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封路开始来去都是烦人的问题。出门少了冲动,回家少了向往,皆因要坐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绿皮车。
说起绿皮车,前段时间网上还讨论要不要取消。取消不取消倒不是网上说说就可的问题,看车上如此拥挤,取消的问题自不需考虑。
六点半起来坐公交车去火车南站已经来不及,打了车去火车南站。成都街头的司机对火车南站有点敏感。每次说去南站他们都会侧目认真看我几眼,可能觉得原来是个坐绿皮车的主,居然还打的。
火车南站不是一般的破烂,更不是一般的脏,而是相当的脏,具体有多脏,那就用不堪入目吧,委屈了这个词语。门外一溜的小摊,小摊子上摆着一溜的小商品,上面堆积着厚厚的灰尘,黏糊着厚厚的污垢。
汲取上次的经验,没买票直接去候车室等。候车室的气味夹杂了太多成分,人群各种形状的站、立、坐。心底我认为自己是善良不分彼此的,可真实面对太多不讲卫生的人,身上散发各种异味的生命个体,内心又是排斥拒绝的。
男人不讲卫生到也过得去,可我没办法明白一个女人身上那么脏,怎么可以行走在外面。干净的身体不仅给别人看,更主要的是自己舒服,为什么她们既不舒服自己,更不舒服别人呢。
好不容易上了火车,真的是把自己丢进了一个又臭又闷的罐子。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车上小偷多如牛毛。进门就得过上一关,门口堵几个又脏又臭的人,要越过他们的气味,还要越过他们的手脚需要一番功力。好在邪不压正,只要警惕一下,敢于和他们正面应对,问题不太严重。
这些小偷大的正是人生好年华,小的正是学童年龄,在这个学费全免的年代,不去学校接受知识,选择让人唾弃的“职业”。对他们既厌又恨,又奈何不得,每一种求生方式都附加在社会轨道上。这个时代只要好好生活,不会饿死人,可他们却选择了这样的路。其实做小偷也不容易,甚至更辛苦于常人,而他们却不好好过日子,唉……
上次和朋友坐这个车,她背在后面的包被我吼住一个拉拉链的男人侥幸逃脱,一路上不停有人东西被偷。这次我正看报纸,感觉旁边怎么多了一只手,转头一看一个小孩子一手拿馒头塞嘴里,另外一只手在摸我旁边女人的包。我用有点正义的眼睛看他,他给我摇头示意我沉默,装看不见。
可是我明明看见了,让我装没看见,不是憋屈我吗?我拍拍身边的女人:“这个人在摸你的包。”女人转身对我笑一下,一副爱偷不偷的表情:“包里就一件破衣服,什么都没有。”本想说就是什么也没有,也不能惯他们毛病,转头一想,闭眼睡觉吧,省心。
窗外的风景随着涵洞的增加逐渐不连贯,为了新鲜的空气我只得用报纸遮挡冷风。想着红袖打的电话,心里满甜蜜的。这家伙突然的一个电话给了我一个特别愉快的旅途。她的问候在那种时候特别温暖,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红袖声音真好听,只是通过声音能感觉到她欢快的情绪下柔弱的身体,心疼一下。
被同行的人一脚踹醒时,我已经睡了一会儿,几个男人盯着我准备下手。看我突然醒来盯着他们,他们如开始被我发现偷东西的小男孩一样悻悻走开。摇摇头无奈的看着窗外滔滔的大渡河,这些彝族人享受那么好的国家待遇为什么会这样?车上的警察应该是知道谁是小偷的,早上那个警察抓了一个在车上注射的人,一脸岁数还说他是学生……
绿皮车,一辆开在贫穷边缘的车,行驶在社会最低层的列车。不仅车本身肮脏,坐在车上靠这车吃饭的人心底又有多少干净的呢?小贩卖着假的香烟、水、零食,肮脏、低劣的饭菜,偷盗人数众多……
回忆起几年前火车北站警察和小偷沟壑一气,今天难道也是这样吗?莫非绿皮车上的警察不知道小偷多?
带着一身的疲倦和肮脏,穿着被绿皮车的环境染得脏臭的衣服下了车,对同行的人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在善良、纯洁、可爱的底层人群,我看见了肮脏、罪恶、无知。同行的人对伸出窗外散发臭味的脚说:这些人真没素质。我回答:还说什么素质?
不想描绘太多绿皮车里的脏、臭、乱、差,只剩一声低低的哀叹在我心底蔓延。
本文已被编辑[王先林]于2007-9-5 18:07:47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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