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穷困,没有烟酒嗜好,没有女人情缘,没有名利欲望,没有金钱追求。倒是对一种到处可见、简直泛滥的东西一直情有独衷。对这个东西,有时简直比对太太还割舍不下、还念念不忘、还梦魂牵绕。她的名字就叫“书”。
少年不知愁滋味,山村野夫一个。墨水没见过几瓶、书本没见过几页。但对书的向往是无与伦比的。不是因为那些名字叫《工农业生产基础知识》的教科书,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一本没有开头、没有结尾的半部《岳飞传》。正是因为没有头尾,才更想知道开始和结局,所以就更向往。
等走出大山,终于见到满满整个图书馆的书,曾经发誓要读完一遍,目标宏大,可是终究还是落空了。
参加工作,可怜的收入多数交给书店。到后来,一是工资多了,二是发现了旧书摊的好处,造成书垛的高度与日俱增。倒反而让妻子为这些“破烂”如何摆放的问题成了难题。
不过家里客人少,一切以自己方便为主,管他呢。书架上当然是双层书满满的。就是不是放书的地方也是一样的书:窗台上是书、鞋柜上是书、茶几上是书、床头是书、凡是能够平放或立放,有一个书本面积的地方没有没书。
这样方便啊:解手时可以看书,吃饭时可以看书,看电视间歇可以看书。因为太方便,因为太随意,好像显得对书不够尊重。
想起当年用竹柬时,该是多么仔细,才有了言简意赅的文言文,可以说是一字千金。那时,只有高级官员才能见到这一类“宝物”吧。后来有了活字印刷,书就普遍了许多,百姓可以接触了,不过也要净手焚香才显得正式。再后来有了毛笔钢笔,新文化革命了,书基本就普及了。现在都已电子化了,据说美国两个小时就可以出版一本新书。
可是正像一个名人所说古书有一种墨香,当代书有一种圆珠笔的味道,现在书好像都有一些“微软的剪子”的味道。管他什么味道,只要自己爱闻就是好味道。
其实,读者本身就是最好的编辑、最好的评委。否则,为什么《读者》杂志现在成了世界上最好的畅销书?其中的文章不都是读者自己推荐的吗?当然编辑也做了工作。但是内因和外因的作用也是要分清的。
在一个静谧如水的冬夜,慵懒地躺在温暖松软的被窝里,灯光如银霜流空,不觉飘飞,听窗外银絮沙沙扑窗,似在与你窃窃私语。手里端着淡雅如一杯香茗的小书,似看不看。痴痴的想许许多多如蝴蝶绕身翩飞的心事,想啊想啊,想得都想不起来想什么了,都想不起来是谁在想了。真不知道是想的问题傻,还是想问题的人傻了。
在灯下,懒懒的拿着一本书,睡意随书中的情节不断游走,送走一个个春肥秋瘦的夜晚。将心情一再的过滤沉淀,将纸上发黄的铅字看的发烫,将一页冰霜的段落看的情痴,将一段感人的哲理反复的锤炼,把几句优美的旋律仔细的品尝。有时泪水涟涟,有时咬牙切齿,有时慷慨悲歌,有时叹气连连。
那里没有黄金屋,那里没有美如玉,可也一样感到一段另类的快乐,一种另类的幸福。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7-9-8 22:04:2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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