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经过那条路;多少次望着那曾经很熟悉的地方;多少次想走进去再看看。但我只是在远远的地方站着,始终没有勇气走过去。
对于那里,在以前,我甚至可以闭上眼来走路。这边有什么,那边有什么,我都知道。即便到了现在,脑海里还有一幅幅的影像,可以随时随地调取出来。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因为我在那里渡过了三个春天和秋天。那时候,每天都在那里来来回回。我曾经在那里挥起过小锄头,铲掉一片荒草;也曾经在那里放歌;在那里流连。我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走出那里的大门,站在路边。一眼看过去,是一大片的桃树林。林子的尽头,看到的是矮化了的“小草”一排,间中还有几个“火柴盒”;草上面就是天空。天空中是一浑的灰蓝,也经常可以看到路过的飞机。在以前,每次在林边路过时,总是专心地看着路来走,并没有过多的去留意那片桃树林。在平常的时候,认为它也就是极其普通的一片树林而已。但是每到春天来到的时候,掉完叶子的桃树开满了花,那里便成了一片红海洋。
广州的别名除了叫羊城,又叫花城,由此也就可以知道广州人对花的喜爱程度了。每年春节至元宵的这段日子,家家户户都要摆些花放在厅子里,阳台上。走在路上,可以看到天桥上,门楼前,能够摆花的地方摆着比往常多得多的盆花,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景点,人就在花的海洋中走着。也有专门的花街花市供人去观赏。而最常见的,消耗得最多的,就是桃花。枝条上一朵一朵开满了,红得像火。而这些花的来源地,绝大部分都来自那片桃林。
在地图上,看到的那里只不过是一个偏僻的小地方,也说不上是一个名胜景区。但是在那里却标有一个小小的绿点。在平时,给人的感觉,不过是一片农村的树林罢了。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那边,但进入到林里面去,我只去过一次。冬日的黄昏,和好友出来散步,不知不觉的就往桃树林中走去。小路的两边都有一条水泥砌成的灌溉用的小水渠,淌着些水。一株株人头高的桃树排列得很整齐,黑褐色的树枝球鼓般的模样,叶子都掉光了。有一些农人在忙碌着,给桃树施肥,浇水。还看见有枭枭升起的青烟,薄薄的盖在桃树上方,缓缓的在流动。
还在那里的时候,每次要出去外面,都要把地图摊开在台上来看。我就会在地图上的那个小绿点上往外走出;最后又回到那个小绿点那里。每一次的来回,都要从桃花林边经过。
桃花又要开了,在那里,早就有人会慕名而至,去选下他们所想要的桃花树。小的几百;大的上千;还有的近万。而我,就是从那里走出来,而没有勇气前去一看。只知道我曾经很熟悉的地方,早就已经变了模样。昔日还拿着工具去练习凿孔的那红砖墙,那里开成了一条供人散步用的沿江路;那些荒地,则变成了花圃。不知道我在那住了一年的红楼是否变成了模样?只知道那些我很尊敬的长者,应该都不会再在那里语重心长了。在眼前的,是豁大的一排字横在楼的顶部。让人远远的就能看到,只不过它已经不是我熟记在胸的字样了。
桃花又要开了。在那里,有一个小男孩,摄取了一江春水;带走了一缕清风;记起了一片桃红。在晴空骄阳下,轻轻的走出了那个大门,像一只小鸟,展开翅膀飞向了远方。相信有那么一日,那只小鸟还会再回到它那熟悉过的地方,再在那里欢快的跳跃,在那里嬉戏。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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