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非典女郎守侯的翅膀

发表于-2007年08月23日 早上9:49评论-0条

听说非典就要闹到这边来了。

2003年的5月,所有人的心情都如这整个天空一片阴霾。夏天还没到呢,厚街的半个街头已是一片萧条!除了药店与医院,没有几个店里的生意像往常一样红火。我同姐姐忧心的坐在门口,谁都没有说话。这郁闷的天直叫人透不过气来,稀稀落落几个常客撸起袖子走来晃去,带起一阵汗风。

“她很久没来这里吃饭了。”我自言自语,“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姐姐瞪了瞪眼睛,想说些什么,润了润唇却咽了回去。

天似乎要黑了,加班的人都走了,那个男人也再没有出现。我去开了灯,顿时店里亮了起来,接着也有很多这样的灯亮起来,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希望。几条脏兮兮的流浪狗慌慌张张的在路旁欲走还休。

她叫梅,黑黑的脸膛,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和一双性感的厚嘴唇,长长的马尾一直托到臀部。她比我高,大约164公分,长得很结实,算不上苗条,总是穿一身紧身衣,把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屁股高高的倔出半个圆,胸部发育倒不怎么样。那些男人背地里都叫她非洲女郎。

她在一家玩具厂做工人,后来结识了工友坤。坤:172公分,头发偏分,长得文文弱弱,一副小白脸的样。他们很快就搬出工厂住在了一起。就在我们店楼上。梅读的书很少,工资很低,她说这样赚钱叫人没有希望。过了一段时间梅就没有上班了,她一有空就下楼和我姐说话。她说她们再存多一点钱就可以回家结婚了。她后来常找我姐借钱说出去会朋友,她经常坐摩托车出去,回来就还钱。每天我下班回来她都坐在店门口,订了菜等坤下班回来一起吃,每每是她坐摩托车回来的时候吃得较丰盛,而不是坤发工资的时候。她很少笑,大多时候是一脸惊恐的神情,尤其表现在那对大眼睛上。她几年没回家了,家里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她说她的这一辈子就指望着坤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并没有惊恐,空洞的表情里更多的是憧憬和向往。她信他,把几年打工攒的钱都给了他,就盼着存够了钱跟他回去。

坤很老实,这是给很多人的感觉。那天坤的老乡来这里吃饭,我们聊了起来,他说,狗日的坤这下有好戏看了,两个女人看她怎么对付。原来坤在家里已有老婆,孩子都有了。听说他老婆不放心也要出来。大约就在这几天吧。

坤的老婆不怎么漂亮,但人很朴实墩厚。坤把房子租在另一头,并很快安排他老婆在另一家工厂做员工。这样的日子很累,每天加班加到很晚,见面的时间很少。

梅还蒙在鼓里,三天两头的坐摩托车出去回来,只是精神不太好,好像在生病。她说坤的日子很苦,他家里的老母病了要花很大一笔钱,他们存的钱都寄回去了还是不管用。她得去多赚一点钱帮他。她没有说怎么赚钱,我们也没问。她出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时候一天要跑上三四次。有人看见梅在一个发廊里做小姐。坤那段时间很少和她来店里吃饭,大多时候都是她来打包。她的气色是每况愈下,这个可怜的女人——梅,她可以为他出卖自己的肉体,还要保住这个男人的尊严。

坤走了!他偷走了她的爱情还把她用肉体得来的钱也拿跑了!

非典越来越近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

她把自己打扮得像一个夜女郎,经常和一些男人穿梭在一起,她大胆的赔那些男人喝酒,一仰脖子酒就咕噜咕噜地往胃里去。偶尔也有男人去她的住处,却被她赶了出来。

非典真的就来了,很多厂都封闭起来,大街上的人都戴着口罩匆匆行走。

梅不见了,几个礼拜没看见她了。非典把这些人都关起来了。

天越来越热,热得非典也消失了。店里的生意又开始好转。梅却再也没有出现。我们空闲的时候仍然坐在门口聊天。姐姐突然呓语道:我怎么觉得梅就像是一场非典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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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玉笛洛城点评:

忽然想起一部电影,叫做一声叹息。
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