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穿过时光的殿堂:七月流火轻轻走来

发表于-2007年09月10日 晚上9:29评论-1条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诗经•豳風•七月);2005年至2007年,三年的七月,很长,诗更长,情更长,于07年9月整理成文。——是为题

夏天比影子还长,夜间潜伏的情绪,如昙花悄然开放。所有的星星开始点灯,所有的茉莉暗自吐露着幽香,游离于幻想边缘的意识,渴望潜入水草,疯狂地舞蹈。

我折起白天的凉伞,因为太阳已经暂时休战,因为丁香已经开满雨巷。满屋子装满了月光,满屋子散布着神秘的禅意。突然听见西窗外的池塘,那株孤独的水莲将一首沙哑的诗吟颂了很多次:“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诗歌被唱了千年,农人的24节气被沿袭了千年,光阴留下过什么,我们得到过什么?历史沉淀了些什么……

月光厌倦了所有的梦想,世外桃源,少有流泪的情感。匆匆,生命已经走过一半,现实的舟船,究竟要怎样打造?至今,还不知道雏形的模样。当一切都静止,当一切都失去激情,故事里的爱情,然唱着清凉温情的歌谣。我只是猜想,在下一轮的悲喜剧里我们各自将扮演怎样的角色。

烛影摇红,忽明忽暗,无数次摊开宣纸,无数里对镜,临摹自己逐渐衰老的luo体,留白的空隙,不能证明出水芙蓉古老的贞洁,与月亮千年的清白。

夏夜的风,不安分地流连。一个空蒙的声音。有如山鹰的呼唤,一声深沉,一声高亢……忆划过幽暗的空中之门,诗歌听见了岁月间悠然的叹咏,天空星云密布,七月的心脏,再次呈现出那些沉于心中的思恋。

灵魂在诗歌中luo体,与心灵再来一次倾心的对话。弥漫着桂花香的醇酒。即将走出梦厣。黎明来临的时候。风中摇曳的舞姿,唤醒了生命中,激情涌动的瞬间。

七月,我应该这样生活:写温柔的诗歌,搭遮荫的凉棚,偶尔,采采篱边的野花,拍拍马尾的灰尘……

太阳变成火球,大海依然拍打着礁石,种海人手中的沙粒折射着金光,海风提炼着最后的黄金,热气球带走浪花的手,带走种海人的身体。一道彩虹,被大海誉为欲望的天梯。世间根本没有天堂,夜色中的灯红酒绿,挥霍着海上泡沫的余生。起风了,天空扬起灰尘,一些谎言,找到了冠冕堂皇的借口。

七月,与哲人对视,他的目光犀利,让我想起,惊蛰时分,慌忙而逃的野鹿。火烧着云,突然停电,我如暴晒过的树叶,等待一个送水的人。一地的阳光,闭上眼,许多的金子,成为七月最好的寓言。这样的下午,南柯一梦,和久旱后的细雨,一样惹人喜爱。我突然想做,洞庭湖边一株水灵灵的垂柳。

青天白日,思想的某个片段,与太阳交换一下目光,暗示今晚的流火会带来一场流星雨。说过的话,“哗啦”一声,完了,雨下。

写诗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大雨,蝉声在突变里含恨死去。滂沱大雨,让我的诗歌极不真实。但,我不愿意停止手中的笔,这就意味着,断章的诗句要在雨中完成。

将潮湿的纸稿竭力点燃,借以祭奠亡去的雨蝉,还有,古人曾经隐秘的预言。秋还不到,一些从山林高处飘来的信息,如清茶拂面,在诗中飘然弥漫,一些暗语的代码被雨水篡改,最后一行清晰的字迹,已经无法控制晴、雨多变的局面,如果能够回到唐朝,我一定是位绝色美女,尽管典雅的诗词,被春天绝情流放,但我依然怀念南国七月的荔枝。那是怎样的一种珍藏,挂在夏夜星空下一颗晶莹透明的心,渐渐被人遗忘,或,牢牢被谁收藏。

渔火凝止,心绪渐阔,朝你,有古箫漫过,各姿各态的椰风,默守的乡情,想要飞翔。一阙古典的词,挑亮了天边的星星,这时候选择你,选择你肆意疯狂后的温柔,冥想中冷漠的深浅是情感的堆砌,如春天的花朵,开满了无悔的相思。其实。我只想试试你。伤的眺望究竟远自哪里。

回眸的钟声敲响了夜的无眠。这时候选择你,选择静止的复出,一些零乱的空幽湿润了远方的守候的眼睛,深刻了旅者的孤独。夏娃与亚当在一朵云休息时偷吃了禁果,这个时候选择你,选择晨露,小心翼翼地,拒绝你的风流。

苔色轻微黝柔,人类失去的火种,重新被谁拾起。凰在异乡复活,而浪子,寻觅难止……

七月的影子好长,空白的信笺,独自转身之前,在词语中咀嚼着影子的碎片。雨在这时候落下,落在伤心的梧桐树上,世界一片斑驳,那枚蕉叶,蝴蝶一样,扇动着诗里的幽梦。你给梦撑伞,我慢慢写诗,夏天里唯一的那张白纸,保留着这场雨,完整的疼痛。

秋风还远着呢。灵魂渐渐靠近故乡,麦子与小蚂蚱,湘莲与红鲤鱼,温柔的野兽……它们整装以后,迅速穿过千山万水,涌向我。我的世界,一场炙热的梦以风的速度和秋天一起展开,歇息于天空的鸽子始重新整理翅膀,它——要——起——飞,天在预谋中彻底地来临。我把一枚邮票种植在异乡的橄榄树下。由此。我接近了故乡与极度的思念。

我的脚下,依旧是这条沉实的青石板路,落满松针、相思叶、金盏菊清脆的嗓音。远方

依旧是黛色山阵。据说,拨开一层雾障,有人能看见鸟路,并由此在天空,辨清风的方向。我在山中散步,风向南吹,你的灵魂化成枯叶起舞,太多的东西,如鸟迹闪现,旋即隐没。风继续吹,我继续往高处走。所谓高处。依旧是大地的某个角落。

高处不胜寒,象鸟的翅膀,和散落的诗句。世事纷呈,我已习惯。《

午后,没有风,没有太阳。异常安静的林荫道飘来两种声音,一种愈来愈远,一种愈来愈近。云朵低旋,摇一摇最长的柳枝,以为风来过,路旁的一棵水草,在我的脚下跌倒再爬起,向相识与不相识的人致敬。我不敢肯定我是否找到了昨天走失的下午。

九月夜。想起古诗《夜雨寄北》,再想起那个诗人,他是不是爱上了一个叫“巴山雨”的女子。天空在天空着,明亮,没有下雨。窗子应该象天空一样,不应该塞满平仄的断章。都是那个写诗的李商隐,让青鸟因忧郁死亡,弦鸣清音才如此寂寞。窗外有鸟飞过。天空等我抬起头来,天空将在我的仰望中渐渐变蓝,蓝得异常深邃。

莲,已成为一种隐喻,它最芬芳的原因在于远离绿叶耸立水面,一些尘世里的纷纭,未曾相互认识便夭折在淤泥之中,不染的是淡淡铅华。莲花的手无法不在时光中提醒纯善的人:四大皆空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情。尘归尘,土归土,莲落,我看得见沉重,听不见声音。

渴望生一场大病,那样,可以躺在高等的病房,连同理想的热病,思想的懒病,一齐治愈。透明的抗病毒液体,在长长的输液管里,走了好长时间:,亲爱的主人,请一定控制好点滴的按钮,我需要那个流进你身体的过程而不是速度。一如,你体内走动的理想与爱情。这种意识在心与心之间的通道上小心翼翼地走着,我是那样渴望在与谁触目的刹那大病痊愈。

生活还得继续,原来,缺少面包与牛奶,才是身体最大的恐惧。

流火散去,农人歇息。我见到了云朵,她不理会我的仰望,不停追赶入海的夕阳,其实,我是担心她象飞蛾一样,被最后一抹强光吞掉。海面不会留下她的影子,趁龙王还没想起呼风唤雨,我迅速改变一下,固定的僵硬姿势。海的泡沫不会变成王子,织女的双手枯竭,我捕风回营,顺便安慰一下已经安息的大地。大地如此安息,月亮莲花般升起,我再次看见那朵白云,她离我还是那样遥远。夜也不会理会我的孤单,她也知道,仰望,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



九月授衣,为谁做嫁衣?为谁做冬衣?天逐渐寒,日子应该愈消闲。一个黄昏用于幻想已是往昔,经年的逝水东流,我尝试用明亮解释那些被风遗弃的纷纭旧事。爱情在往事里是个伤神的东西,玫瑰醒了就会忘记一些伤痛。脆弱的神经风声水起,我把眼睛藏在湖里。洞庭湖水好长好长,天黑黑,夜茫茫,一只乌鸦飞过,又一只乌鸦飞过,秋月渔火怎么越来越凉?



横在我眼前的溪,我不想叫出她的名字。熟悉的人,你曾经是我,现在,你是另一个人。褪回我的城,夜晚一再让出她的黑暗,我感谢她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熟悉的人也好,陌生的人也好,我拒绝阅读关于花岩溪的情诗,拒绝与任何人举杯。九月,就让我淋漓尽致,独自醉上一场。

柳城飞花了,象冬日落下的羽毛。六月藏哪儿去了,你怎么可以留下那么多怨忧,沅水泛滥整个雨季,我举起疾病的身子,向南,再向南张望。日子越来越暗,路还那么长,我怎能随波逐流,怎能拥抱那些含泪的羽毛,怎能轻易抛弃,那些遍体鳞伤的爱情。

南方有倾斜的星辰向澧水赶来秋风啊,你一定要如水如火地大把盛开,大把幸福。

我在楼上看风景,夏花盛开于昨日的回谋,而蝉声依然鼎沸。树的影子越来越短,最后活在夜晚。澧水在一声叹息中走失,每一种说法,都会增加秋天的负担。我在一粒尘埃里找到自己的位置,窗离我越来越远,月光离影子越来越近。

今晚只谈秋天的话题。他说风矮水凉夜很长。我说月高星淡灯很暗。秋天就那样走来,一不小心就收割了诗歌隐蔽的欲望。其实诗歌的欲望如此简单,她只不过是想念去年的蝉声还有夏天爱情的味道。一想到今晚流火的冰凉,我也陪着她一起感伤。

澧水重复夏日的忧伤,风吹熄了九月的渔火。你走后,岸边的钟声再也没有敲响。一个“情”字,弥漫整个夏天。时间想要改变诗歌的心情,爱情的茶叶,也不断向冷水妥协。音乐仍然萎靡不振,重复播放着澧水的忧伤。

我和久别的云朵谈起南方,时间让往事沉寂,又让往事爬上山坡。去年的流火,燃烧整个7月,我以为能在许多诗歌里炼浴成,一只湘西的凤凰。我在冰与火中飞翔365天,南方的那条河流,今夜已遥远得听不见喧响,窗前的那株合欢什么时候移动了它的方向?唯有那只山鹰,在一首经典的老歌里,依然忠诚,依然年轻。云在南方,不是它离别太久,是夏花闭上了灿烂的眼睛。

思念是寂寞,是茂盛的藤。我的藤省略一些弯曲的礼节。直接伸向远方。心中的雨季没有季节。宛如思念里的常青藤。蝉声北上时我大声哭泣,用来掩饰我离别的慌张。好了,雷声缩成小雨点时,大朵的蝉声,应该盛开在我湿润的诗行。

当我把竹乡的清澈运回柳城,九月初五的天空下起了冰冻的雨。我还是回来了,尽管失去了语言表达的寒冷与自由。差点忘记今天也是个纪念日,是的,我们必须互相惦念互相遗忘。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是这样坐着的,世界安静,大地的心脏起博平缓,你无须说话,就让我们沉默守护。这个九月,我唯一可以舒展的就是篱边的小菊花儿,红的,紫的,白的,黄的……它们依了我的心愿,不会变大,不会忘却一段模糊的相逢,秋雨临花,长夜很快会过去,霜降过几日,你比我还要清楚。接下来要唱什么歌竟让我无语凝噎,执手相看,风把尘吹走很远很远,尘埃什么时候落定不是我关心的事情,现在好了,我该关心我的粮食蔬菜,我的夫君孩子,转身之前,请你收好我的祝福:生日快乐,一生快乐。

雨是来向我告别的,它要去更南的南方,九月的露霜早就抵达澧水,澧水的月亮比去年更加消瘦。夜风吹着我的身体。很想叫你一声“亲爱”。在一阵颤抖之后。我的身体在变小,变轻,变薄。说好不为季节忧伤。我原本就是一粒尘一缕风。依附果实我无足轻重。依附落叶我可以飘得很远。甚至可以停在一个春天憧憬绿色。因此,我无法拒绝秋天的果实责备秋天的落叶。雪花在秋风中仰起头,倔强起望着澧水的下游。

远离尘世的目光,想象成为一种支撑,似弓的月,亲些,再近些,我已在你洒落的时刻得到一种启示:,无论生死轮回,诗歌都会一点一点沉沦。诗歌一点一点沉沦。有人将在秋风里一点一点获得拯救,这让我心动不已。月光并不理会我的心动,所以,还是算了吧,我的肉身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一点一点死去,最后携着落叶躲进尘埃。上帝给究竟给了我多长的命脉我很想知道,当我把爱情献给洁白的羔羊,把诗歌拈成一朵含笑的莲花,我的支撑大概能筑就一座坚固的城。

内心破旧,这似乎是一生的隐喻。“残梦还在,漫如春潮的诗卷仍在苦追着早已远行的人”,结茧剥丝,我永远只关心大事之外的话题。大地深陷生命,天空吞没鸟群。我必须用亲切的语言留下月好花圆。必须用最浪漫的爱情泊下澧水下游的船只。桑椹遥远。澧水,现在趁我还有三分弹性。我们一起把身体弯成九曲连环的河流。

天下的风声聚齐,在满是屋顶的天空回旋,我利用了口语,让好多金属的嗡鸣接近风声。“用一首直白的诗抵达风声的晴朗”,可能是我最最什么的愿望。那么多的云向我投掷质疑的目光,那个最关键的词到死我都不会说出,我就要与你坐在这里,描绘一些南方的暗绿雨滴。

又见澧水河,宝贝,该怎样向你陈述黄昏?,风中招展的狗尾草,多么羡慕低飞的蜻蜓,遗憾的是,它们丢失了南方。宝贝,你是我的南方,这已是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清风没有故乡,水中的鱼儿游动的姿势想必很优美,和你的乡愁一样优美。你的故乡在我的胸膛,无拘无束过日子的是它们,它们不用眺望远方,不用仰望星群,不用聍听水声,不用担心澧洲平原,是否还是谁牵挂的家园。

推来搡去的人们,闷臊的汗臭,有一个我应该可以辨析,尽管你穿了纯白的燕尾服,遮掩了你瘦若豆角的身躯。我在一个标题面前,做大量牵强附会的想象,不断推测,不断假设,不断判断,又不断否定。雷雨经过时,树上的尘埃纷纷落了下来,地上的尘埃又纷纷变成了泥团。

我在郁积的泥水里打捞你的影子,那些水多么傻,傻得不晓得躲开我狠心的践踏。没有人劝阻暴风雨缓慢下来,对于你来说,漠然的远方只是一个虚构的摆设。总会有痴心忠诚的人将它们安抚,当一切安静下来。

这里,暴风雨刚过去,仿佛白娘子的爱,得到了释放。高耸的塔,因为人们需要了望,所以,才张开了它八面玲珑的翅膀,我的爱人,我站在塔下,风够不着我,钟声却撞了过来。多么干脆的钟声,仿佛爱人你,约定好的归期,声声敲打着澧水的无眠。风在我的想象中,越来越飘逸,越来越安然,轻易,就飞过了万水千山。我象一个天使,登上了塔,做着飞翔的姿势……

这么多年卧室开着朝西的窗子,风从北方吹过,自然风的清凉需要进入九月才能体会。好久没下雨了,很是想念临窗听雨的感觉。天色逐渐转凉,或许在我睡眠入梦的时刻,那场雨就会来临。

窗外那阵凉爽的风正式通知秋天来临。秋天本应该是收获的季节,可诸多的诗词画意里所表现的为何是如此萧条和冷寂?

应该读过许多的古典诗词。却为何在我人生步入中年的时候逐渐淡忘?年轻时的记忆力为何如光阴一样节节衰退?脑海残存的断片如零碎的念珠,需要菩提的手温暖呵护才能温暖如玉。

2007-9-10第二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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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文清 | 荐/文清推荐:
☆ 编辑点评 ☆
文清点评:

优美厚重的文字,
总能人带来美的享受。

文章评论共[1]个
文清-评论

晚上好!at:2007年09月10日 晚上1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