深爱着她的每一个孩子,为了孩子的快乐和健康,从不考虑自己的心情和身体的情况,也不把困难和艰辛放在眼中,总是用那双枯瘦的老手理顺着子女的快乐,对我,母亲犹甚于对待其他的兄弟姊妹,至今不会忘记的是母亲对我的那一声声亲切无比的、带有缠绵情意的、永远难以忘怀的、将伴我终身的、受用无尽的呼唤!
这是稻谷的声音、这是森林的声音!这是山岭的声音、这是江河的声音!!这是大地的声音、这是天使的声音!!!
不!这不是别的声音,是我母亲只对我发出的呼唤声!
是的,意大利伟大的诗人、文学家,世界级的一流文学大师阿利盖利·但丁说过“世界上有一种最美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
我无时无刻不在回忆中享受着这种美丽!我觉得,享受呼唤的美丽,就是想念生我养我的母亲。
2007年5月13日22时58分
母亲节之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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