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正午,李黑心急火燎地往家赶。天上的日头毒辣辣地,晒得他黑脸上直冒油,把他的心也晒透了,跳地呼哧呼哧地。
李黑在城里干建筑活,因怕花路费十天半月也不回家一次。昨天晚上李黑往家打电话,媳妇二丽说身体不舒服,没两声就挂了,再打也没人接。有啥事呢?李黑心里七上八下的。嚯!不会得了什么大病吧,不然,儿子小黑怎么也不在家?不行,得回去看看。
这破车子!李黑坐车到镇上后借了个自行车,眼看到村口了,链子掉了。
我靠!李黑气得一脚踹得自行车后轮斜着蹦了个高儿。这些日子,李黑同城里小青年学了不小时髦话。
修好了车子,李黑三下五除二便蹬到了家门口。媳妇儿,好媳妇儿,可想死我了!李黑心里热乎乎地念叨着,又急又喜又怕地推了推门。嗯?李黑一愣,门咋插着呢,该不会真病了?还没等他喊门,里面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还别说,俺媳妇同俺还真有什么感应来着,算准了俺今天要来哩。李黑心里美滋滋地。我不言声,她开门时我吓她一跳。
李黑屏声站在门外,等那“吱扭”声一响,“唿”地蹿上去。只听“啊”地一声,把对方吓得叫了声“俺的娘哎”撒腿就往里跑。
“站住,你谁呀?”李黑愣了半晌,突然缓过神来,咋一个男人的声音呢?
那男人这会儿也不慌了,心里也直悔,咋给吓得又跑到院子里了?他故作镇静地说:“俺来借点东西,先回去了。”说罢,低着头匆匆走了。男人叫张青,人称“三疙瘩”。 “三疙瘩”并不丑,只因长一脸青春痘落了些疙瘩而得名,是李黑家的对门邻居。
来借东西还插门?李黑越想越蹊跷,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二丽正哆哆嗦嗦地系着衣服扣儿呢。
“你个贱货!”李黑抄起扫帚便往二丽身上砸,刚才的想呀念呀全都抛在了脑后,直剩下满脑子暴怒与躁乱,恨不能将这个世界全砸个稀巴烂。
“呜……”二丽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这会儿她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咋让这黑货给逮住了呢?他平时来时都提前打电话说一声,今儿咋说来就来了呢?这回这黑驴不得把俺给打死了?二丽满脑子里翻滚着疑问。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再打了,我的娘啊,俺屁股都让他打十来下子了,再打不打烂呀?二丽的心哆嗦成一个。突然,她反过身来一把夺过二黑手中的扫帚,“李黑,你个孬种,窝囊废!你媳妇叫人欺负了你还有本事了,不找人家拼命,在家里打媳妇算什么男人!”
李黑“扑嗵”一声坐在地下,喘着气,“你给我说,到底咋回事?”
“呜呜……”二丽顺势也坐在了地上,双腿在地下打着扑腾,两手拍着大腿哭喊着,“你不知道,‘三疙瘩’趁你不在老打俺的主意,今儿睡晌午觉时俺没插院门,小黑也没在家,他溜进了屋便……”
“你说的是实话?”李黑听了将信将疑。
二丽两眼斜溜了一下李黑,“你不信?”
……
“好!你不信,俺自己找他算账去。”
夏日的正午灸热难当,人们都在地上搭个地铺,躺在电扇底下昏昏入睡,四下里一片安静,只有知了仍不知疲惫地叫个不停。隐隐约约地,人们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叫骂声,似乎做梦一般。
第二天,村里炸开了锅,人们议论纷纷:“三疙瘩”强j*了二丽。“嗤!就她,白给都不要,长了张柿子脸,谁不知她在结婚前就看上了‘三疙瘩’?”“大青头”愤愤地说。
“要管‘三疙瘩’要钱呢。找了‘二明白’做管事的,说是要精神损失费,得个三四五门七八千。”
“你没老呢就糊涂了?啥三四五六七八千?”
“你不知道,人家就这样说的,就是三四千下不来,五六千也不行,怎么也得七八千。”
“嘻……”
人们“有事”时从那条胡同里过,发现“三疙瘩”家院门紧闭,李黑家“铁将军”把门。原来,当天二丽随即在“三疙瘩”门前大骂了一顿,证明其清白,晚上便同李黑找了管事的,向“三疙瘩”要精神损失费。这亏不能白吃吧,两口子“一致”这样认为。第二天一大早,李黑便带了二丽小黑,一家三口都进了城,开始新的生活。
本文已被编辑[仅有余温]于2007-9-1 10:09:0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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