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妈妈家,聊着闹着,天晚了,下起了很大很大的雨,好久也不停。要走了,向妈妈吗要伞,没了,都给我们这些没良心的子女一借不回头,都剩破的烂的,说了几把伞的情形,我要了那把黄点黄点的,因为那是和你出外玩的时候用过的,还恰好在那天就弄坏了,往后也没怎么用,没想到妈妈会保留了这么久。
我坚持要了这一把,一是为了我们这些没良心的子女少给妈妈添乱,二是为了纪念那和你的曾经,十年了,过去十年了。
当我撑着这把只剩伞布尚好、骨架接驳多处已微微可岌的旧伞,快走近如今的家,心里忽地想起你总是不远几十公里,去那美丽的水库附近吃那闻名的农家烧鸡,我怀疑你这旅途中是否会不时想起我们也曾同游斯境,信念正如我现在撑着这把伞带着几分纪念的心思。
我知道,现在的我和你,是多么不可能,正是越来越觉得无奈和难以剪断的思念,才这样不断去回忆。
第二次和你从那个美丽的水库回来的途中,你说,到了你这个年纪,四十知天命了,我没说什么,但我心里是不愿意的,人生总是应该快乐勇敢直前的,我多么渴望能经常看到你依旧仰望未来。我想起林语堂曾经说过的,笑煞当时20年华的我们:“人生七十才开始,四十岁只是个小蝌蚪。”我们在宿舍里互相取笑或者自嘲,人家四十才是小蝌蚪,我现在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人和人之间总有些无法割裂的,我和你,也不知是谁放不下谁了,我们都逃过彼此,也都曾竭力追回,辗转竟已是十年过去,如果将来某天要和你牵手到老,为何当初要舍弃,既然已经拒信了,为何又要再见?正如别人说的,感情可以间断,记忆却无法剪断,同在一个城市十年,如果我们能够更勇敢,能够更坦诚,今天是否就不一样?
我知道这是我忍不住慨叹而已,人生之所今天的模样,即使再回到当初,一切重来,应如旧。
有人说,人生中做错的事会被时间掩埋,但应做却没有去做的事将永远遗憾。
但是,当时已茫然。
我知道,我们的某个阶段还没过去,只被我们各自压抑着,当在三年后我依然记得给你祝福语,而你能够说得出祝我的家人快乐,我们才敢于把真正的心情相告,彼此之间存在差距是事实,而恐于直面这种现状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我知道,尤其是我。
我知道,我们将要再见,但再见又如何?
我们将会把着茶,或是擎着咖啡,静静地说话?会轻轻笑自己或是对方曾有的无知或是鲁莽?
今夜擎着旧日的伞,在母亲不吝恶狠狠的怨怪中,在母亲无怨无悔说着和父亲的情之中,我知道我可以,平静的对你说一些藏在我内心的记忆,而且在所有该说的话被倾吐完毕之后,我知道我会更加期望你能够幸福,即使会有不情愿,会有嫉妒,但我真的真的期望你能幸福。
-全文完-
▷ 进入停兰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