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那天,天空却突然散落几点雨,所幸的是那是到家之后的事情。我想老天爷还是特别倦怠我们的。开始我并没言辞回家的日子,因为第二天就要走,有点怕奶奶伤心。
其实,我知道奶奶并不容易。在我记事起爷爷就不在了,这么多年都是奶奶一个人在那个老屋度过。以前,每次回家,我都习惯在那老屋里和奶奶多说说话,很少呆在自家宽敞的新房子里,以至于那时妈妈说我怎么老是喜欢呆那边,连妈妈和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当时,只是笑笑而已。我心里是明白的,和父母在日子还很长,但奶奶年龄大了,需要更多的关怀。
以前,我曾在书上看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母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城市,夫妻两个人都上班,生活条件很不错,而另小儿子在农村,比较贫寒。两个儿子都叫她去和他们一起过,考虑到生活条件问题,大儿子就把母亲接到城里去和他们一起住,儿子和儿媳都对她很好,什么事情不用做,但由于他们上班比较忙,所以经常一个在家,而四周邻居也不熟悉,所以难免感到自己是多余的,也无交流的对象。后来在母亲的坚持下,大儿子只好把她送到二儿子那里,在那里她突然感觉很轻松,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最重要是感觉自己一直生活着。当时看到这样的故事后,在想为什么老人总是恋家,为什么他们喜欢小孩子。原来他们是在证明着自己一直存在着,一直生活着。所以我习惯了倾听奶奶的言语,也习惯了和奶奶交谈,虽然是一些毫无起眼的琐事或是重复多遍的故事,我还是愿意去倾听。
对于奶奶似乎有好多话要说,但笔却忽然停止了,语言突然哽咽了。我忽然想出去走走,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天的时间,也想去看看这个村庄。好多故事突然浮现眼前,比如说小时候自己调皮,在热水瓶里洒沙子,比如父母不在家时拆了自家的黑白电视等。
恰好在村庄的学校操场许多孩子在追逐着,我静静的走近观望。他们在玩老鹰抓小鸡,顿时感到很有意思,他们邀我一起玩,碍于自己这么大了,委婉拒绝了。但我一直看着她们玩着,看着她们笑着、追逐着、大汗淋漓着,突然心里感觉很温暖,这是我好多年不曾遇到的场景。
而后,我给他们讲一些故事,什么鬼啊、神话啊,一些他们想听却又害怕听的故事。他们望着我,问我关于学校是怎么样的,……我一时竟哑口无言,说实在的真无法回答。就像我以前问父亲人是怎么来的,父亲也无法回答。我只好又带他们去玩,在他们的坚持下和他们一起到树林里去坐滑车。其实滑车当然不是真正的滑车,只是采撷一些树枝扎紧,最好是有茂密树叶的,在从一些比较斜的表面比较平滑的坡上借助地势高低的力向下滑去。小的时候我们也玩过,在这种过程中感觉可以得到中一种刺激中的快乐。
当然,这次我也没玩,只是看着他们玩,但我在他们的脸上看到的是单纯和快乐。而我一个安静的走在树林的小路上,这似乎是我每次回家都要做的事情。我习惯了听风吹树枝沙沙的声音,习惯了看蜻蜓到处飞舞的场景,习惯了阳光在树影中游动,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晚上,和奶奶说起自己的安排,奶奶没说什么,只是问我想带一些什么。我毫无犹豫的说,我想带一些绿茶。奶奶叹息着去为我打包,我告诉奶奶少带点哦。这么多年,每次回家总要带一些茶叶,因为只要没当自己疲惫的时候总习惯喝故乡的叉,暖暖的直到心窝里去。
曾经遐想一些古人读书的场景,一杯茶、一本书、一些淡淡的月光,在这样的夜里我们可以潜心的阅读,和那样意境一般的美。
在这次回家中,还是有心酸的事情。比如说故乡祠堂的荒芜与倒塌,这多少让我心酸。我确定自己是不信神鬼,但那毕竟是一种文化、一段历史的见证,它却在我们这代眼前和雨水一起倒下。还有乡村生活不再像以前那般淳朴了,也开始有钩心斗角,也开始信仰“官本论“。这多少让我心酸。
我是喜欢原来那种地道的农村生活,虽然贫穷,但真的很快乐,一种平淡的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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