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霸王别姬,一场千古绝唱,凄婉而美丽。恍然间,花已非花,你可曾见,乌江河畔,那长袖舞剑的丽人身影?当拔剑出鞘,剑落人亡时,血染红了一片土地,化做花,如血残红。芳魂化幽草,寄托的是绝命江边的虞姬对楚霸王的所有爱恋。
题记
羽在帐中和衣而眠,他睡得很熟,身体微微蜷着,手塞在枕头底下,紧紧抓着一把金缕小刀。他是那种永远年轻的人们中的一个;虽然他那纷披在额前的乱发已经有几茎灰白色,
并且光阴的利刃已经在他坚毅的前额上划了几条深深的皱痕,但他睡熟的脸依旧含着一个婴
孩的坦白和固执。他的粗眉毛微微皱着,鼻子带着倔强的神气,高贵的嘴唇略微下垂,仿佛是为了发命令而生的。他是我的英雄。
我悄悄的起身走出帐外。
天边有一钩冷月,那清冷的光无情的照射着整个大地。我心里的忧虑和怅惘如同这清冷的月色一样无声的蔓延着。
羽手下的兵士已经很少,粮食又没有了。垓下这贫瘠的小土堆没有丰富的食料可寻。我
们江东的屯兵会来解围吗?
十余年来,我像影子一般地跟随羽,经过漆黑的暴风雨之夜,经过战场上非人的恐怖,也经过饥饿,疲劳,颠沛,永远的。当羽骑着天下闻名的乌骓马一阵暴风似地驰过的时候,江东的八千子弟总能够看到后面跟随着我,那苍白,微笑的女人,紧紧控着马缰绳,淡绯色的织锦斗篷在风中鼓荡。我以他的壮志为壮志,以他的胜利为胜利,他的痛苦为痛苦。
远远地,在山下汉军的营盘里一个哨兵低低地吹起画角来,那幽幽的,凄楚的角声,单调、笨拙,然而却充满了沙场上的哀愁的角声,在澄静的夜空底下回荡着。渐渐的山脚下的敌兵的营垒里传出低低的,幽闲的,懒洋洋的唱小调的歌声。很远,很远,咬字也不大清晰,然而,风正朝山上吹,听得清清楚楚的是楚国乡村中流行的民歌《罗敷姐》。先是只有一只颤抖的,孤零的喉咙在唱,但,也许是士兵的怀乡症被淡淡的月色勾了上来了吧,四面的营盘里都合唱起来了。我木然站着,先是略略有些惶惑。《罗敷姐》已经成了尾声,然而合唱的兵士更多了,那悲哀的,简单的节拍从四面山脚下悠悠扬扬地传过来。
“是江东的俘虏在怀念着家乡?”
一转身,羽已经站在我的身后,想必这凄凄的楚歌声扰了他的梦。
“大王,这歌声是从四面传来的。”
“啊,汉军中的楚人这样——这样多么?”
在一阵死一般的沉寂里,只有远远的几声马嘶。
“难道——难道刘邦已经尽得楚地了?”
羽倔强的嘴唇转成了白色,他的眼珠发出冷冷的光辉,如同此刻天边那钩残月。那双眼睛向前瞪着的神气是那样的可怕,使我忍不住想用宽大的袖子去掩住它。能够觉得他的睫毛在我的掌心急促地翼翼扇动,我又觉得一串冰凉的泪珠从我手里一直滚到我的臂弯里,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英雄也有流泪的时候。
羽牵着我的手,拖着沉重的脚步,歪歪斜斜走回帐篷里。我随着他进帐,看见他伛偻着腰坐在榻上,双手捧着头。红烛燃烧的只剩下了拇指长的一截,烛油淋淋漓漓地淌下来,在淡青色的火焰中,一股一股乳白色的含着稀薄的呛人的臭味的烟袅袅上升。残晓的清光已经透进了帷幔。
“虞姬,给我点酒。”他抬起眼来说。“虞姬,我们完了。看这情形,我们是注定了要做被包围的困兽了,可是我们不要做被猎的,我们要做猎人。我们现在只有一件事可做——冲出去。明天——啊,不,今天——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的行猎了。我要冲出一条血路,从汉军的军盔上面踏过去!哼,那刘邦,他以为我已经被他关进笼子里了吗?我至少还有一次畅快的围猎的机会,也许我的猎枪会刺穿他的心,像我刺穿一只贵重的紫貂一样。虞姬,披上你的波斯软甲,你得跟随我,直到最后一分钟。我们都要死在马背上。”
他提着满泛了琥珀的流光的酒盏,一边饮酒,一边悲哀激昂地唱道:“我的力气能拔山啊,勇气盖世无双。时运不佳啊,骓不再前进。骓不前进啊,该怎么办?虞姬呀虞姬呀,该把你怎么来安排?”
我微笑。“大王,让虞姬再为你舞回剑吧。”在晃晃的雪刃中,望着他英迈的脸,我笑了,一如从前,灿若春花。我知道,我只会成为他的拖累。哪怕他能以一当百,可有我,他会分心,会有危险。有我,他就会背上为女人丢掉江山的千古骂名。我不能再害他。我有太多的不舍,却更有太多的决然。只有我死,他才能突出重围,东山再起。
“大王,我想你是懂得我的,”我低着头,用手理着羽枕边小刀上的流苏。“这是你最后一次上战场,我愿意您充分地发挥你的神威,充分地享受屠杀的快乐。我不会跟在您的背后,让您分心,顾虑我,保护我,使得江东的子弟兵讪笑您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噢,那你就留在后方,让汉军的士兵发现你,去把你献给刘邦吧!”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说着,我把剑抹过脖颈。血如桃花,一朵朵绽放,又揉碎满地,红的凄美,红的浓烈。“大王,忘了虞姬吧。忘了我。”
“虞姬!”他高大的身躯“霍”地跃起,冲过来,托住我的腰。我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望着他如火的含泪的双眸,“虞姬!虞姬!没有你,我要江山有什么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我再也不能回应他的悲怆的呼喊……
二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六军何事驻征骏,妾为君王死亦甘。抛得娥眉安将士,人间从此重生男。
林则徐
马嵬坡,从前有城,驿站是开元末年重建的,在故城以东,那是长安西路的甲级大驿之一,道北是驿舍,有三栋,另有营房,道南则有驿亭,还有一个佛堂,傍驿亭而建
从昨晨出发到如今,我都没有好好地整理过自己,昨夜,竟在梦中见到楚霸王兵困垓下,四面楚歌声中那心爱的女子虞姬拔剑自刎的情景,醒时冷汗直冒,又等于通宵未曾安睡。我心感不祥,忍不住叹了口气。项羽盖世英雄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保全,我为虞姬伤心……
三郎看着我:“玉环,昨夜,你好象不曾睡,回头在车上好好睡一下!”
“我不妨事,上了车,你需要睡一个午觉!你是大唐的顶梁柱,在这个时候,你更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说着,取酒,递与三郎,他接过去一口将杯中的酒咽了下去。“玉环,自大唐开国以来,朕是第一个逃亡出京的皇帝,这叫朕将以何面目出去列祖列宗啊!”
我正要开口劝慰三郎猛听得外面起了喧哗的杂声,喧哗声最初是远处传来的,渐渐的声响由远而近,并且不断地扩大了!
正在举箸欲进食的三郎倏地起身,我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叫出:“陛下……”他回头看着我说:“玉环,似是兵变——”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此次逃亡皆因我被安贼的假面目骗了,三郎也是因为我才上了安贼的当一时失查,才引狼入室啊。护驾西逃的御林军六军将士,抛舍家园,丢下妻儿老小,去“大后方”,一路餐风宿露,这一切恶果都是因为什么?谁是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
大唐的衰落,杨家一门作威作福,国人侧目,我又怎能逃脱干系?更何况世人根本就不相信二十六岁的我和六十岁的三郎之间存在的恋情是爱情。
“臣请陛下赐贵妃死,以慰将士!”
三郎全身抖动,促迫地吐出:“贵妃人在深宫,又怎知宰相反,此事与贵妃何干?”
一直在身边默默无语的高力士双膝跪地,流着泪说,“陛下,娘娘确实无罪。但是陈玄礼将军说得对:士兵们已经杀了杨家满门老小,留下娘娘继续在皇帝身边,士兵们不安心,怕天下太平时秋后算账。情势显然,军士们行动的最终目的,是对付陛下。但是长久在帝位上积累的声威使叛兵叛将有所忌惮,此时若然有一语侵及皇帝本身,那末,叛兵叛将必会因势而弑君,但一旦有了提示,就无法收拾,如今陛下要做的只能是皇帝顺应四军将士所请!此刻只有先保住陛下,留得青山在,那莫非王土的万里江山也就会重新得到。”
将士们的鼓噪声在催逼着他必须作出抉择,我看着三郎,心痛如绞。
“陛下,难道我们就这样地分手了?十多年的恩爱从此都付与流水?三郎,你真的要舍玉环而去吗?你要学那护不住心爱女子的西楚霸王吗?三郎……”
“玉环,如此也只有朕和你一起去了!”他爱我,但身为国君,他必须去为他的江山社稷操劳。
高力士他们都在着力于保全皇帝。我似从梦中猛然惊醒,蓦地想起昨夜的梦境,想起三郎的承诺,我蓦地惊醒,是该为心爱的人做出些什么的时候了,“三郎,这万万不能,江山社稷不能没有你!有你这么一句话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十多年来,深蒙恩眷,享尽荣华富贵,如今也该到头了,这也是命中注定?臣妾一死不足惜,只恐陛下日后孤独……”
外面又是一阵鼓噪声急,高力士在提醒着:“娘娘,时不由人!”
“贵妃无罪,无罪啊!”三郎忽然如吼地叫出,声音很凄厉,很悲惨,每一个听到的人
都有凛然之感。
“三郎,我了解情势,人生百岁,总有一死,我不怨……”
“玉环,联不忍心,我四十多年为天子,竟不能保全自己心爱的女子!”三郎泪水纵横。我松开了手,用衣袖为三郎拭着泪水。我盈盈跪拜,跪于大唐国主面前,跪于我深爱的三郎面前。“圣上,请赐我一丈白绫。”我们真的要从此两相忘?
“忘了我,三郎。”
忘了我?忘了我?这话竟是如斯的熟悉。是谁曾说过?
“力士,你就带贵妃去后面的佛堂去吧!”
“陛下,臣妾去了!”可我那三郎已经失去了目送我的勇气,只是低头呜咽着。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楚霸王护不住他的虞姬,我的三郎也护不住我。一个一呼百应、万众随行的天子偏偏
在利害关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生在帝王家本就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命也。
三郎,如果有来生,愿你我之生于平常百姓家,做布衣夫妻。
三陛下寿万年,妾命如尘埃。
董小宛是秦淮名妓,她的色艺双绝,传说清军大举南下时,董小宛被督署江南的洪承畴抢走献给顺治。顺治一见董小宛龙心大悦,二人感情迅速加深。顺治先将董小宛册封为妃。接着又立为皇贵妃,一代名妓就这样成了董鄂妃。但在孝庄皇太后看来,顺治的这种感情再发展下去会坏了国家大事。而且由于祖训“汉女不得入宫”,于是她以学佛的名义,将董小宛送到西山玉泉寺,后来便设计烧了玉泉寺,谎称董小宛被烧死。,顺治心灰意冷之便出家
为僧。因此,顺治的孝陵里是没有棺椁的。
题记
如血的虞美人花,在风中摇曳,一如年年季季地绽放,又怅恨无限地随风凋零。娇艳的花瓣,是一只只飞舞的蝴蝶,热烈、恣意却忧伤。她的芬芳是江南牵扯了无数故事的绵绵烟雨,使人迷醉。可谁又知道她心中的苦涩和那愈酿愈醇的千古一梦。
她本不是带血的虞美人花,她的前世是一个女子——一如尘世千千万万为爱而活过的女子。她本不是这样孤独,她曾和所爱的人轰轰烈烈地彼此相依。可是他们无缘相约在三生石畔,尘缘注定她只能这样痴痴等待,直到芬芳散尽,花落成尘。
三月江南的春风,醉了秦淮河,也醉了秦淮河畔觅欢的人们。灯影摇曳,风清月明,举目望去,蝉翼一般的罗裙在风中旋舞,撩起一天一地的轻红薄纱。
我是秦淮河畔翩然起舞的舞女,每日轻扬于灯红酒绿中,歌舞醉人,满香盈袖。
云破月来花弄影。
在月下,花间,一次又一次的旋舞中,我看着他慢慢走近,白玉般的颊,一双清柔若风的眼眸,洁白的长袖上缀着一只花蝶,翩然若飞。手中捧着诗卷,踏着满地的姹紫嫣红,轻轻扬扬地走来。
我,舞姿轻盈,若舞若飞,眼角流波,嘴角含笑,并未因他的走近而受惊扰,依然舞起飞花片片。
他直直地凝视着我。并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凝视,只是我抬头的那一瞬,恍然若梦,那竟是似曾相识的一双眼眸。清凉月下,竟觉脸颊一片泛红。含春的芳心有如浩翰的大海涟波漪轮、浮光跃金,当平静的大海泛起波澜的时候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随之发生。
“本无意打扰你,只是被这花迷走了心神。”温润的声音,且藏有几分尊贵。
“你也喜欢虞美人?”我回视月下一片绯红,暗香浮动。
“虞美人?这是花的名字?”
“是啊,传说西楚霸王的爱妾虞姬刎剑殉情后,染血之处开出了绚丽的花朵,所以此花故有虞美人之称。”
“虞美人?”他低声念道,神情极清极淡,看得出他很喜欢这个传说。“英雄美人,哪许人间共白头,空悲切。”
我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近于悲切。
没有多久,一道圣旨,我便离了秋水长天,歌舞不休的秦淮河畔。我看到了月下邂逅心中便念念不忘的白衣青年,重见时,他一身黄袍,高高在上。我才知道,那夜美人花下清雅俊逸的人,就是大清国主,爱新觉罗·福临。
他是我前世姻缘。贵为天子又如何?我只当他是我的骨肉和亲人,只当他是她的夫婿,而不是万人臣服的君王,我不惧怕他身上所附带的权威,我疼他、爱我他。
“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我不要什么母仪天下,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宁肯你不是皇帝,和我一起在民间终老。我,只要你!”我倚在他的怀里,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他亦只会对我说:“小宛,我爱你,苍天难欺。女子如草半天下,盈盈弱水三千,我却只取你一瓢饮。”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长生殿里明皇与杨氏贵妃的盟誓,我但愿能坚守他们未完的誓言。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最后的几抹余晖,斜映在赤墙绿瓦上,给大内的黄昏增添了一些更加绚丽的色彩,但这种绚烂却是相当短暂的。大红宫墙里,无法领略到太阳落入西出的壮观。有的只是晚霞隐去之前的一刹那间,摧灿的火焰似乎更加光芒四射,这一刻火红的晚霞甚至比绚烂的朝霞更加美妙。
我站在承乾宫正门前的玉阶上,对着两边的落日翘首观望着。紫禁城的黄昏是非常短暂的,这会儿那一抹云霞照射在乾清宫脊顶的金色琉璃瓦上,可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一面金光耀眼的亮点,再一看,就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唉,阳光一消逝,大内瞬间就变得昏灰漆黑,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幕之中。我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这会儿我可不愿意去看那漆黑一团的高大宫殿了,那一幢幢凌空飞翘的重檐八角,活像一只只怪兽的犄角在向你舞爪张牙,令你心惊胆战。
我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哀叹:自己这一步棋走错了,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运去赌明天呢?是为了向天下人证明南曲歌妓的冰魂玉魄,还是为了向世人炫耀自己身为蒲柳残絮之躯却赢得了当朝天子一往情深的眷恋?董小宛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可是,每当面对少年天子顺治那纯洁无瑕的爱的目光我便忘记了一切的痛苦和忧伤。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呀,毫无掩饰的。燃烧的目光,火一般地炽热,火一般地撩人,我似乎明白了,以前我与冒辟疆所谓琴瑟之和,掺杂着过多的私念——我是急于脱籍从良,避开歹人的纠缠,而他已有妻室,在这之前又与南曲名妓陈圆圆订下了终身。其实他与我是在朋友们的撮和下才费尽磨难走到一起的,当然,他是个好人,温柔、善良。儒雅、有才华……但这些,又怎能比上少年天子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火热的爱?就为了这纯真的爱情,小宛才有了勇气和信心踏人了清宫,迎接着来自宫内宫外各样巨大的压力和挑战。每每想到这里,我又感到欣慰和骄傲,为自己遭遇这迟到的火辣辣的爱情而激动不已!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呢?是前世今生的纠缠,或者只是不舍不弃的缘?
然而在深不可测的后宫这片土地上我一直是如履薄冰,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的。纵然有少年天子“三千宠爱在一身”,但我还是觉得孤立无援,十分惶恐,在大清的后宫中像我这样一个从风尘中走来的汉女是那些八旗贵妇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道懿旨突降平静的宫廷,太后要我去西山玉泉寺学习佛法。我心知此去前程渺茫。顺治八年二月。冬天的寒意迟迟不离去,头晚的大雪压断了河边的许多树枝,光秃秃的原野模糊了原有的轮廓。这个傍晚和以往的天气一样,看不到一些吉祥的云彩。太后终于还是派人来玉泉寺,也好,远离这是非之地,还我清静之身。只是,福临呢?我去后他又将如何?在来世,我但愿他是风就好了,我愿是花,那么他就可以恣意地拥抱,他就可以尽情施展缠绵;如果他是风,我是花就好了,我就可以随他起舞翩翩,我就可以因他纵情爱恋。
燃烧的火苗无边的蔓延着,我在火光中盈盈含笑,恍惚间,似回到了秦淮河畔,又回到了花海中,白衣青年笑着,清雅若风,施施然地朝我走来。
江南的长巷短巷,小道湖畔,有他和我前世的追逐,更有今生的一次又一次的流连。没有地老天荒,没有海枯石烂,翘首以待的也许只是彼此的视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完)
本文已被编辑[长发为你飘]于2007-9-13 14:40:2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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