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节物,水昏云淡,飞雪满前村。
千寻翠岭,一枝芳艳,迢递寄归人。
寿阳妆罢,冰姿玉态,的的写天真。
等闲风雨又纷纷。
更忍向、笛中闻。
不论我走到哪里,走向何方,少年的那段时光如那糖制的棉花糖一般,即使在睡眠里梦见,也会留一嘴的甜味。
我们象两条曾经汇合而又分开的的河流,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但是我们却有一个相同的起点。
很多人都说英子与我是青梅竹马那一种,其实我自己也一直这样认为的。
英子是我的邻居,我们在同一年同一个月同一个村庄出生,当然没有巧到同一天同一个时辰的地步,就是到现在我也仍然不知道我们究竟谁先出生。我家和英子家的房子是农村里很常见的那种共用一堵墙的,就是说本来每幢房子前后左右四堵墙,而我们两家的房子加起来却不是八堵而是七堵墙。中间的那堵墙也并不封死,而是开一扇小门。小门从不关,所以我和英子,或者我们的父母要窜门从来不走正门而是走这扇门。
有的时候,两边的家庭主妇做饭的时候缺了什么调料,佐料就大声地和对方讲一下,不一会要么是我要么是英子就会捧着那东西从门里跑着过来。那吱呀作响的小木门让我和英子乐此不疲。我们也就不可避免地联系在了一起。
一场邂逅,一场青梅竹马的邂逅就这样在一扇木门的推与拉之间来到了!!
小时侯,在无风无雨的夏天的夜晚,那我们一帮小孩会玩一种游戏,游戏的名字叫“群练”。
游戏是这样玩的:首先把一群人分成两拨,一群人是跑的,另一群是追的,,并且先选定两堵墙,一堵是生墙,另一堵是死墙。跑的那拨人靠近生墙的时候不会被抓,而跑出去就有可能被抓到死墙那里。这时候跑的那一方就必须有还没有被抓的人跑到死墙那里拉一下被抓了的人的手,那个人才又可以跑了!直到所有的人都被抓到死墙那里,游戏才结束。
把人分拨的时候,英子与我总是在一拨。我往哪跑,她也跟着往哪跑。当她跟不上的时候,就会气喘嘘嘘地喊着:“没有人追来,杨杨等等我!”我就会立在原地等着她跑上前,然后追兵就到了,我一把拉过她就疯狂地跑啊跑啊。在月光下,我们就那样手拉手没有目的地急切地奔跑。有时候,英子会傻傻地说:“杨杨,我们可不可以一直跑下去,永远都不停下来啊?”我就会用我空出来的那只手戳着她的脑门:“当然不能啦,那样我们会跑的累死的!”
“那我们歇一下吧!”
“可是追冰会追来啊!”
“我们可以藏起来嘛!”
于是我们就躲进了路旁的地沟里,两个人蜷缩着身体屏住呼吸,等待着追兵过去。狭窄的沟里迷漫着夏天的泥土的芬芳,有时候还会有虫儿在我们的耳畔鸣叫着跳了过去,蟋蟀或者青蛙。那中时候英子总会忍不住闭上眼睛惊叫着往我身上靠,两只手抓着我的肩膀,死紧死紧的。
追的人听见声音就过来了,恐惧过后,英子马上清醒过来,拉着我跳上土沟的岸,然后推着我跑开,而字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英子跑的根本就没有我快,所以她就被抓住了。但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跑。
好不容易我又回到了生墙,以为可以好好歇一下了,却看见英子一个人在死墙那里落寞而孤单,所以再无心休息,就那么勇敢地冲了过去,拉住她的手,又一次开始了疯狂的的逃亡大奔跑,知道我们跑到一个稻草垛里藏好身体为止!
我松开英子红红的小手,开始不断地喘气,英子就为我抚着胸口,有一种很和谐的感觉在蔓延。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跑啊,英子?”
“我怕我跑不快,会让你也被抓的!”
“所以你让自己被抓啊,傻瓜!”
“因为我知道你会救我的啊。”
我翻着白眼装死,英子锤我!
“以后呢,群练呢,我被抓拉你就要救我。如果我们很多人被抓拉,你就要先救我!”她噘着嘴,那么严肃地说着。
那时候的我棉队这么无理的要求竟然没有反对,甚至连摇头否定的动作都没有。我俩依偎在草垛里看见月亮渐渐西斜而去,有只只萤火虫在夜里追逐着,我瞅准了机会捉了一只在手里,于是草垛里我们有了一点点光亮。到最终我们归去的时候,其他人早已经散的没有踪影了。我们傻傻笑过之后手啊手回家!
从那以后,我的日子少了几分自由,多呢几分幸福。
玩耍的时候,英子总是形影不离。同学从小学到初中,我一直是这样过来堵塞,初中毕业以后,英子就辍学去打工了,而我却继续着学业!
中间偶尔也会受到英子的信,一会说她在做衣服,一会说她在做刺绣,而邮戳的地址时而福建时而广东时而上海的。所以一直也就无法回信,她又总在信的末尾加上一句“收到就好,无须回信”。
所以一直一直只能遥遥地想着她过的怎么样,她的心情是怎么样,只能遥遥地祝福她。
我和英子如同一个原点出发的两条射线,各自有着自己的方向,一路前行,也就相距越远。
竹马青梅,是留在记忆里的一段美丽。
2004年,偶然听说英子要结婚了。
没有去参加她的婚礼,只是想象着她穿着婚纱的英子是否是一生里最美的样子,也许在很多人眼里是这样的吧!
英子,夏天的夜晚,你还会去追逐天空里的萤火虫吗?
我是已经不再会去追逐了。只会看着它们彼此追逐着在天空闪过,留给我一整片的黑暗!!
本文已被编辑[奔月]于2007-8-21 17:33:50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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