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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肉体其实都一样,不同的就是高矮肥瘦。但是做爱时的感觉却不相同，不同的是她们脸上的表情，与接触男人肉体时的姿态。

大强被抓已有二个多月了，年底的生意让我忙不过来，春节后显得非常清闲，这时候我才想起了陈小秋。心里不停地想，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春节期间，人们多数是相互拜访，走亲访友在一起玩玩牌打打麻将，我借此机会去了一趟城南道口。

车子停下后，我下车到了院子的大门前，大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锁上已有淡黄的锈痕，显然这个院子已关闭好久了，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当时我有了一种人去楼空的伤感。我去了隔壁邻居家打听才知道陈小秋在年前就搬走了，这房子是她租来的。我问邻居知道搬到哪儿去了吗，邻居只是摇了摇脑袋。

陈小秋与我无亲无故，此时我却多了几分失落，我不知道这些失落来于何处，是那一夜之情还是陈小秋那忧伤的眼神时时地牵挂着我，连自已也不得而知。

正月十五的元霄夜，也是家家团圆的日子，看完央视的元霄晚会我就上了床，在床上我的手又在爱人的身上开始游走。爱人开腔了，问我洗过了吗。天啊！我最反感的就是她做爱的程式化，这时倒让我想起了陈小秋，她那忧伤的眼神，触碰肉体时绷起的每根神精，用尽全身力气与我抗争，双手死劲地抓紧我的后背，指甲陷入肌肉带来隐隐的痛伤，这痛伤好象能解尽我爱的饥渴。

我留心于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与来来往往的行人，希望有一天能在人海里与她不期而遇，可我的希望每一天都在落空中度过。有一天我无意间遇到了左云，我不好直接打听陈小秋的下落，而是问她男人的伤好了没有，她说好是好了，就是走路拐了做不了什么重活。我邀请她去了酒吧，要了瓶红酒与她慢慢地品尝，透过酒吧的灯光，我再一次打量着左云，发现左云确实很美，身体演示着少妇应有的成熟。

从左云的嘴里知道了陈小秋的下落，她说陈小秋现在搬到解放路最南边的南庵区了。南庵区在这个城市是个贫民窟，过去有两个尼姑庵，一个南庵一个北庵，这里都是旧式矮小的房屋，一色的青砖灰瓦。

按照左云所说的位置来到了南庵区，南庵区内每一条巷道都是那么的狭窄，我只好把车子停放在解放路上。到了陈小秋的住所，这是个很小的院落，两间改制过的小平房，在院子的墙边用石棉瓦搭个简易的蓬子放着锅灶。陈小秋背着院门在洗衣服，那个洗衣机已老化得发出了病态的响声。

院门是开着的，我还是轻轻地敲了一下。陈小秋听到响声转过脸来，她平住呼吸死死地望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光泽。我的脑子与那洗衣机发出的声音一同旋转，渴望中得以相见却让我不知道能对她说些什么，就这么相对无语。

陈小秋调头进入屋内，我看得出她此时的心情一定非常难过，我也进入屋内，陈小秋坐在里屋的床上，里屋有两张床，我在她的对面坐下。

小秋，为什么不说话？

她还是不语，从床头的小柜上拿起一支烟放在嘴上，目光不停地四处扫瞄。我从口袋内拿出打火机为她点上。

烟雾在屋内弥散着，空气象死一样地沉静，小秋，你不说话我走了。

谢谢你，谢谢你来看我。她显得非常的冷静。

我真的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话好象是在逐客一般。我在心里默默地问她，小秋，你忘了嘛，你给我激情的那个晚上，我们相互拥有的那个晚上。。。。。。我感到无趣地站了起来，在我抬脚的一刹那小秋猛然地扑在我的怀中紧紧地搂住我，她哭了，不停地抽缩着，慢慢地放开了哭声。

2

小秋扑在我的怀中，象是寻找到丢放泪水的容器。哭完了，她放开手又坐回到床边，她低下了头，长长的发丝盖住了她的脸。

我每一次在你的面前总是失态。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吗？传说中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做的，女人天生就离不开男人。

我知道，她所说的男人指的是关在看守所里的大强。我仿佛看到她被生活的重担将要压弯的脊梁。她告诉我，大强受不了审查那一关，供出了六个小姐，她们以三千元罚款才得以释放，是她拿出了钱。她说她再也不做这些事了，买了辆带斗的电瓶车，在车站拖拖客也在装簧门市上等一些货拉，过着平平安安的日子。她说她不会走不会离开这座城市，大强是为她和儿子坐牢的，她要带着儿子慢慢地等，等着大强的归来。

我看着步入风尘的小秋，她这种忠情忠义的品格让我从骨子里感到敬佩。我问她从城南道口搬走时为什么不给我个电话，她说我已为她做了好多，让她非常的感激，在拘留的那个时候，谁都不想碰她，因为会被怀疑嫖娼，而只有我为她拿出钱做了取保手续。儿子打点滴时，说我象父亲一般守在他的身边，儿子也得到了父亲般的关爱，在她孤独时是我给了她倚靠的肩膀，她不好再来麻烦我！

那个晚上。。。那个晚上我拥有了你我就把你当成。。。。。。

陈小秋没等我把话说完，苦苦地笑了一声，她的笑声表达着什么意思，我想不出最好的含义去解释。

我要走了，站起来从身上掏出三百元钱，先是给她解释说明这钱是给孩子的才把钱放在床上。陈小秋这次没有推让，可能她真的需要钱,如果她有钱也不会在这里租房。她没有挽留我的意思，在出了院门时我对她说，别忘了，需要帮忙时打个电话好吗，别硬撑着。

我们有过那个谁也忘不了的夜晚，但我们从没有象男女偷情那样的愉悦与快感。平时谁也没有频繁接触对方的心理，只有各自在内心默默地牵挂。

她终是打来电话了，是三月里的一个下午已是六点多钟了，接到她的电话听到她述说过后我竟笑了起来，我知道她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给我电话的。她说她在送货回来的途中，让一辆卡车时把电瓶车开进路边的沟里了。我问人怎么样了，她说人没事儿。我关上手机，匆匆地拿上一根钢丝缆绳扔在工具车上。

车子在乡间的砂子路上行驶二十多里处，我终于从车灯的光线看到了陈小秋，陈小秋的样子让我好笑又心痛，心里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她全身湿湿的散乱着头发，衣服紧裹着她的玉体，双手交差抱着自已的腰，在清风中感受着无奈。

我扣上缆绳把车子拖上来，与她一起使劲地将车子弄上了我的车。她单薄的身体显得疲惫，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草地上。

别晾着，回吧！我伸出手去拉她。

她顺势地搂住我的脖子，抱紧我好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需要用我的体温去驱赶她的晾意，还是象她所说的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我抱紧了她，去理解真正的怜香惜玉。

我把她抱上了车，脱去我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到达南庵区，我叫醒了沉睡于梦中的陈小秋，与她把车子推进了她的院内。她见到我拿起外衣，嘴里说了一句，你要走吗？我深深地望着她的双眼，从她的眼晴里感到她象是丢失灵魂的人。

我与车子栽进沟里时我想我完了，我会死去，当我从沟里爬上来的时候我好害怕，如果我死了儿子怎么办呀，我。。。。。。她哭了。

我已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紧紧地把她揽入怀中，用手指拭着她的眼泪。她看着我，停止了呜咽。在我的怀里象是小鸟落进她的爱巢，脱去自已的上衣，双手抱着我的头按进她的乳沟。。。。。。

3

接到她的电话我的心情总是紧张，这回还好，她说她在家里让我去一趟。我问她有事吗，她说来了就知道了。

不到一刻钟时间就到了她的家，屋内坐着五个少妇，年龄都在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其中我只认识左云，还有一个男的，大概有三十好几岁了。我进入屋内，看到桌子上已摆好了七八碟菜，还有一盒蛋糕。

坐下吧。陈小秋说完给我解释，我都想不起来今天是自已的生日，是姐妹们自带酒菜来为我祝贺。

我。。。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陈小秋看我一眼，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请来，这是你给我最好的礼物。她的姐妹们都把目光撒在她的脸上，她立即收敛起看我的目光，脸色微红。

姐妹们，谢谢你们还记得我，我想许个愿，我愿姐妹们早早走上正道，从此不再做这行了。陈小秋说这话时心情显得很痛很痛。

姐妹们听了她的话，顿时都沉默不语了，没有了来时的兴致。是左云端起杯子，对我说，大哥，我先敬你一杯。

我喝了，其他的姐妹也不断地向我敬酒，我不知道她们敬酒时却打翻了一坛醋。那个男人是个四六不靠谱的主，看她们冷落了他他便举起酒杯连连对我发起进攻。他站起来时来我才发现他人高马大，陈小秋知道他的底儿，怕他会出乱子，也怕我会吃他的吃亏，便拦住他，说让她来，她还没有与我喝过呢。

我已记不清陈小秋与左云和我喝了多少杯，当时就败下阵来。醉酒的人象是死过去一样，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倒在里屋床上的，只模模糊糊地听到陈小秋说她请客，去舞厅疯一疯。陈小秋的举动也可能是姐妹们的到来，为她赴走了孤独与寂寞而高兴吧。

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她们才回来，只是少了那个男人与左云。这四个姐妹都是外地的，所以又跟陈小秋回来了。我也有点清醒了，但还是撑不起来，闭着眼晴感到脑子乱哄哄的。

陈小秋笑了笑，望着屋内的两张床，怎么睡呀！

姐，有浆糊吗？把我们粘在墙上。一个小姐妹调笑着。

另一个说，姐，我与你和宝宝一起睡，让她仨睡那张床上，但你们不许做小动作呀！

三个姐妹真的睡上了我的床，一个睡在我的身边，两个睡在床的那头。

清晨太阳升得老高老高，阳光透过窗子撒在我的脸上，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感到很累很累，原来她们的睡姿象孩子一般，把腿都翘在我的身上。

我看着她们熟睡的脸上，好象都写着自已的故事，我多么希望她们能不再摧残父母所赐的肉体，人生的路才还很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