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七八扭地倒在床上,扯了床被单随便罩在胸上,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鼻子已经成了一个饰品,像有泥堵塞了管道却偏有细长的流水渗出,但那绝不是泉水,想必是咸的厉害,鼻孔下的鼻沟像是被盐抹过一样,生疼。
嘴巴也不止是进食的工具,感谢上帝造人时还有另一处可以作为呼吸的工具,想着为什么眼睛跟耳朵却不能呼吸呢?幸好只是感冒,而不是像电影里被人残忍地捂住了嘴和鼻。
我还是哭了。
左手握住右手,感受到灼热的温度,学着小时候妈妈一样,用自己的右手抚摸一下额头,火烧火燎的。于是闭上眼,我发着烫的手一遍遍抚摸发着烫的额头,把它想像成是妈妈或是爱人的手。
不是说喝了药就有睡觉的欲望吗?可似乎我的头在疼痛中越来越清晰,你的影子不适时宜地在我脑中翻涌,你的声音还带着誓言的纯真,一度铺散在空气里,我伸出无力的手,想要抓住你的衣袖,却在你漠然的背后,看见了一处无法逾越的鸿沟。
泪顺着脸颊滑落到我抽搐的嘴角,真的好咸。
于是我用左手轻拍着自己的肩,像哄婴儿一样哼着“宝贝,睡吧”,任由泪水泛滥成灾,像婴儿一样一边哭泣着入睡。
隔壁房间的的士高音乐,像是故意撞击我受伤的灵魂。那些半懂不懂的歌词,在疯狂的声乐中颠覆了我的毅力,真是奇怪歌星们从来不会歌唱到声嘶力竭,而我却如此身心疲惫。
我的脚开始有节奏地晃动,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我拍着自己肩膀的手也成为了合着音乐的节拍,我的心随着那滚动的音乐起伏不平,跳动剧烈。
我下了床,光着脚在地板上跳起舞来。
身姿弥漫在灯光之下,有影子伴舞,在张力而紧骤的声乐中旋转飞跃,我的手臂与腰身有着从未有过的轻柔与灵动,挥洒着汗水像是为那抛却了的伤痛在助威,在呐喊,我的脚像踩在弹力垫上,激扬的舞曲如翻滚的潮流,将那些无所谓伤与痛的谎言淹没无踪,我如欢悦的海豚在浪花里尽情畅游,权当那来自天际的雷声是宇宙的喝彩,权当那噼呖啪啦的雨滴是万众的掌声,我醉倒在自己舞影里。
汗水取代了眼泪,虽然都是咸的,可前者如香菜粥一般沁香入脾,后者却如海水般苦涩无比。
曲未终,人已累,我像飘飞的蝴蝶,飘落于那即将绽放的花蕾,我拥着满是扑鼻的芳香,恬然入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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