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之间 一块乡下的岩石
从我们劳动中拨地而立
盘桓在江河两岸的岩石之母
被万物之王千万次凌迟
母亲的骨灰成就了城市
死亡铸就了生命
远古的河床是岩石的道路
岩石自河床滚来 浩浩荡荡
一夜之间站成高楼大厦
在原野劳作的农夫
把叶与果实带进墟场
思维超前的农人运用
地理知识与钻劲
把伊甸园的知识之果运往集市
把挣来的黄金将居所
打造得富丽堂皇 古色古香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出商人群体
比较的集镇在地平线上筑成了
手工业作坊 洒香诱惑店铺
比茶跚跚来迟的五谷的精华
青出于蓝在商人的餐卓上独领风骚
铺满青石板的街道飘香四溢
酒神慕名而来 引导缪斯与信徒
在镇长商贾在款待下歌舞升平
辉煌的教堂顶上 经幡飞扬
从历史的峡谷回眸
我们不得不感谢那些墟场
感谢那些最早发迹的小商
是他们促成了集市的演变
使城市与河流结伴而行
长相厮守
彼此的和谐带来了城市的繁荣
使城市站成珠穆琅玛峰的高度
惹得那些未开化的村人陆续而来
形成农村包围城市的局面
专制唯我独尊 城堡
被起义之士摧毁 城市
百孔千疮 河流
曾被拥吻的遗孀
默默哭泣 在逆境中抗争
城市 这死去的阴魂
同耶稣一样复活
出落成一个成熟而英俊的男子汉
一个朝代的变换
一次政权的争夺
尽管使街道伤痕累累
几近毁灭
然而 吉人天相
城市像金字塔一样
在河流女人的怀中
高大起来
尽管个别城市
像楼兰 庞贝 马楚·比楚
成为废墟
现在 我像>中的k
走在日益壮观的城市
在泥土被水泥湮埋的街上徘徊
成为失业游民 像鼠一样
迷失在十字路口
面对纵横错落的迷宫
耸入云端的摩天大楼
便想到一个重大问题
每个朝代都提倡平等
构造理想社会
然而 通过史书和社会观察
我发现人不平等如参差不齐的大楼
形形色色的广告牌下面 中午
吸血轿车靠近酒店
超消费午餐 苍蝇之神
在卢库卢斯宴会上海阔天空
谈论城市化进程 而一群
与城管打游击的擦鞋女人
一双眼睛好象猫寻鱼叮着
昂贵的皮鞋吆喝
茶楼 粉饰的坟墓
放荡的络瑟里奥在阴暗的包房
搂着温莎的风流娘儿们
进行无规则游戏
人人喊打的老鼠摇身一变
成为>的主人公
偷听情人们覆雨的叫声
而情欲勃发 猫儿叫春
现在 我在美女如云灰尘如菌的街道上
行走 犹如走在阿尔古斯的大肠
比蚂蚁文明不到哪里去的人群川流不息
车祸群架流行感冒以及抢劫事件
使街道变成筛子 人们围观像看
一场生动的立体电影
阿波罗广场空气麻木散发着金钱的铜臭
金钱 这现代宙斯
在金钱的指导下你走进菜场
企盼得到风吹落的东西
七重天上 赌徒与杀手一掷千金
围桌而战 仿佛手中有好牌
妄想得到神仙赏给的钞票
超市 垄断市场的戈尔康达
使伊洛斯发呆而又感慨万千
现在 大胃口的城
把乡下人异地人吞噬
然后依照达尔文定律
吐故纳新
把污水排入乡村池塘
使自然生活的鱼怨声载道
从事荷兰人交易的开发商
与时俱进仿佛一个超现实诗人
把广告辞排成李白尼采的诗句
令人钦佩的克里希顿像我一样
流落街头 成为第五只轮子
像祥林嫂一样唠唠叨叨
比较的城啊为什么我一天不出来活动
你他妈换了另一副模样你原是一块乡
下的岩石如今怎么他妈的成了上帝的
骄子太阳的骄子
通过书本与电视我走进荷马描绘的
特洛伊观看阿基琉斯与赫克托尔打
斗的场面我走进莎士比亚的十四行
诗练习人生与爱情的哲理诗歌我走
进艾略特的四个四重奏感受象征主
义神话典故我走进帕斯的太阳石在
现实与浪漫的迷宫中徘徊我走进金
斯堡的嚎叫与大师一道分享新写实
主义我两眼在繁纷复杂的书海中遨
游在>故事中阅读尤太人的
文明在>中目睹法西斯的专
横在>中聆听鸽子的召唤
在城市 太阳像一台扫描器
辐射到每个家庭—这极权掌中的蛐蛐盒子
有两个贫穷的夫妻争斗不休
一些家庭的细胞发生癌变
一些家庭出现滑坡
在城市 所谓艺术创造
不过是把古代神话加以回炉
人是一个象形文字
只有在合适的岗位里
才能体现自身的价值
在城市 日子是一个幽深的无底黑洞
人在里面爬行总想寻找一座宝藏
在城市 迷信阴魂不散
像撒旦一样尾随着我们
在城市 达蒙和皮西亚斯已远去
此刻 我走在城市的后街
远离桂花飘香的广场
立交桥上汽车如织
从但到别士巴 地铁站牌旁的
白领阶层 手握晚报浏览
为早餐和上班寻找一点谈资
此刻 我远眺雄伟的摩天大楼
自卑得如>里的那只甲虫
被文明异化 成为典型的单面人
城市 一块来自乡下的岩石
使我联想到纽约商贸大厦与定时炸弹
在大国小国之间 在山川之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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