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喜爱小动物，妻子为她买了口鱼缸，到街上又买了几条红色的鱼放在里面。女儿每天都要爬在鱼缸边细细地看。

我从不喜欢在家里养一些小动物，比如猫呀狗呀地搞得屋子一团糟，而且又脏。对于鱼我也不大喜欢，没有时间换水，家里就常弥漫着一股鱼腥味，心里也是蛮不舒服。这样我就坚决地告戒妻子：家里不准养所有的动物。

去年我在西安学习，妻子经不住女儿的纠缠，买了几尾金鱼，红色的，挺好看。我也长时间不在家，回到家更没有时间理，所以就搁在那儿,任由女儿自己想看就看的。

年后的春天结束学习，我是下了班便在家，闻着一股鱼腥我就愁起了眉头。但女儿是喜欢的，放了学常常问我喂了鱼没有。我说谁喂呢！于是女儿把鱼料抓许多投进鱼缸，不想第二天，一条静静地漂在鱼缸里的水面死了。过了几天，女儿对我说：“爸爸，又死了一条！”我告诉她我早已看到了！我说准是你放的鱼食太多把撑死了。女儿说她没有喂。问妻子，她说她也没有喂！我们都有些纳闷呢？

但没多久鱼缸里的鱼已经剩了两尾。

夏天，女儿和她的小朋友们去小河网了五六条灰色的小鱼。女儿还说这下，金鱼有了许多朋友，就不寂寞了。她还说说不定还能生出几条小金鱼，或者是不红不灰的什么鱼呢！

但不久，那网上来的小灰鱼有一条突然漂在水面。我以为是饿死的，便扔进去几颗鱼料，怕投多了又把鱼撑死。随后就把那条小河鱼捞出来扔给院落的一只小狗。第三天，又有一条小河鱼死去了，它静静地躺在水面上。于是女儿把死去的小河鱼再次捞起扔掉。有一天，女儿告诉我说：“爸爸，小河鱼是被金鱼咬死的！”我说怎么可能呢！鱼能吃自己的同类吗？而且又不是没吃的！我们备了许多鱼料的。女儿说：“我看书上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还看见金鱼在咬死去的鱼！”听了女儿的话我就细细地爬在鱼缸旁边看了一会，发现真是的。那尾大点的金鱼时不时地就要用它圆圆的嘴巴啃一下那死掉的小鱼，而且小鱼的尾巴处已经象棉絮一样地破开了！过了几天那条死掉的小河鱼已经只剩了头和尾巴连着，肚子已经被啃噬完了。我惊讶不已：果真是金鱼在吃小河鱼呢！我确信了女儿的话，小河鱼一条一条地死去原来是金鱼在犯罪呢！而且在自然界动物的生存状态中所谓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的法则我刚刚从这金鱼吃小河鱼得到证实，我因此感到了物性的非常而正常的残酷。

鱼缸里的小河鱼在随后的几天里一条一条地死去并被金鱼啃噬掉，最后连小鱼的头和尾巴也吞噬得一干二净了！我想只剩下两条金鱼了，它们应该相安无事的！毕竟它们是亲戚，或者是兄弟，或者是姊妹，在没有了异族的侵入，它们还是一家的，不应该自相残杀，起码是最亲近的同类。

但后来那尾小金鱼也不幸身亡，静静地漂在水面，它也没有逃过大金鱼的那没有牙齿的嘴巴，也被它一点一点地吃掉了。这次也许不是被大金鱼咬死的，不知是什么缘故，但它死了。所以那尾小金鱼理所应当地成了大金鱼的美食。现在鱼缸里只有那一条大金鱼了，没有什么鱼与它争霸那口小小的鱼缸，我看到它很自由，有时还有些得意地摇头摆尾，在水里撒欢。

鱼缸里的鱼让我感到了动物的物性的残酷，这仅仅是在小小的鱼缸里，那大河大江大海大洋里有着无穷无尽的各种鱼类，它们之间一定存在着人世间也有的战争，只是没有弥漫的硝烟与隆隆的炮火，却也弱肉强食地充满了血腥与杀戮，它们之间的战争是为了生存，为了保存自己的物种吧！我这样想。

狼性是动物在人类的概念中最没有物性最极端凶恶的，不然人比人的时候为什么要说“看你狼的！”羊的软弱注定了它是狼口中的食物，在没有食物的时候狼连人都敢吃。在我小的时候我们的村庄常常有狼出没，现在是因为了人的强大而狼渐渐地离开了人的生活圈。狼离开了人类居住的圈子，也就渐渐地消亡是因为它已经威胁不了人而人时时在准备消灭它的命，因此它的消失也是自然的事情。这让我想到了猫吃老鼠，为什么猫不吃蛇呢，这也注定了猫与老鼠的对立，因为从食物的精到与营养来看，老鼠肉可以使猫长得特别强壮有力量，特别是那些小猫比吃什么都发育得迅速。蛇也是老鼠的天敌，在老鼠的意念中，它们对于猫与蛇简直是无法抗拒的敌人，不论奔跑的速度还是体形，老鼠都处于劣势。但老鼠现在却是越来越多，而猫已经退化得不愿意去吃老鼠。人把猫惯坏了，猫成了宠物，老鼠反而不怕猫，还有一首歌曲《老鼠爱上猫》；《狼爱上羊》更是人类戏弄动物最喜剧的大演绎。我思考这有可能是爱的魔爪下隐藏着最残酷的阴谋。蛇也渐渐地在减少，是这些年人们在吃的问题上加大了力度与步伐，无所不吃，蛇可能因为考虑到灭顶之灾或者是亡种灭族干脆远离人类。我想到在自然的世界，什么最强大呢，还是人，人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狼虫虎豹都在与人长远距离地隔绝，猫没猫性，老鼠就猖狂得很！因此庄稼就受到了老鼠的破坏，许多疾病由此而滋生，也是因为人类破坏了自然的生态平衡。所以人类也开始受到惩罚。

动物世界，这样的残酷与灭亡时时都在发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弱肉强食是它们生存的基本原理。那人也没有脱离这原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弱肉强食的表现，不要说在旧时代，现在同样有这个理！因为人的欲望要比狼性、虎性、即使是鱼性更为恶劣！更为残酷！显性的残酷是很可怕的，而隐性的残酷更叫人骤不提防。巧取豪夺、口蜜腹剑、杀人越货、落井下石、互相残杀以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丑恶与杀性就存在在许多人不捞而获的思维中。所以在这个自然与生命共存的世界，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道理，如果要讲道理的话，那有时是自欺欺人而已！因为人性里的善与恶并存——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自然界的战争远没有人类的战争更加叫人心惊胆战。过去有人吃人的，现在虽然人不吃人了，但隐性地吃比要人命更可怕！这是存在于人性里那冠冕堂皇的善良同情的心底下所包藏着最残酷的掠夺。那些不会说人话的动物并不可怕，而会说非常漂亮话，可以唱出优美动听的歌的人在露出人的原性的时候比狼更叫同样是人的人恐惧！

所以当我听到媒体报道人在吃鳖吃蛇吃虎吃豹吃珍奇异兽的时候，我有些想笑：人只不过是在吃不会说话不会唱歌的那些动物罢了！

2007．9．11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7-9-12　8:21:16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