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姐姐我好喜欢你(四`五`六`七)悠然云天

发表于-2007年08月25日 晚上7:58评论-3条

(四)

高扬走了以后,红梅和白洁便忙着做晚饭。晚饭后,俩人坐在外面的石台子上谈心。一轮黄晶晶的大月亮从东方升起,溶溶的美丽月光穿过东屋顶斜射到西边菜地里和一段院墙上,又透过枝叶婆娑的两棵法桐树,沥沥地洒在石台子上和她俩单薄的身上。

∮白洁仰头望着月朗星稀的青漠的天空,久久地一句话也不说。红梅看看秋夜的如诗如乳的美景,又瞧瞧身边多愁善感的洁儿,心中微有一团滞塞的阴郁无所适从,像隆冬的地气,想冲冲不出,而又不安于现状。俩人各怀心思,就这样沉默地坐着,任秋冷露重,凉侵心头。

“洁儿”红梅耐不住寂寞,轻轻地问白洁,“你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叫姐姐听听好吗?

白洁微微侧过身,轻喟了一声,满腹愁肠地说:“梅姐,我只觉心口堵得要命,像有一块石头沉沉地压在心上,憋闷得慌。”

“洁儿,我也发觉你有点心事重重,好像魂不守舍似的。我想······是不是你恋爱了?”红梅心不在焉地说。

“梅姐,你又打趣我了。人家心里不好受,你还有心事开玩笑!”白洁嗔怨地说。

红梅一只手轻轻地拍着白洁白皙的小手,嘻嘻地笑道:“我的好妹妹,姐姐哪是拿你开玩笑,说的是实话。你是不是爱上高扬了?”

“净瞎说!”白洁猛地转到红梅身后,两只小拳头使劲地锤着红梅,嘴里大叫道:“你个小坏蛋,看你还胡说八道不?打死你个搅舌根子的!”

红梅从石台子上跳下来,边跑边笑道:“如果你心里没有,那干吗还锤我。这不正证明了你心里有鬼!”

白洁怔怔地愣在那儿,过了一会,突然双手抱住膝盖抽泣起来,瘦削的肩膀轻轻耸动着。

红梅走过去,坐在白洁身边,右手轻轻地理着白洁凌乱的头发,轻柔地说:“好妹妹,都怪梅姐不对。洁儿,我常想,高扬和你比较般配。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他对你特别注意,虽说我俩认识得早,但我觉得他对我没有那种感觉,到对你情有独钟。”

“那是他混蛋!我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白洁气鼓鼓地说,“梅姐,你不用变着法儿欺负我。我知道我很傻,任何人都可以欺负我。连你当姐的也这么对待我,看来我是白和你好一场了。呜······”白洁说着又泣不成声了。

“我红梅要是纯心欺负洁儿,就让我不得好死,让我万劫不复。”红梅也有点急了,眼中泪花滚滚地赌咒发誓说。

“你不用假惺惺地了,我是彻底把你看透了。你不用死了,用不了多久,我就先死给你看。你就可以和你的相公比翼双飞了,用不着把我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了。”白洁悲痛欲绝地哭诉道。

红梅圆圆的脸蛋涨成紫色,泪珠簌簌直落,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双唇急剧地抖动着。

以前,俩人偶尔吵一回架,白洁总是把红梅气得要命;红梅虽然七窍生烟,但还要若无其事地劝好她,她总觉得自己是姐姐,不应该和妹妹争长争短,针尖对麦芒,凡事都应该忍让着她点。总有一条,事过几天,白洁心平气和了,总是后悔莫及,主动向红梅承认错误,装腔作势,挤眼弄鼻地求她原谅,搞得红梅哭笑不得。

这次,事情好像闹大了,真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后来,白洁不吭声地回屋了,趴在床上又伤心地哭起来。红梅赶紧走回屋里,趴在白洁的枕边劝慰她,但总是无用。开始,她还是小声哭泣,后来愈哭愈烈,最后竟号啕大哭起来。红梅左不是,右不是,急得眼泪直掉,无可奈何便也趴在办公桌上哽咽起来。

后来,两人竟都哭着睡着了。明亮的灯光,柔和地照着俩个闹别扭的睡熟了的姑娘。

黎明,红梅从睡梦中醒来,猛地打了一个寒噤,体内一阵阵发冷,知是自己着了凉。她回头看看白洁还在睡眠中,身上什么也没盖,便走过去拉了一条毛巾被盖在她身上,轻轻地开门走出去。教室内传来学生们的琅琅读书声,还有学生陆续地到校;老教师还没有来,他总是在七点半准时到校。

红梅推开厨房的门,舀了一瓢凉水,洗了把脸,对着墙上一块破旧的刻有毛主[xi]语录和头像的穿衣镜照了照,看见自己的双眼有点浮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抿了抿两边的鬓发。

“哎!何必呢?什么高扬`狗羊的,统统见鬼去吧。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影响我们姐妹感情。仅仅因为爱情,难道就能使我俩的友谊被毁于一旦,反目成仇?难道二十多年的友情就抵不过几天的爱情诱惑?

爱情是什么东西,难道它真是无处不在,无人不降?‘男人为事业而活着,女人为爱情而活着’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如果真是这样,那女人不就成为爱情的奴隶了吗?爱情不就成为禁锢女人生命和命运的唯一桎梏?

做女人真是可悲!可怜!可叹!”

红梅想到这里,甩了甩额前的浏海,大步走出厨房,走进办公室。

白洁已经醒来,双手托着下巴趴在枕头上,瞪着一双水灵灵,黑若点漆的杏眼在出神。

“洁儿,天不早了,起来洗洗脸,咱们吃过饭,好上课去。昨儿的事都怪姐姐,我不该那么说你。咱姐妹俩又不是一年了,你还不知道姐姐的性格,心直口快,有些话不经大脑就说出来,自己觉得无所谓,却无意中已经得罪人了,像人常说的‘狗窝儿里搁不住油饼’。好妹妹,千不是万不是都是姐姐的错,求求你这次原谅姐姐,好吗?再说咱们因为这件事生分了,那不是叫外人笑话吗?不知道咬舌的,添油加醋地传到乡村野老耳里,还不知又生出什么蛆来。在外人眼里,咱们已经够怪的了,还能有一点事?如果咱们讲和了,像没事似的,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红梅像宝玉劝林妹妹一样哀三求四地说。

“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管我什么事?反正村里的干部没几个好玩意儿,都是些下三烂,无斤无两的家伙。平时吃喝起来,嘴叉子咧得不小,一个个像见不得屎的狗,而但等学校给他们要几个钱的时候,看他们个个刀割不出血的样,真是他妈的气死人!”

“反正那么回事,弄急了摞挑子走人,谁还稀罕他们那几个臭钱!”

“可我还总舍不得这里的孩子。一想到离开他们,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没了心一样。谁叫咱们女人心太软呢。”

洁儿,说实在的,我也有点舍不得,毕竟在这儿不是一天两天了。哎!别提这些伤脑又伤神的事了。咱们从此讲和吧,谁也不许再提昨天那不愉快的事了。咱们现在拉钩,谁也不许反悔。“

白洁白了一眼红梅,乜斜着双眼说:“得罪了人,就这么说说散了?看你心不诚,术不正。我要看具体表现,没有表现,哼!”

“嘿嘿”红梅笑着说,“你躺在床上不用动,我自己做饭去。给你做面条好不好,再打上几个荷包蛋?”

“这还差不多。”白洁好像极不情愿地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红梅弯着的小拇指钩在一块。

红梅走出去做饭。白洁也赶紧起来,铺好床,叠好被,洗了脸,梳了妆,用手摁着鬓角,她觉得头有点疼,像针扎一样。

这时老教师骑着破泰山车子进了校园,把车子放在石台子边进了办公室,见白洁一大早就趴在桌子上,关切地问:“白老师,不舒服?”

白洁抬起头来,见是老教师,便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可能是昨晚偶感风寒吧,有点头疼。”

“赵老师,这么准时正好七点半。”红梅从厨房进了办公室,微笑着招呼道,又把目光转向白洁,“洁儿,拾掇好了吗?马上吃饭了!”

“你们还没吃饭?我先到教室里看看学生去,一会不在那里,他们就不念书。”

“那慌什么,在这里坐着,你又不抢俺的饭碗。”白洁嘻嘻笑道。

“净瞎说,还不快吃饭!一会儿就上课了,看你还吃不吃?”红梅白了她一眼,喜嗔道。

“sorry!“白洁伸了伸舌头。

(五)

霜降过后,芳草枯萎,万木凋零。大地一片荒芜,风卷残云,剥尽了一切颜色。校园内两棵高大的法桐树也掉光了叶子,光着身子可怜巴巴地站在那儿。

白洁换上白羽绒服,红梅换上红羽绒服,一个素淡雅洁,一个活泼俏丽,两人站在一起,好像银白的雪地上怒放的一株梅花。

前不久,俩人都报上了名,现在一边上课,一边紧张地复习。虽说高中课程搁不久,但真正拾起来也不是一件易事。俩人桌对桌,互相学习,互相讨论,每天晚上都到很晚才歇息。

上星期天,高扬借给白洁一本张爱玲的小说集。白洁打开书发现里面有一封信,认为是高扬以前夹在里面的,过后忘记了。她好奇地把信打开,见上面写着:

白洁: 

请原谅我不得不给你写这封信,因为我心中那团对你的情感,像燃烧的火焰煎熬着我。如果不写出来,我恐怕会活活憋死。

你是一道清丽的风景

清清的山 绿绿的水

瓦蓝的天是你的眸子

飘逸的云是你夺目的白纱巾

还有鸟语 是你脆亮的歌声

我是一名疲惫的流浪者

蓦然发现了你

给我颤栗的欢忭

惮于你的圣洁,羞于你的高贵

徘徊在火焰的边缘 

不敢和你相见

只想远远地

像一只受伤的羚羊

泪眼相望

用我嘶哑的歌喉

日夜低唱忧伤的情歌

也想在风里 明月夜

用我枯瘦的双手和一管破残的古箫

为你吹一支高山流水遇知音

如果你漠然我的执着

那就让我化成一块沉默的岩石

为你坐守千年

直到风化成土

飞入风里

白洁看了高扬的信,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答复他,置之不理又有点失礼。可自己这病危之躯还有什么职格爱别人和被别人爱,而在自己心里爱又如潮水,无法遏止。高扬的人,高扬的一举一动,高扬的大才大气都像一炉火,温暖着她,让她怎忍离开。她是一千个一万个都不想离开他,就好像冬天里的流浪者不肯离开温暖的房间,但自己又必须离开高扬,踢翻温暖的火炉,踏入寒风刺骨的苍茫原野。绝对不能因自己的自私,而让三个人陷入痛苦的深渊,好像三个侠肝义胆,生死与共的兄弟,因为一杯酒而反目成仇,刀光相见。大样太得不偿失了。梅姐对自己是无微不至的关爱,千不能万不能伤了她的心,负了她的义。如果那样做,不是人之所为。

爱之苦酒,端起来容易,放下难。但芸芸众生又趋之若鹜,舍身成爱。这是上帝搞的一场恶作剧,把善良的人类一劈两半,抛向人间,让彼此历千辛万苦寻找另一半。但又有谁能真正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有的果断如捡金者,毫不犹豫地舍弃,再去寻找;有的怯懦好像大海中的翻船者,好不容易抓住一块船板,又怎肯旁顾,两个人磕磕碰碰过一生;有的则不胜爱之痛苦,舍身成爱。凡此种种,美丽的人间,伤碎的心,生之失意痛苦远胜于愉悦欢乐,每个人在烦恼在挣扎在自戕在遁入空门。

白洁决心坦然地对高扬说明一切,不能含糊犹豫,造成以后的被动局面,以免尴尬。她给高扬写了一封长信,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了他,让他明明白白地去爱红梅。红梅是健康的,是美丽的,能给他明丽的人生,美好的幸福。

而不久,高扬又来了一封信,说他爱的是她白洁,而不是红梅,她不能也没有理由左右他的爱,鱼目岂能混珠。不管白洁以后如何,他愿意陪着她风风雨雨,看日落赏明月,无怨无悔。他又说他已经联系好一家大医院的神经外科主治大夫,随时前去治疗,只要她愿意。

他不会因她的病而退却,他是经得起岁月和爱情的考验的;不是随便可以更换的,也不是小儿做游戏,人人都可以成为搭档。他说他会和红梅说清楚的,相信善解人意的红梅能够理解的。

一天,白洁把高扬约出来,淋漓尽致地把他骂了一顿。

“你觉得你是谁?想爱谁就爱谁,不管别人的感受!”白洁依靠在一棵刚吐出嫩黄芽儿的柳树上,冷冷地瞪着高扬说,“给你说实话吧,我和梅姐都不会爱你的。因为你是一匹迷途的野狼,偶尔闯入我们的矮墙,可爱的羊儿避之唯恐不及,怎会去爱上狼呢?我和梅姐是修女,相约相依相伴,干干净净过一生。我们不想踏入红尘一步,而去自寻烦恼。人生真是太可怕了,我们要沐于这清风明月,浴于这青草树木灵气,终老一生。我们干干净净而来,干干净净而去,毫无遗憾。”

“洁儿!”高扬像一头触刺的狼,徘徊不定,听到白洁的话,忍不住大叫一声。

“高先生,请你注意称呼!我姓白,叫白洁。洁儿不是你叫的。”白洁仰望着春天洁净的天空,面无表情,白皙亮泽,像一件纯洁无瑕的羊脂玉,透露出一种高贵冷漠之感。

高扬的心里升起一种寒意,看着白洁,不知说什么。他觉得他的一切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打破一件稀世珍宝,而成为千古罪人。

“我代表梅姐,郑重警告你:以后不允许你再踏入我们的圣地一步。不允许你沾满红尘的双脚,污染了我们纯洁的双眼。我们不希望再看到你的影子。希望你从何处来,归于何处。如果胆敢冒犯,绝不轻饶。特此通告,敬请海涵!”白洁义正词严地说完,转身轻轻走了,像秋天湛蓝的天空中一片洁白的云,飘然而逝。

高扬怅然而去,心里惴着一块寒冰。

(六)

一天晚上,白洁和红梅对灯复习功课。夜静静的,远处不时有狗吠非常清晰地传来,屋角的蛐蛐“唧唧”鸣叫,更添夜之深沉。

红梅举起双手,打了一个呵欠,轻声对白洁说:“洁儿,累了吧,咱们歇歇!到门外看看。”

“好吧。”白洁站起来用手轻轻揉了几下太阳穴,向门前走去。

打开门,两人拿了报纸垫于石台子上坐下。

夜黑沉沉的。一钩月牙儿黄嫩嫩的,像豆瓣儿,静静地悬在那儿。几棵法桐树仍光秃着,挺于黑的夜空,寂寞几许,苍凉得很。

“洁儿,看那月牙多美!让人心醉。”

“真美!我要是那嫦娥多好,怀抱玉兔,轻轻捣杵。多情的人类反而想她的寂寞,平白无故多了个吴刚。这讨厌的吴刚却残忍地去砍那棵美丽的桂花树。”

“洁儿,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自愧不如。”红梅看着白洁一双美丽的眼睛真诚地说。

“有什么用呢?行将就木之人,谈之何意!”白洁有点伤感。

“洁儿,何必那么伤感呢。这世上的一切,不会因为我们的或悲或喜而改变分毫。什么时候它们都会冷漠地看着你哭,看着你笑!”

“梅姐说得对。我会好好珍惜的。人生弹指几十年,又何必伤月怀悲呢。清风无罪,明月无过。它们伴我们朝朝夕夕,无怨无悔。”

“洁儿,姐说句让你怪的话······"

“让我怪就不要说了。放下了吗?”白洁举起一根手指。红梅轻轻拍了拍白洁瘦弱的肩膀一下,以示回答。

“梅姐,你看西南那三颗亮星。它们多么可爱,像三个患难与共的兄弟,不分彼此,相依相偎,同守寂寞的夜空,毫无怨言,夜夜如此。人间哪有如此亲密的兄弟呀!”白洁禁不住搂着红梅动情地说。

“洁儿,我懂你的意思。我们同悲同喜,同忧同难,永不分开!”红梅摸着白洁柔滑的双手,颇有同感。

“咱们睡去吧。”

“嗯。”

(七)

日子如水,不紧不慢地流过。高扬没有再来这座偏僻的学校。白洁和红梅谁也没有再提起他,好像她们的平静生活中根本就没出现过这个人,好像天空是不会记住飞过的鸟儿。

但是岸怎能忘记水波的轻漾!只是岸沉默着,不愿喜形于色。

世上不幸的事和幸运的事,像一只野兔,不知道哪一会儿就会从平静的田野里窜出来,吓你一跳。

一日上午,外面春阳融融,惠风和畅,大自然一片生机。红梅在讲台上一边讲课,一边看几眼外面温暖的阳光下,几只轻巧的麻雀,边蹦蹦跳跳边在地上乱啄,有几只甚至走近教室门边,瞪着乌黑的绿豆眼,歪头斜脑地看着漂亮的红梅,看着可爱的孩子。红梅心中涌动着温情,像春天晃动着鲜绿的水草。

“白老师晕倒了!”突然一阵刺耳的喊叫声,划破宁静美好的校园。

红梅猛地一怔,随即像离弦的箭冲向白洁上课的教室,只见白洁昏在讲桌下面。她的学生围成一圈,泪珠纷飞,稚嫩的童音呼喊着。

红梅一把抱起白洁,泪水止不住地流满脸,焦急地喊道:“洁儿,洁儿!你别吓唬我!洁儿,洁儿快点醒来,姐姐害怕!”

老教师骑上自行车,风驰电挚地奔向村里打电话要救护车。

白洁躺在红梅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垂着,一颗大大的泪珠从她美丽的眼角挤出来,慢慢地滑过洁白如玉的脸庞,砸在讲台上,激起尘土轻轻飞扬。红梅泣不成声,觉得心里一阵阵剧疼,像被人抓住一样。

过了一个小时,县医院的救护车方姗姗来迟。红梅抱着白洁,老教师扶着上到车上。

到了县医院,白洁被推进急救室。红梅坐在门外走廊上的长椅上,呆呆地出神。老教师拖着老关节炎腿跑上跑下,跑里跑外,最后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双腿再也无法站起。

“快点,红梅!赶快给高扬打电话!”一语惊醒梦中人,红梅醒过神来,冲向公用电话。

半小时后,高扬像一团火炭滚来,在红梅面前急得团团转,不时地盯着急救室的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点预兆没有吗?”

“没有,从春节后,她也不喊疼了,谁知道······”

“高扬,你千万别上火!就全靠你了。你可不能乱了方寸!”老教师语重心长地劝道。

高扬飞步上楼,去找熟识的神经外科主任。护士说在下面抢救室里。高扬又飞步跑下来,奔到急救室门前,脸趴在玻璃上向里看,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时间过得特别慢,像龟走蚁爬,度时如年。两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穿绿蓝色衣帽的大夫。高扬和红梅赶紧迎上去。主治大夫看着他们焦急的目光,缓缓地说:“人总算救过来了,但情况并不乐观。恐怕得马上手术,否则,谁也无法保证她的生命安全。一会儿去做个ct。我们已经通知手术室准备了。赶紧去交押金吧。”

“押金,得多少?”红梅问。

“先交五千吧。”

“五千?”红梅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扬握了握红梅的手,轻声说:“不用担心,我已经拿来交上了。”

红梅双眼又潮红起来。

他们走进急救室。白洁躺在病床上,静静地,一双失神的眼睛望着高扬和红梅苦苦地一笑,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我是在医院里吧。你们都来了,我还活着是吧?”

“洁儿,你可醒了!吓死姐姐了。你要再醒不来,姐姐也不想活了!”

“梅姐,都是洁儿不好!”白洁把目光转到高扬脸上,浅浅地一笑,“谢谢你!你能来我很高兴。原谅我以前说过的话,伤你的心了吧?”

“别这样说!都是我不好。别说了,白洁,歇会儿吧!”

红梅和高扬用手推车推着白洁走向西边楼的ct室。

(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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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玉笛洛城点评:

两万字以内的稿子请一次投完。
问好。

文章评论共[3]个
飞OWEN-评论

喜欢有用么,喜欢不等于爱
  【悠然云天 回复】:请读者们不要误解,其实小说的名字是主人翁白洁对另一主人翁红梅说的一句肺府之言。 [2007-9-2 22:14:03]at:2007年08月29日 早上8:57

烟消,雨洒,红尘绝恋-评论

干吗不去爱呀?狠狠的爱!
情不伤人不尽情,人不疯狂不成梦!at:2007年08月29日 下午3:00

從新ヅ開始-评论

什么 是雨点 啊,又不讲清楚 啊at:2007年09月01日 晚上1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