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回顾往事时我已不再年轻,从感情的王国,我落难如浪子。曾经,多想靠一枝花,感受春天,感受岁月的温馨;多想用一枝花,倾述一段苦难的、沧桑的心灵历程,倾述爱,但一切已似乎很遥远了,爱情总是在我不能到达的地方。我孤独如初。我不得不回到我的诗歌中去,用这个世界上无韵的琴无声的歌,倾述我孤寂岁月里的情怀——这是我整个青春岁月里的一段无告的心迹!
就在八个月前的那个雨夜,我独自一人度过了我多年来最为惨淡的一个生日夜晚。这个夜晚我斜靠在床头,默然无语,听着屋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那声音象一个回首一生的老[ch*]女,诉不尽的凄凉与孤独。我突然感觉生命异常的沉重。我不由得怀想那些早已逝尽的往事,然想我多年来生活着的村庄,默想着我体弱多病的父母和我的两个为家而至今在远方流浪的弟弟和妹妹。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终有一天人们会象卷一个破草席一样将我卷进黄土,我知道,生活无论如何还得过下去,是的,过下去!象一百个昨天、一千个前天那样。
山里的世界很小。我无法向你细述,我祖祖辈辈生活着的村庄,那些愚昧、世俗、自私的目光怎样泛滥成河,那河水怎样摧毁高尚的人生,怎样污浊纯净的心灵。我十分清楚,在一个极度缺乏精神存在的人群之中生存,其生存的基本前提便是平庸,平庸的人热爱现实,我无法于极端的孤独与极端性的自我压抑中获得那种纯精神性的孤僧式的生活。所以我平庸又寂寞,谨慎又忧伤。
这是一段孤寂而痛苦的岁月。这段岁月里我唯其歌唱爱情,爱是我唯一的主题,使我孤独而实在,寂寞又坚强。是呵,二十岁以前我是个幻想流浪的孩子,二十岁以后,我是个把幻想折叠起来的男人,折叠得很厚,然后躺在上面,沉默、哭泣!
今天,我感谢这段岁月。我自信在这段岁月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因为我的思想获得锤炼,因为我感受到诗歌的温暖和爱的永恒,我醒悟于自己人格的高贵和诗的光芒。我活着, 庆幸能走到今天且把握住有意义的今天!!
我清楚我在《孤寂岁月》里的平庸与伤感。我只能把它作为我今后岁月里的起点,作为我青春岁月里的一截断碑。我不能奢望什么。
感谢青年诗人张露群、杨杰、冷克明、崔橹、徐光立等诗友对本书的关心与帮助。感谢老作家邓思源老师热情为本书作序。
(注:本文为作者诗集《孤寂岁月》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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