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只是你的影子还彳亍在我的目光里,遮盖了我长长的一段岁月,从光阴的这头漫过来到了光阴的那头。
原本以为你是那座山呢,雄漫,挺拔,险峻。在你的最高处,能看得到人世间一切的风光。可你不是。你不是。你只不过是一个宽宽的肩膀而已,把我从婴儿背成了少年;你只不过是一个温暖的声音罢了,在我失败的时候,对我说;失败是矿石,而成功只是一堆堆矿石炼出来的钢铁;你只不过是一段阶梯罢了,把我从生命的山底,送到了你力所能及的高度。你不是你真的不是.
原本以为你是那片天空呢,慰蓝,高远,深邃。在你的深处,可以体会到天高任鸟飞的愉悦。可你不是,你不是。你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青年,有过所有人都经历过的春风得意;你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中年人,也常常会拿你憋着笑的威严告说我;什么可什么不可;你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老人,总为每一次亲情的团聚,幸福的暗自落泪。你不是你真的不是。
原本以为你是那片海呢,宽阔,悠远,神秘。在你的尽处,可以体会到海阔凭雨跃的风流。可你不是,你不是,你只不过是一个任性的儿子,也会为每一次自已执着的选择和父亲抗争,甚至在最后总是遭到父亲的“毒打”和趋遂;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丈夫,也会为一次小小的赌博彻夜不归,让盼归的妻子伤心落泪,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也会为儿子一个小小的问题,愁的“恼羞成怒”,用高声的责备,掩盖你“无知”的窘迫。你不是你真的不是。
但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你是个最好的父亲。你宽阔的肩背,是我记忆中儿时最好的乐园;总喜欢你用肩顶着我,去赶三乡五里的集,不仅仅是能吃上好的东西,而是我喜欢在你肩上的那种感觉,在你的肩上我就成了巨人,我就可以高高地俯视窄窄的小街上流过的人群,看熙熙攘攘的繁华,听人声鼎沸的喧闹,品味芸芸众生相的表演;喜欢在你的背上看那至今也看不懂的社戏,伊伊呀呀,只把五彩的脸谱留在我单调的童年里。
但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你是我人生最好的老师。正是你说给我的可与不可,让我在后来自已独立的人生道路上,保持了一个人最起码的良知。使我在金钱和诱惑面前,经受住了一次次罪与恶的考验:人可以不拘小节,但永不可失了大义。也许你和我在大义的理解上有所不同,宽与窄的不同,但我真的是从你那里开始认识:关乎一个人品行的行为就是大义。不知对与不对,我远在天国的老父亲?
但你就是那么的走了,轻轻悄悄的走了,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留下的只是彳亍的身影,留下的只有那亦幻亦真亦疼亦美的记忆。
真的我那远在天国的老父亲。
在你走后的很多个夜晚记忆的美总是拉我回到从前,拉我回到儿时的那些夏夜——槐树下,月光下。我坐在你的身边,听你和大人们聊《三国》《水浒》,甚至还有那有鬼的恐怖的《聊斋》;在一些阳光的午后记忆的真也总是把我拉回到那些儿时的上午——在初春,在田间,看你在烈烈的日头下,诠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艰辛;在那凄凄的夜色里记忆的疼又总是把我拉回到一些落寞的夜晚,一个孤独的老人——在灯下,在一张女人的照片前,追忆他已走了近二十年的爱人——我的母亲。眼中的泪总是欲零还住,晶莹的就象窗外的星星,寂寥悲苦。
记忆总是会让我蓦然的就闻到你身上永远淡淡的烟草味;记忆总是让我突然就看到你急急行走的样子,矍铄的那像个老人;记忆总是让我无端地回味起,你晚来风急,吆五喝六让天伦绽开的甜蜜……哦我远在天国的老父亲。
但你就是那么的走了,匆匆,匆匆的没有来得及让我对你说出那声“谢谢”,匆匆的你还没来得及听我要对你唱的那首《懂你》。
但你就是那么的走了,我执著依然的老父亲。
只是,只是儿在这还是想问问你,父亲,你可曾找到了你的爱人--我的母亲,你们可曾要相扶相携来到我的梦里?让天伦欢聚的喜悦,盛开在另一个虚幻又真实的世界——我长夜不醒的梦里!
哦!我至亲至爱的父亲。
本文已被编辑[牙牙齿齿]于2007-9-8 9:23:23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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